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仰天躺著的御阪妹妹不知道一方通行看到了什麼,因為她的視線,剛好被一方通行的身體擋住,于是她在碎石上爬動,沿著一方通行的視線前端望去。
然後,她看到了那兩個人。
「……放開她!」
美琴對著一方通行發出銳利的吼叫聲,憤怒地少女全身散發著怒氣,宛如一踫觸她的身體就會引發靜電的爆炸,少女將驚雷一般的怒氣,朝著一方通行吼出。
但是,少女的語氣,卻宛如正站在冰冷的雨水之中,讓人無比同情。
美琴的怒吼,讓一方通行不快地皺起眉頭,接著才以略帶責備的紅色目光看著美琴,露出興致全失的表情緩緩說道:
「喂喂,這樣不好吧?怎麼可以隨便闖進私人的‘實驗現場’來呢,你們兩個可真是調皮呢!」
「……那現在該怎麼辦?該不會要把知道‘實驗’秘密的人都殺了滅口吧?那種感覺挺不舒服哩!畢竟不是用過就丟的人偶,而是真正的——」
「——少在那邊廢話,快放開那個女孩!你這個下三濫!」
這時,美琴身旁的淚子發出了如同狂獅一般的怒吼聲,讓一方通行的話被打斷,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那個和美琴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又是怎麼回事?但看到一個女孩被這樣對待,淚子心中的正義感不能容許她保持沉默。
「哈……」
一方通行震驚的看著淚子的臉,仿佛看見了難以令人置信的東西,就像一個從出生到長大,從來沒被責罵過的小孩子。
「你以為你是誰?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喂!我可是學園都市內七名等級5超能力者中,獨一無二、位居頂點的人!你說我是下三濫?那你是什麼?你以為你是神嗎?這一點也不好笑!」
混雜在低沉平靜的聲音中,如同靜電一般的殺氣在空氣中擴散,好似夜晚的黑暗全幻化成了數億顆眼球在瞪著淚子一般,強大的殺意。
「──」
即使如此,學園都市的守望者,綠燈俠佐天淚子依然瞪著一方通行,能夠驅使意志之綠燈的少女在氣勢上可不會輸給任何人,灼熱的眼神仿佛在無言訴說著,就算你是最強、最行、最厲害,那又怎樣?
「……嘿,你還挺有意思的——」
一方通行的紅色瞳孔凍結了,他第一次對人表示贊賞。
「──你真的很有意思!」
一方通行的視線,從美琴轉移到淚子身上,似乎對他來說,比起排名第三位的超電磁炮,擊潰淚子的視線更重要一百倍。
白色少年的瞳孔,開始涌現紅色的狂熱,他的笑容又薄又寬——宛如溶化的起士一般往左右裂開。
「……」
但是,淚子依然一步也沒有退後,反而,更往前踏出了一步,宛若夜空般靜謐的漆黑眼眸里是不動的意志,嬌小的身軀,卻最為勇敢、威風凜凜。
「你們……在干什麼——御版詢問。」
遍體鱗傷的御阪妹妹愣住了,那兩個人正在挑釁一方通行,挑釁一個可以笑著摧毀整個軍隊的敵人。
「——你們在干什麼,御阪再次詢問。」
沒有心的御阪妹妹以顫抖的聲音說道。
但是,淚子依然什麼話都沒有回答,又再往戰場內踏出了一步,而美琴的身上藍白色電光亦愈加的燦爛,御阪妹妹切換思考模式,嘗試阻止兩人繼續前進。
「你們在干什麼,御阪繼續發問,為了一個可以復制無數次的復制品,不管是大人,還是那位綠色的小姐,你們想要用你們無法被取代的做什麼事情,御阪再三確認,並極力掩飾著自己內心的焦慮。」
論點沒有矛盾,語氣沒有紊亂,句子宛如經過精確測量、經過事先設計,御阪妹妹據此作出結論:自己的心理狀態處于正常值。
但是,心髒的鼓動速度卻快得可怕,呼吸淺得令人難以置信,不管怎麼吸都覺得氧氣不夠。
御阪妹妹希望阻止大人進入「實驗現場」,御阪妹妹希望阻止那位綠色的小姐與一方通行發生沖突。
但是,傷痕累累的卻不听使喚,所以,御阪妹妹只好倒在碎石上,為了阻止兩人進入戰場而不斷開口說話,只是少女沒察覺到,這些話反而更堅定了兩人進入戰場的決心。
「只要有足夠的器具與材料,按一個按鈕就可以自動生產出無數個御阪,御阪加以說明,御阪的身體是假的,心是借來的。御阪的單價只有十八萬圓,庫存還有九千九百一十四個。不該為了御阪而中斷整個‘實驗’——」
「嗚……啊……!」
「…真是狗血劇一般的尷尬場景啊,弄得我好像一個三流的反派似的…」
一方通行抬起一腳將御阪妹妹的話打斷,甚至連縮起身子都有困難的御阪妹妹,輸給了踢在月復部那一腳的強大力量,整個人仰天滾倒。
由于額頭上有傷痕,血流進眼楮里,讓她一只眼楮有些看不見,模糊的視線中,御阪妹妹看見一方通行呼吸急促,猩紅的眼眸中不耐煩的眼神一閃即逝,從咧嘴大笑的嘴角流下口水,一方通行無所謂的伸手將其擦掉。
「住手!一方通行!」
被激怒的美琴站在距離數十公尺遠之外的位置,伸出了手,白皙的手緊緊握著拳頭,拇指上已經放了一枚硬幣。少女的全身放射出電流,接下來只要將拇指輕輕彈起,少女的別名「超電磁炮」就會以音速三倍的速度擊出。
但是,一方通行卻對超電磁炮連看都不看一眼。
他一把抓住了御阪妹妹的肩膀,又是一腳把她打飛踢到身後的集裝箱上,巨大的疼痛讓御阪妹妹整個人都痙攣起來,白發的少年挑釁的看著美琴,仿佛在說:敢的話你就試試看。
攻擊多少,就會回擊多少,攻擊越是強大,反擊的力道也越強,這種犯規的力量便是學園都市的最強一一‘一方通行’。
「……!」
美琴的手指在發抖,如果超電磁炮被反射回來,美琴的將以音速三倍的速度被轟成碎片,超電磁炮與一方通行若是對決,美琴將在第一百八十五招慘遭殺害,由冰冷機械所演算出來的,再也無法更改的結果,如同碎裂冰柱般刺入美琴的心髒。
但是,美琴依然抬起了頭,想要保護那些孩子,就不能只挑選打得過的敵人,想要保護那些孩子,就必須與打不過的敵人對決。
此刻,別名超電磁炮的美琴無比的期待著奇跡的到來!
一方通行是最強,卻不是無敵,說穿了,也只是‘最強’而已。
是的,不是無敵,就代表著有可能被打敗。
是的,這正是現在綠燈俠佐天淚子要做的事,在一方通行的注意力被美琴的超電磁炮吸引的時候,淚子屏住呼吸,如同壓縮了全身的彈簧,微微低子。
「喔—喔喔喔!」
綠燈的能量被瞬間激發,仿佛被爆炸給炸出去般,淚子向著一方通行飛去,宛如一顆璀璨的翡翠流星。
勇敢的少女喲,快去創造奇跡!!
但是面對正‘喔喔喔’大叫著沖來的淚子,一方通行卻連動也沒動.甚至連拳頭也沒握起,兩手輕松下垂,兩腳也沒有計算重心,臉上咧嘴而笑。
動能、熱能、電能—─所有「方向」都可以自由轉換的少年,讓人聯想到「怪物」這樣的字眼,眼前這個有著人類外貌的生物,擁有著幾乎無敵的力量。
然後……
咚!隨著一個鈍重的觸感,一方通行的臉上挨了一拳,不可置信的少年被打飛了出去,倒在碎石上掙扎翻滾。
那一瞬間,白色少年的表情帶著無比的驚詫,好像在說:這不可能!
但是,事實是,能反射一切攻擊的一方通行被學園都市的守望者,綠燈俠佐天淚子一拳揍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