不提鳳儀宮中,顧文惜主僕幾個是怎麼樣的情形。
此時,朝堂之上,鄭明睿此時卻是打起了精神來應對。
麗嬪出生門香世家,門生遍天下的謝家,如今卻遭遇了如此迫害,小產又被貶低,雖然這是後宮之事,應該全權由顧文惜做主。
可是,朝堂之上,卻還是有人牽頭提起了麗嬪小產之事必要重查,定要找出幕後凶手。
同時,朝堂之上,一分為三派,一派是支持著鄭明睿的意思,後宮之中不應該由朝臣議論,應當由皇貴妃處置;一派是不議論後宮之事,保持著中立的態度;另外一派言辭之間卻是格外激烈的,雖然不曾直言顧文惜便是陷害麗嬪之人,卻已經是將那意思表明的清清楚楚。
那些大臣雖然並非姓謝,可是卻是同謝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眼下,正提議要重審麗嬪小產之事,並且提=無=;「=小說出皇貴妃出于避嫌的關系,暫時要交出後宮掌權之責。
鄭明睿並沒有馬上作出反應,他冷眼看著朝堂之上那些大臣的各種反應,听著他們巧舌如簧的辯詞,暗暗將那些人背後的心意模透。
「不知葉卿以為呢?」
鄭明睿將目光放到了平國公葉雲海的身上,雖然葉雲海一直在旁邊作壁上觀。
可鄭明睿可沒有忘記昨夜元福宮傳出去的消息,他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目光落在葉雲海的身上,看似極為在意著葉雲海的意見。
一時間,滿朝的大臣都將目光放到了原本盡力隱藏著自己的葉雲海身上。
葉雲海原本就是抱定著與己無關,不願理會的中間一派,而現在鄭明睿的一句問話,卻是讓另外二派的人都有一種;「覺,仿佛葉雲海的一句話便能夠讓皇上作出最終的決定。
「皇上,臣…臣以為皇上聖明,定有聖裁!」
自從五年前,那些老臣自請退位後,葉雲海雖然是厚著臉皮的賴著沒動,可是在朝堂之上,已經是盡可能的減少自己的存在感了。
葉雲海都有些想不起來自己上一次在朝堂上開口說話是什麼時候了,眼下,鄭明睿的突然提問,讓他有些措手不及,有些結結巴巴的開了口,又見所有人都看著自己,頓生壓力。
「哦!」
鄭明睿听著葉雲海的話,心情看起來更好了,笑著站起了身,沖著底下的臣子道︰「朕當有聖裁,先退朝吧,麗嬪之事容後再議!」
說罷,鄭明睿已經徑直離去了,只留下那些大臣還有些沒有反應,卻也無一人再出聲,竟是目送著鄭明睿的背影。
「葉大人,你怎麼也不給個準話啊!」
「就是啊,葉大人,皇上讓你說,你怎麼著也應該給個意思才行啊!」
「葉大人,先行一步了,下官告辭了。」
「告辭了!」
葉雲海同樣的愣在那里,睜大眼楮看著鄭明睿幾乎是耍著人玩一般的突然離開,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委屈。而後,又听著同僚在他耳邊所說的話,他有種羞愧的無地自容的感覺。
站在葉雲海身後不遠的牧正,將葉雲海的種種表現都看在了眼里,記在了心頭。
牧正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可是他的內心里卻有些不能平靜,想起了鄭明睿臨去之時,似乎目光有意無意的看過了自己。牧正的心里不由生出了幾分疑問︰難道說皇上心中根本沒有看中德妃和大皇子?
想到昨夜平國公府開宴,請了朝中同僚,也請了自己同去。雖然席間並沒有聊什麼朝政之事,可是葉國公言語之間對自己的拉攏之意,牧正還是能夠分辨出來的。
望著鄭明睿離開的方向,牧正的心里有著幾分猶豫,最後,咬著牙,鄭重點了點頭退了下去。
*
「葉國丈,也是老了!」
「什麼國丈啊,以後喚一聲國公爺已是極限,再不能喊國丈了。」
「是啊,是啊。」
「你說,皇上他是不是知道了昨夜……」
「快別多嘴了!」
這些年來,德妃在後宮之中眼見著是越來越沒有份量了!
雖然她膝下有一個大皇子,可是皇上對待大皇子的態度,不說後宮之人看得清楚,便是朝堂之上的大臣也是看的清清楚楚。
曾經,他們也以為那是皇上對德妃與大皇子的一種保護手段。
可現在看來,恐怕並不是這樣了。
否則,如何大皇子已經年滿五歲,而皇上卻從來沒有提過有關大皇子啟蒙之事呢?
葉雲海渾渾噩噩的退了出去,剛好听到了自己前面兩個大人的低聲交談,那兩個人的聲音壓的極低,可葉雲海竟鬼使神差的听的清清楚楚。
那些話听入了耳中,同時也記入了心中。這時候,葉雲海才知道剛剛在朝堂之上,鄭明睿就是有意讓他丟丑的。
想到了這些,葉雲海的心頭不由怒氣叢生。
可是,隨著握緊的拳頭緩緩松開,葉雲海又無可奈何的垂下了頭。
只是他的內心里卻始終沒有辦法真真的放下,抬頭遠眺,看向的是皇宮的方向,葉雲海只覺得心中憋屈的難受,對于女兒這些年來的隱忍不發生出了許多的同情與憐憫。
*
而此時,身在後宮之中的德妃並不知曉朝堂之上發生的情況。也不知道自己一時興起的想法,竟會自己的父親帶去那樣的委屈。
「娘娘,大皇子來了!」
宮女一聲通告後,一個身著淺藍色錦袍的小男孩由宮女牽著手來了,只見那小男孩眉眼清秀,白白淨淨的看著就讓人心里喜歡。
「憶兒,!」
德妃招了招手,溫和的笑了起來,讓大皇子永憶來到自己的身邊。
而那大皇子卻是怯怯的愣了愣,似想要抬頭,卻是忍下了抬頭的動作,有些僵硬的往德妃方向去了。
「兒臣給母妃請安!」
大皇子永憶將自己學著的禮儀用了起來,在距離德妃還有一步之遠時,小小的身體猛的跪到了地上。
「起來吧!」德妃擺了擺手,她身邊伺候的宮女上前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小人兒。
「坐下吧!」
德妃淡淡開口,看著宮女將永憶抱到了凳子上坐好後,自己拿了一支毛筆遞到了他的手里。
「看著我的手!」
永憶拿上了毛筆後,德妃又接過了宮女遞給自己的毛筆,她手上拿著毛筆,沖著永憶的方向,讓他細細看過自己握筆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