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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整十年的時間內,薛懷義一直權勢滔天,在大唐帝國他是僅次于女皇武則天般的存在,沒有人敢惹他,莫說城門,就是他闖宮城和皇城也沒有人敢攔截他。
城上士兵听說是薛懷義,嚇得連忙向當值校尉稟報,片刻,一名軍官出現在城頭,神情有些緊張地問道︰「大將軍可有聖上的出城令?」
薛懷義勃然大怒,指著城頭罵道︰「混帳東西,我要出城,你敢用聖上來壓我?」
「卑職不敢,因為」
守城軍官膽怯地望著宮城方向燃起的熊熊烈火,很顯然,宮城已經發生了變故,這個時候,誰敢擅自開城門。
他又不敢得罪薛懷義,只得戰戰兢兢道︰「因為今晚是上元夜,上元之夜,沒有天子之令,不準隨意開城。」
`.``他臨時找到一個借口,薛懷義卻從來沒有听說有這種說法,他心中著急,也就更加惱火,指著城頭大罵,「你若再不開城,我今天非殺了你不可!」
守城校尉心中害怕,不知該怎麼辦才好,這時,一名黑衣人匆匆走到他身邊,對他低聲說了兩句,又給他看了一樣東西,校尉一怔,立刻點了點頭。
他當即對薛懷義道︰「大將軍稍等,我馬上就開城門!」
他見黑衣人奔遠消失,隨即令道︰「開內城門!」
洛陽城都是復式城門,分內城和外城,中間是甕城,甕城長約五百步,寬三百步,四面都有城門,一般皇帝出城,都是走內外城牆之間的夾道,這樣就不會驚動城內居民,也比較安全。
內城門開啟,薛懷義率領十幾名武僧沖進了甕城內,內城門隨即關閉,但出乎薛懷義意料的是,外城門卻沒有開啟,他們竟然被困在甕城之內。
薛懷義又驚又怒,向城頭大吼道︰「狗東西,你們想造反嗎?」。
這時,城頭卻傳來冷冷的聲音,「薛懷義,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薛懷義一抬頭,只見城頭上站著數十名內衛士兵,為首一人,身披鎧甲,手執弓箭,正是內衛副統領李臻。
「又是你!」
薛懷義咬牙切齒道︰「李臻,你當真要和我作對嗎?」。
「伏擊之仇我豈能忘記,今天就是你納命之時!」
李臻從身後箭壺抽出一支箭,張弓搭箭,拉開弓弦,一支狼牙箭閃電般射出,箭力強勁,薛懷義身邊的武僧躲閃不及,被一箭射穿了咽喉。
他慘叫一聲,從馬背上一頭栽落下地,薛懷義和其余武僧都嚇得魂飛魄散,調轉馬頭便向內城門奔逃。
這時,李臻又射出兩箭,兩名武僧後背中箭,慘叫落馬。
薛懷義奔至內城門下,此時他已經不求再出城,只想著能離開甕城,他寧願去武則天面前受罰,也不願意被李臻如貓捉老鼠般一個個殺死。
「開城!讓我進去。」薛懷義嘶聲大喊,急得聲音都變了。
但城頭卻沒有一人,剛才的校尉也不見了蹤影,這時,左面城頭又射來一排箭,幾名武僧中箭落馬。
薛懷義嚇得失魄落魄,他見十幾名內衛士兵在自己頭頂出現,手執軍弩,他萬般無奈,只得又調轉馬頭向甕城中心逃去。
但他們還是躲不過內衛士兵的獵殺,不斷有冷箭從兩邊射來,將薛懷義身邊的武僧一一剪除。
半個時辰後,薛懷義身邊只剩下兩人,他們已經下馬,躲在戰馬中間,用戰馬來當他們的肉盾。
「李統領,放過我吧!我什麼條件都可以答應——」
薛懷義開始哀求李臻,但他話音未落,一支狼牙箭從他左面城頭疾射而至,擦過他的臉頰,一箭射穿了他身後武僧的頭顱。
‘啊!’武僧慘叫,撲倒在薛懷義身上,當即斃命,薛懷義嚇得幾乎要暈。
最後一名武僧不堪巨大的壓力,從戰馬之間奔了出來,舉著大喊大叫,向內城門方向奔去。
幾支箭迎面射來,他至少身中三箭,倒在地上,身體抽搐幾下,隨即斃命。
這時,薛懷義身邊的十五名武僧全部被射殺,只剩下薛懷義一人,以及十幾匹失魂落魄的戰馬。
內城門終于開啟,李臻帶著數十名內衛士兵疾奔而至,很快便將薛懷義團團包圍。
薛懷義面如死灰,癱坐在地上,一句也說不出來,李臻恨不得一劍削了他的人頭,但他也知道,薛懷義不能由自己發落,必須交給武則天處置。
「把他綁了!」
幾名內衛士兵跳下馬,用繩索將薛懷義捆綁起來,又用破布將他口中堵住,橫架在一匹馬上,李臻吩咐守城校尉處理掉剩下的尸體,他們調轉馬頭便向宮城方向奔去。
皇城和宮城內已經亂作一團,所有參加法會的僧人和信徒都被侍衛捉拿,臨時關押在大理寺天牢內。
麟趾寺內的武僧也懼于死亡而甘心受縛,他們一個個從觀音堂內出來,便立刻被等候在外面的千牛衛士兵按倒捆綁起來。
數千僧人坐滿了麟趾寺的幾間大院,堆積如山的盔甲和刀劍堆積在前院內,成為他們企圖謀反的證據。
沖天烈火已將明堂和天堂吞沒,當李臻帶著薛懷義剛進皇城,便听見宮城內傳來一片驚呼,緊接著傳來驚天動地般坍塌聲。
這是明堂底座的幾十根大梁被燒斷,再也承受不起明堂上部數十萬斤的重量,體型巨大的明堂轟然坍塌,旁邊的天堂也倒塌了,大地震動,城牆和官署也為之搖晃,只見昏黃色的塵土騰空而起,直沖百丈天穹,整個洛陽城都感受到了明堂和天堂倒塌的震撼。
李臻勒住戰馬,他和侍衛們穩住了受驚的馬匹,好一會兒,宮城內才終于平靜下來,但宮城和皇城依然彌漫著濃厚的灰塵。
薛懷義橫在馬上,緊緊閉上了眼楮,他什麼表情都沒有,仿佛一切都和他無關。
李臻用袍服掩住口鼻,帶著眾人低頭向宮城內走去,走到應天門前,正好遇到了聞訊趕來的太平公主。
太平公主已經知道自己上了李臻的當,根本就沒有什麼武僧從白馬寺內運出盔甲,今天發生的一切和白馬寺並沒有關系,全部都發生在宮城和麟趾寺內。
她心中惱怒萬分,急匆匆趕來皇宮,安慰了一會兒母親,她想去找武延秀打听情況,便從宮城內出來,沒想到正好遇到了李臻。
「是你!」
太平公主臉色陰沉下來,與此同時,她也看見了李臻身後的馬匹上架著一人,她反應極快,立刻猜到此人可能就是薛懷義。
李臻心中也暗暗叫苦,只因灰塵太大,他沒有及時發現太平公主,他只得上前躬身施禮,「李臻參見公主殿下!」
太平公主冷笑兩聲,「李臻,你還是沒有及時阻止明堂被大火燒毀啊!」
關于這一點,上官婉兒早有對策,只要馬應倫被殺之事不被揭破,那他們就能掩飾住已事先猜到薛懷義的計劃,他們的注意力都在對付麟趾寺的武僧上。
李臻不慌不忙道︰「啟稟公主殿下,明堂被燒我們也始料不及,怎麼想不到他竟如此喪心病狂!」
「是啊!此人確實喪心病狂,居然敢火燒明堂。」
太平公主慢慢走到薛懷義面前,用馬鞭抬起他的臉,她忽然狠狠抽了薛懷義兩記耳光,喝令左右道︰「把他給我抓下馬,我要押他去見母親!」
幾名太平公主的隨從侍衛要上前動手,李臻大喝一聲,「且慢!」
太平公主明顯想搶走扳倒薛懷義的功勞,李臻豈能容她把薛懷義帶走,他一步上前,擋住了太平公主的幾名侍衛,冷冷道︰「公主殿下的憤怒心情卑職能理解,但薛懷義是內衛人犯,卑職已經派人稟報了聖上,請殿下不要干涉內衛的公務!」
太平公主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儼如鷹一般的眼楮冷視李臻,她鼻子哼了一聲,「李統領要和我作對嗎?」。
「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內衛統領,怎敢和公主殿下作對?」一個略帶嘲諷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只見上官婉兒從應天門內走出,身後跟著一群宮女,眼楮里似笑非笑地注視著太平公主。
太平公主赫地轉身,她後退幾步,臉上惱怒萬分,上官婉兒的及時趕到使她面子上有點掛不住。
她原本想利用公主殿下的身份強壓李臻,逼他把薛懷義交給自己,但現在上官婉兒趕到,再想奪走薛懷義顯然不太現實了。
她臉上一陣白一陣紅,轉身喝令道︰「我們走!」
十幾名侍衛跟著她向皇城內走去,薛懷義忽然大急,嗚嗚大喊,他希望太平公主能將自己帶走,無論如何,他和太平公主曾是對付上官婉兒的同盟,如果他被太平公主帶走,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但他再沒有機會,李臻轉身便狠狠給了他幾記耳光,薛懷義被打得頭昏眼花,等他再找太平公主,她已經帶著侍衛走遠了。
這時,上官婉兒慢慢走到薛懷義面前,注視他片刻,不由冷笑一聲,回頭對李臻道︰「把他押進宮去,我想——聖上正等著他到來。」
李臻給上官婉兒使了個眼色,上官婉兒跟李臻走到一旁,問他道︰「有什麼擔心的嗎?」。
李臻看了一眼薛懷義,低聲道︰「把他交給聖上,是否明智?」
上官婉兒搖了搖頭,「他燒了明堂和天堂,天理難容,聖上絕不會饒恕他,你放心吧!我心里如明鏡一樣,他逃不過這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