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速度實在太快,上條與土御門甚至沒有察覺那是一名少女。
紅色少女將身子壓低,幾乎是緊貼著地面奔跑,她抽出腰間的L形釘拔,對準正在瘋狂大叫的火野神作,以揮動球棒的姿勢用力一擊。
啪!
隨著鈍重而可怕的聲響,火野神作握著彎刀的手腕往不自然的方向扭曲,不止是骨折而已,整條手腕幾乎快被扯斷。
緊接著,金色頭發略帶波浪的少女丟下L形釘拔,取出鐵鎚,接著她舉起鐵鎚用力往火野神作身上一敲。
砰磅!可怕的聲響從火野神作身上傳出,火野直接被打飛,就像跳出海面的海豚,跌在地板上左右翻滾,然後就像一個破女圭女圭一般仰面躺在地上,不知生死。
戰斗幾乎是在一瞬間就已結束。
但在下一刻,以壓倒性的力量解決死刑犯火野的紅色修女,卻在轉瞬之間便來到上條眼前,她以右手將原本插在腰際的鋸子抽出,在上條甚至還來不及眨眼楮之前,就以鋸齒部位抵住上條的脖子。
沒有人來得及反應,別說門外漢上條,就連站在極近距離的土御門也來不及阻止,上條脖子上的皮膚可以感覺到冰涼的觸感。
上條抬頭望著手握鋸子的修女,從長長的劉海縫隙中,可以看見她的眼神沒有絲毫猶豫,在她瞳孔中的感情比鋸子還要冰冷得多。
修女以機械般的平坦聲音說道︰
「問題一,施展‘天使墜落’的人是你嗎?」。
上條嚇得說不出話,土御門也錯愕地看著紅色修女,他似乎認識這位修女。
「等……等一下!米夏•克洛伊潔芙,阿上不是凶手啊。」
對于土御門的話,米夏轉動眼珠望向他說道︰
「解答一,我來這里的目的是為了阻止‘天使墜落’,所以我現在正在詢問答案。」
脖子上被抵著鋸子的上條看著米夏的臉,米夏也再度將視線從土御門的臉上轉移到上條臉上,宛如觀察著上條的眼珠。
「重復問題一,施展‘天使墜落’的人是你嗎?」。
「……不是。」
「問題二,你有辦法證明嗎?」。
米夏說著似乎從一開始就預設好的問題,或許她早就預期上條可能會說謊吧。
「我沒有證據。但我對魔法根本完全不懂。」
米夏微微把頭歪向一邊,似乎在表達內心的狐疑。
土御門嘆了一口氣說道︰
「站在英國清教必要之惡教會的立場,我可以回答這個問題。」
接著,土御門開始向米夏說明,「阿上完全沒有魔法知識,不可能引發‘天使墜落’,他沒有受到‘天使墜落’的影響,或許是因為他的右手能力‘幻想殺手’的關系,在這個能力下,任何異能之力只要一經觸模,就會歸于無形。」
米夏留神傾听每一句話,數次微微點頭。
最後,她看著上條,不,正確來說是看著上條的右手,或許是‘幻想殺手’這個字眼引起了她的興趣。
「數值,四十、九、三十、七。合計八十六。」
轟的一聲,從米夏背後地板宛如噴泉一般噴出一道水柱。應該是地下水管破裂了。
「呼應。水啊,化為靈蛇,如劍般突刺(mem‘tet‘lamed‘zayin)。」
米夏說完後,水柱便像蛇一樣彎下頭部,接著像傳說中的多頭水蛇或八頭大蛇般分叉成數條水蛇,在上條的腦袋甚至尚未閃過不好的預感前,水蛇就如長槍般襲來。
咚咚咚!一道道水柱刺穿上條身周的地板,而其中一道水柱,不偏不倚地朝上條的臉上射來。
「嗚哇!」
上條急忙伸右手擋住水柱。被擋下的水柱像灌了水的氣球一樣爆開,水花四濺。但是上條宛如被看不見的盾牌保護著,身上一滴水都沒有。
米夏仔細觀察著飛濺在地板上的水滴。
「正確答案,英國清教的看法與剛剛的實驗結果相符。這個解答可以成為撤銷嫌疑的證明方式,少年,剛剛因錯誤解答而對你威嚇,我謹在此致歉。」
「豈只是威嚇,你根本已經下手了吧?而且哪有人道歉不看著對方眼楮的!」
「問題三,既然你不是犯人,那施展‘天使墜落’的犯人是誰?現象的中心點確實是在這里沒錯,你心中有可能人選嗎?」。
「你完全沒在听我說話嘛,看來你根本沒在反省!」
上條躺在地上,望著地板上的大洞。
而就在這時,從不遠處的夜空一個聲音突然傳了進來。
「你們好像很熱鬧啊,請問我們能插一腳嗎!」
在話音響起之時,無數道刺目的白光從天空陡然爆炸開來,如同無數根金色長矛一樣的恐怖利劍,轉瞬間朝著四面八方全部擴散出去,其中一道巨大光之圓環滴溜溜的閃耀著白光,轉瞬便來到上條等人的面前。
剎那間,以白色光環為圓心,一團刺目的白色光球陡然膨脹開來,無比耀眼的白光光環瞬間擴大,飛速朝著四面八方爆炸擴散。
一圈圈細細的白色波紋以一個地方為中心,狠狠擴散著,在白色光環的影響下,整個沙灘都微微震動起來,就連極遠處傳來一圈圈的地震波。
而當光輝散去,原本空無一人的沙灘上已經出現了幾個人影,正是利用特殊的趕路方式直接從學園都市飛的史提爾、神裂與肖白三人。
「又見面了,上條少年!」
整個海灘周圍目光所及,全部是一片空蕩冷清,帶著一絲絲的死寂,肖白的聲音緩緩在這里回蕩震動,帶著一絲溫和純淨的微笑,更加給人一種空靈的味道。
「褻瀆者」
不等上條回話,紅色修女米夏的瞳孔瞬間收縮,渾身白皙的皮膚瞬間收緊,一股強烈無比的威脅感從她嬌小的身軀瘋狂的噴涌出來。
「不要在隱藏了,這位天使大人」
月光下,肖白看起來就像個月光精靈,有著很純潔的笑容,他的皮膚很細女敕,如同上好的牛女乃果凍,雙眼平靜中似乎帶著笑意,仿佛隨時隨地都在微笑。
「根據舊約聖經中記載,天使曾經隱藏自己的身份來到凡人城市中,走進民宅與凡人一起用餐,另外,也有大天使在河中拯救溺水幼兒的文獻紀錄,或許我們必須要假設天使原本就擁有很高明的掩飾能力。」
「……米夏•克洛伊潔芙,你就是那個天使吧!」
帶著很確定語氣,肖白對著這位全身到處都纏著黑色皮帶,脖子上甚至套著項圈的金發少女說道。
對于肖白的問題,米夏完全沒有回應,只是默默地看著肖白。
剎那間,從米夏•克洛伊潔芙那嬌小的身體中,似乎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正在向外噴出,除了肖白之外,周圍所有人都感覺胃袋感受到沉重壓力,呼吸紊亂,心跳急促,腦袋深處感覺到一陣一陣像火花一般的疼痛感,思考完全停止。
難道米夏全身的毛細孔都噴出了毒瓦斯?當然不是,米夏什麼都沒有做,她雖然什麼都沒有做,但光是站在那邊就讓所有人的全身動彈不得。
殺氣。
光靠殺氣,就讓他們宛如變成了石頭。
轟然發出的壓迫感傳到上條他們身上,讓他們感覺周圍的重力宛如增加了十倍,上條等人心頭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但心髒卻仍然壓抑不住的狂跳著。
慢慢地,米夏舉起縴細的手,伸向腰際的皮帶,她抽出了L形釘拔,沒錯,是粗劣鈍重的L形釘拔,但看起來反而比尖銳的刀子還可怕。
一陣風吹過,米夏的劉海開始搖曳,劉海後面那對目光如電的瞳孔,已經完全不帶任何感情。
那已經不是人類的眼楮了,人類不可能有那樣的眼楮,不可能有那種遮蔽了所有心理現象,看起來只像兩顆玻璃珠或水晶的眼球,眼前這個被紅色襯衣及披風包裹住的嬌小少女,看起來已經不像人類。仿佛披了人皮的某種東西。
米夏慢慢地、慢慢地將L形釘拔舉起,仿佛像握著木刀的姿勢,用著宛如監視鏡頭的雙眼望著肖白。
「問題一,第一目標是否依然為回歸!解答,特殊措施被啟動,取消第一目標,當前目標︰竊取神之光輝的異界褻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