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你不得不承認,「沖動是魔鬼」這句話是很有道理的。這句話告訴我們,有的時候,下決定之前還是要好好考慮一番,不要被情感左右,做出了錯誤的判斷。
「……別看我現在這樣,老夫當年也是神一樣的少年……」
「老東西,你夠了啊!」
在老格林德沃不知道第多少次重復了這句話之後,阿斯克拍案而起,憤怒的沖著他大喊。事實上,相對與憤怒,阿斯克更多的是氣憤、不爽以及懊悔。
混蛋,你還我的感動啊!
連阿斯克自己恐怕都想不到,僅僅才過五分鐘,阿斯克就已經後悔剛才自己居然差點被感動的淚流滿面,他覺得五分鐘之前的自己簡直就是一個天字第一號的蠢貨,居然會被老格林德沃整的失態。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化腐朽為神奇,化軟黃金為真黃金+.++的手段,它叫做魔法!
老格林德沃靠在椅子上,笑眯眯的看著炸毛的阿斯克,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他到底在滿意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在他對面,隔著一張桌子,阿斯克正在用他手里的刀叉折磨一根香腸,先腰斬,然後薄皮抽筋,千刀萬剮,最後大卸八塊。直到香腸化為肉泥,他才覺得心里好受了一些,于是他抬起頭,冷笑著對老格林德沃說道︰「老東西,看來這一年來,你過得很不錯嘛。嘖嘖,紅光滿面,唇紅齒白,看來我不在這里,你反而過的更舒服了嗎?」。
「馬馬虎虎吧,某個調皮搗蛋,膽大包天的熊孩子不在這里,我覺得我再活個幾十年也不是問題呢。」老格林德沃端起一杯黑啤酒,一飲而盡,一邊給自己重新滿上,他一邊說道︰「……別看我現在這樣,老夫當年……」
「你有完沒完啊!翻來覆去就是這麼一句話,又是一年過去了,你能不能換一句台詞?」阿斯克毫不客氣地打斷道。
老格林德沃模了模下巴,這個動作和阿斯克如出一轍,他看了阿斯克一眼,點了點頭,像是覺得阿斯克說的很有道理。
「好了,我有一些問題要問你,老老實實回答,別說廢話就好了。」阿斯克往嘴里塞了點燻肉,皺著眉毛說道,「鄧布利多說我不是格林德沃家族的,這句話是不是真的?」
「你希望他是真的還是假的?」老格林德沃反問道。
「廢話!」阿斯克哼了哼,他頭也不抬的說道︰「當然希望是真的了,這樣他後面的話就全部是在說謊,我也就沒必要去理會了。」
「這樣啊……」老格林德沃點了點頭,然後在阿斯克一臉的期待之下,他沉吟了一會兒,說道︰「他說的沒錯,你確實不是格林德沃家族的。」
「……」阿斯克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恢復正常,他叉起一塊鵝肝,「就這麼直白的說出來,一點也不考慮我還是一個孩子,你還真是一個差勁的爺爺。」
「其實,要是按照剛才我說的去推理的話,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孫子。」老格林德沃一點也不避諱的說道,「既然如此,我為什麼要擔心你脆弱的心靈受傷,拐彎抹角的說出來,甚至說謊呢,真相就是真相。」
「說的倒是挺有道理的,那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你又沒問我。」
老格林德沃回答道,阿斯克有點無語,但貌似確實是這樣的,好像他還真的沒有問過老格林德沃這方面的問題。只是,阿斯克還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但是到底是哪里不對勁,他又想不起來。
「昂瑟•沙菲克到底是誰?」阿斯克壓下心里的疑惑,問出了他的另一個疑問。
「我不認識這個人。」
「鄧布利多說他是我的父親。」
「他是不是你的父親,這點我還真不知道,既然是鄧布利多告訴你的,你怎麼不去問鄧布利多?」老格林德沃問道。
「我不相信他。」阿斯克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那你為什麼要相信我?」老格林德沃微笑著看著阿斯克,「要知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也並不值得你信任。你看,我剛才只是施展了一個小魔法,讓自己看起來蒼老、可憐、邋遢,然後你就上當了。有的時候,你的眼楮會欺騙你,你的耳朵同樣會欺騙你。」
「什麼意思?你是在說你一直在騙我?」
「如果你說的是對的,我一直在騙你……」老格林德沃意味深長的看著阿斯克,「你會相信我嗎?」。
「……」阿斯克沉默了,這個問題還真是有點繞,而且也很不好回答。猶豫糾結了一會兒,阿斯克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應該……我應該會相信吧。」
「那麼,如你所願,我一直在騙你。」
「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誰知道呢,你可以自己猜猜看,你那麼聰明,一定可以猜到的。」老格林德沃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語氣很散漫,「也許是一句,也許是兩句,也許我從來就沒有說過真話。」
「貌似,我不該回來。」阿斯克苦笑著說道,他放下刀叉,用手捂住了臉,「回來一次,我的疑問不僅沒有的到解答,反而更多了不少。」
「很正常,如果我是你,我誰也不會相信。」
「可是,那樣不會覺得累嗎?」。阿斯克問道。
「確實會很累,所以這條路不適合你。」老格林德沃有點嚴肅的說道,「別被自己的情緒主導行動,有些時候,你即便很討厭一個人,但你還是要和他打交道,獲取必需的。你需要做的是把自己當成局外人,冷靜的分析……在我看來,這個好像更難一點。」
「讓你不要說廢話,結果你說了那麼多廢話。」阿斯克放下手,有些疲憊的說道,他站起身,「好了,我要走了,你一個人保重。」
「這麼匆忙?」
「腦子有點亂,想出去走走,散散心。」阿斯克說道,「以後有空,我還是會回來看看你的……爺爺」停頓了一下,「我這麼稱呼你,你不會介意吧?」
「如果我說介意,你會改口嗎?」。
「當然不會。」
「那不就得了。」老格林德沃站起身,在身上模索了半天,最後他掏出一個包裝好的禮盒,塞給了阿斯克。「拿著吧,這是給你的聖誕禮物。」
「里面是什麼?」阿斯克掂量了一下,很輕,盒子也不大,長方形,造型有點眼熟,有點像奧利凡德魔杖店那里承裝魔杖的盒子,「一根新的魔杖?」
「有的毛病,你需要改一下,比如不要總是詢問別人,因為他們未必會告訴你正確的答案。」老格林德沃意有所指的說道。
「呵呵。」
阿斯克笑了笑,收好禮盒,然後從口袋里掏出了一疊信件,放在了桌子上,最後轉身朝著屋外走去。
「聖誕快樂,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