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青鸞、青鳳是按照正常人的方式進城,該辦的手續都辦妥當了,梅十三的通關文書齊全,無需再做假。
接過通關文書,然後將它與戶籍放在一起,梅十三這才抹把汗松了口氣,心有戚戚然,頂風作案真不是她能干的事。
由于阮一愨停止對梅十三的追輯,雙方就在這密林里化敵為友談笑風生。
這時候,忽然遠處依稀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阮師弟,方弟……別沖動!有話好……說……」听聲音便知道他累得慌,上氣不接下氣的,難為他一個書生跑這麼大老遠,還因為天黑路陡,摔了幾個跟頭。
眾人面面相覷,青鸞這才想起,「對了,我們到的時候,好像听見一個書生一邊喊著什麼,一邊往這邊來。」皺眉問梅十三,「你朋友?」
「不,我房東。」梅十三很淡定地說。
青鳳略興奮,「你找到住處了?那我們今晚就住你家∼」她還以為今晚得露宿山林了呢。一旁的青鸞同期待,還一臉的欣慰,仿佛自家孩子終于有出息了。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相請不如偶遇,不如就由阮某做東,請大家在城里暢飲歇息?」阮一愨爽朗笑道。他是真的開心!不但自己的好友在,還結識三位修士,這是他的幸運,也是他的機遇。
不管人是在學武還是修行方面,過程中總會遇到一些疑難問題。
阮一愨與古簾的師父無疆公子有一個奇怪的規矩,每三年才接見弟子一次!天資高一些的,每隔五年見一次!不過,每次有七天時間給弟子們解疑,因為他不止一、兩名弟子。
僧多粥少!這讓阮一愨、古簾在學術研究上遇到一定的困難。古簾還好些,他族伯就是大夫,名氣還不小,一些基本知識可以由他指導,古簾只要專心研究疑難雜癥即可。
而阮一愨慘些,每個學武之人,各自都有屬于自己師門的一套學習套路,不可亂來,否則輕者氣血倒轉經脈錯亂,重者小命難保。
而且在修習武道過程中,隨時都有可能遇上問題,可他卻無法及時找人解疑。自己解決不了,便只能積攢下來,待滿三年才能尋求師父解惑,這才是他的修為進步緩慢的最大原因。
所以他以前喜歡在外邊闖蕩,以便結識一些同道中人,從他們身上學習一些對自己有用的東西。
離無極、元侗主兩位摯交好友就是那時候認識的!而現在,他所在的安城又來了三位修真人士,于他而言簡直是初春逢雨露,冬日見暖陽啊!雖然三人都是女性,可他一點都不敢小瞧,這不,元侗主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因此,不管梅十三是否有戶籍,他都不會為難于她。
「不了,阮都尉,我姐妹三人只是暫時隱居此地,不欲與人多作往來,還望大人成全。」梅十三淡然地說。三人中,她算是東道主,自然得由她出面與阮一愨說清楚。
意思是有事沒事都別來找她們!
阮一愨當沒听懂,坦然地微微一笑,「阮某明白,那就不多打擾各位了。」說罷,他與元侗主、離無極一起離開了。不知他們打什麼鬼主意,走老遠了還听到他們不時說說笑笑,蠻興奮的。
麻煩事得以解決,梅十三師姐妹三人往回走,很快便與一路飛奔而來的古簾相遇。
當他見到梅十三安然無恙後,這才如釋重負地站一邊猛喘氣,腰都直不起來了。
「阮師弟沒事吧?」
「沒事,他回去了。」對于這位好心泛濫的房東,梅十三蠻有好感的,對他的態度不會太冷淡。
好不容易緩過氣來,古簾挺直腰,這才發現她身邊多了兩個村姑打扮的清女子,「這二位是……」
忽然一絲惡作劇的念頭動起,梅十三站到青鳳青鸞中間,雙手往兩人肩上一搭,挑挑眉頭,表情冷淡中帶了一點輕佻,「我娘子。」
噗!青鳳青鸞笑噴,並沒戳穿她,然後三人繼續相偕而行。
娘子?!年紀輕輕的,還是兩位耶!方弟真是好艷福!古簾呆呆站在原地,望著她們遠去的背影,久久無法回神。對于他這種專心醫術的人來說,又沒有雙親在身旁催促,成親這種終身大事也就不是什麼大事了!而且離他很遙遠∼
回到古家草廬,那兒已經燈熄煙滅,方才的熱鬧場景早已人走茶涼∼
院子里,阮如玉與小竹二人緊緊依偎在一個角落里瑟瑟發抖。當她們看見梅十三等人,先是嚇了一大跳,繼而發現後邊的古簾,這才喜極而泣地沖出來,兩人一邊哭一邊嘰嘰喳喳地將事情經過詳細述說一遍。
「林老伯他們搬走了?!怎麼那麼倉促?!」古簾愕然不解。
阮如玉還有些驚魂未定,便由小竹跟他解釋,「我們也不知道,他們走得很匆忙,而且……」眼神不禁瞟向一旁的梅十三,怯怯嚅嚅地,「好像,是因為林方林公子。」
無辜躺槍的梅十三眉一皺,「我什麼都沒干!」怎麼什麼事都有她的份?!她明明什麼都沒干!
小竹的話,讓旁邊的青鸞臉色一變,上前一把揪起小竹衣領,面含厲色喝問,「他們跟你說了什麼?」
小竹被她的舉動嚇了一大跳,慌得她連忙搖頭,「沒,沒說什麼呀!只說有人追來了!然後他們就連夜搬走了!還把古公子院里的藥全拿走了!不過有留了銀兩。」
「啊?!藥?!糟了!」古簾神情一變,拔腿急急奔回後院,沒多久,一聲慘叫傳來,「他們拿錯藥了!那是我的新藥,還不知道藥效?!哇哇!!!會出人命的!」
隨後,一陣風再從後院刮到前院,一貫溫和斯文的陽光男孩化身面目扭曲猙獰的惡夜叉,從青鸞手中一把搶過小竹的衣領拼命搖啊搖,滿頭大汗地連聲追問,「他們搬去哪兒了?!快告訴我!那些藥吃了會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