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中總是充斥著各種各樣的錯覺與誤差,比如說最經典的,她/他喜歡我,門沒有關好,臉上有髒東西,我能反殺,還有一個我就超神。
產生這種幻覺的最根本的構成就是經驗談和僥幸心理,這兩個不算是太好的東西組合起來就會讓人的心智被徹底蒙蔽,沒有辦法好好的判斷自身的處境和別人的看法。
而當肖白推開教堂某間房間的大門後,他就有了這樣的錯覺與誤差。
房間里站著4個人,兩個熟悉的,兩個認識卻不熟悉的,眼前的現實讓人模不著頭緒,而且充滿了異樣的違和感。
然後,肖白揉了揉眼楮,在下一刻他便有了一個不妙的猜想。
「殿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從對面飛來一句充滿了恨意的女子說話聲。
那是神裂的怒吼,名為神裂火織的少女的身高以女性來說算是頗高,至少有一百七十五公分以上,黑色長發綁成的馬尾垂到腰際之間,身材姣好,皮膚白得像個公主,但卻完全沒有給人一種嬌柔、軟弱的感覺。
理由或許在于她的服裝吧,她的上半身穿著短袖的白色T恤,多余的下擺綁在腰問,露出了肚臍,下半身穿著破舊的牛仔褲,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其中一只褲管被齊根切除,露出整條雪白的大腿。
女孩腳上穿著西部片中牛仔所穿的長統靴,腰間除了束緊褲子的皮帶之外,另外還斜斜掛了一條極粗的皮帶,就好像西部片中專門用來插手槍的那種皮帶。
但是插在皮帶上的不是手槍,而是一把日本刀,而且是把長度至少超過兩公尺的特制日本刀,跟黑色長發綁成的馬尾互相搭配起來,宛如是個古裝劇里的女武士。
這位看起來就像一名幕末劍客的少女,不知為何一直惱怒的瞪著肖白,少女滿臉憤怒之色,大踏步往肖白的方向走來,而且更讓人覺得危險的是,她的右手從剛剛就一直跟刀柄保持著若即若離的距離。
「太胡鬧了,聖子殿下!我知道你就是這個角色替換魔法——‘天使墜落’的始作俑者!在我數到三之前,立刻把魔法解除!」
帶著日本刀的少女,以等不及數到三就想把肖白砍成兩半的氣勢沖到肖白的眼前。
這絕對不是神裂,或者說這不是真的神裂,因為受日本的封建主義荼毒,擁有很強的尊卑觀念,就像一名忠誠的戰國武士一般的太刀少女是不會這麼對主君拔劍的。
那麼,問題來了,這家伙是誰!在這棟房間里,敢對尊貴的聖子殿下作出拔刀之舉的任意妄為的家伙只有一個。
「是史提爾啊!」
肖白壞心眼的一笑,然後掃視眾人,以理性、科學的思考模式來想這個問題,「原來如此,所有人的「內在」跟「外表」都被調換了啊,那麼誰是神裂!」
最後,在眾人奇異的目光中,房間里那個身材高大的魔法師史提爾沉默了許久,用如同從小貓發出來的聲音擠出了一句話︰「殿下是我」
「噗,哈哈哈哈!」
肖白終于忍不住壞心眼的哈哈大笑起來,然後在所有人惡鬼一樣的目光中,又不得不收斂自己幸災樂禍的心情,他指著另外兩人問道︰
「那麼,你應該是巫女吧!」
應該是巫女的人,此刻的外在顯示是一個中年黑人男子的模樣,看過某些政治新聞的肖白立刻意識到這家伙的身份,某國大總統奧觀海。
此刻這位很娘的奧觀海正一副很沒勁的模樣坐在房間里的其中一張圓桌邊,很沒勁地看著雜志,圓桌下方,一雙粗壯有力的黑色大腿正在晃啊晃,看來她正閑得發慌,雖然電視就在旁邊,卻沒打開。
「那麼,你就是小修女了吧!」
轉過幾乎快要閃瞎的漆黑眼眸,肖白指著房間里的最後一位怪人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而應該是小修女的人肯定也不是小修女了,她此刻的外在是一名金發笨蛋,特征是手臂特別長,垂下來幾乎可以踫到膝蓋,身高很高,留著像刺螞一樣的金色短發,身上穿著花襯衫及短褲,沒穿內衣。
身高接近一百八十公分的高大少年,臉上戴著淡藍色的太陽眼鏡,脖子上掛著金色鎖鏈,看起簡直像個‘落魄拳擊手轉行的**保鑣’,如果上條少年在這里一定會認出這正是自己的好基友,金發笨蛋土御門元春。
而此刻,‘元春小姐’正顯得非常慌張,眼泛淚光,臉色發青,盡可能的把背部緊貼在了牆上瑟瑟發抖。
這時,仿佛為了確認什麼,肖白打開了房間里的電視。
「各位觀眾,我是現場記者古森,今天凌晨,從都內新府中監獄逃走的死刑犯火野神作,到現在依然沒有找到,附近的中學都緊急停止社團活動,現場氣氛非常緊張……」
那名記者說她叫做古森,但是在肖白看來,記者的相貌卻非常眼熟,就跟上條少年那個講話口齒不清的班級導師月詠小萌一模一樣,此刻,電視映像管照出來—個身高一百三十五公分,外觀年齡十二歲的女老師正手握麥克風,嘴里讀著新聞稿。
然後,肖白一台一台看,看見的是被當作美艷新聞主播的老爺爺,以及正以某國主席身分演說戰爭大義名分的染發黑臉妝女高中生等,而最奇怪的畫面就屬外景轉播的新聞節目了,簡直只能用亂七八糟來形容。
在認真朗讀新聞稿的播報員(這家伙看起來不是木匠就是卡車司機)背後,幼稚園兒童正握著大巴士的方向盤,穿著迷你裙的婆正把玩著手機,以前經常在電視上看到的總理大臣正在馬路邊彈吉他。
這個新聞播報現場似乎是某個擠滿了上班人潮的車站入口處,在播報員背後來來往往的行人不下一兩百人。
總之,所有人都不太對勁,他們的‘內在’與‘外表’都被替換了,這就像一場‘大風吹’游戲,一旦游戲開始,‘椅子’跟‘坐在椅子上的人’會完全改變。
然後,在所有人羞憤欲死的目光中,肖白握起拳頭一砸掌心︰
「原來真的是天使墜落啊!」
天使墜落。
此刻,全世界都受到了某個魔法的影響而產生某種錯位現象,依照現象的特征,將這個魔法命名為‘天使墜落’。
依照‘神權至上主義’所畫出來的卡巴拉思想中的‘生命之樹’,是一個身分階級表,它將神、天使、人類的靈魂分成金字塔狀的十個等級,這張圖的意思就是‘人類的領域只有這里到這里,再上去就是神的領域,絕對不能侵犯’。
人類跟天使的數量都是早已決定好的,因此在一般狀況下,人類絕對無法升格為天使。相反的,天使也不會被降格變成人,因為每一個區域都已經客滿了。
但是‘天使墜落’這個魔法就跟它字面的意思一樣,可以將原本在天上的天使強制降格為人,而人的領域就好比是一杯裝滿水的杯子,這時如果再滴下一滴‘天使’——那杯子里的水會怎樣?
人間可是自己的游樂場呢,不能讓上面的家伙下來搗亂!
肖白思考著這個問題,然後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大家,去找出那個可惡的罪魁禍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