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下了重禮,俞氏也不好太過生硬,雖說如今他們遷到了都城,可俞氏夫婦心知肚名是怎麼一回事。
天災頻,河氏出。
河氏是指這塊大陸上古以來隨著大禹治水的那些古人後代。這些人總共橫垮四個家族,六個姓氏,從來都是偏安一隅,唯在此時方才出山助理治水。只是時日越久,人才越是凋零。這幾族的人就慢慢的從本支中留下一脈月兌離此事,以留香火,久而久之,竟是旁支越發繁茂,反而本支一脈單傳,甚至難以為繼。
本末倒置之下,也不知從哪朝哪**始,就變成了如今章致遠一系和章氏一族這副模式。
不過時代一直在發展,現下不僅是河氏之人會治水,也有不少別的人家參與其中,只是大殷朝所在的這個空間很是詭秘,有些天災不怕那些非河氏的人,卻怕河氏中人的血脈。
俞!無!;「!小說蕾在濱城多年倒沒覺得,進了都城,听得看得多了,這才慢慢明白這其中的關竅。
這個世界,怕是有些鬼神之力在作祟,所以有些事情看上去不好理解,但身處其中之人就明白有多邪門兒。
就像俞蕾所來自的後世,不也有許多科學無法解釋的迷團麼?她俞蕾一縷孤魂都能穿越附身,就算這世間真有通天鬼神也不奇怪。
河氏血脈到底有哪里和其他人不一樣,這個俞蕾完全不懂,她只懂得章致遠得了繼承,就得承擔起對應的任務。這不,待章瑩與楊玉桓定過親之後,章致遠又一次出了遠門兒。
因為桃花汛來了。
章致遠的遠離對于俞氏來說影響最大。
大殷定鼎之前,章氏一族的河氏血脈一直是章,之後就是連年戰亂。章致遠一介少年在戰亂之中懷抱父母骨灰回到家鄉,族中人士對他血緣多有置疑,除了給口飯吃,別的一應袖手旁觀。他也不多要求,自己從鄉下聘來俞氏為妻,多年恩愛有佳。
如今時日不同,天下承平,卻是天災四起,河氏諸人為著天下黎明百姓,也為著祖訓不可違而奔赴各地,這讓從未離開過的俞氏十分不適應。
俞氏雖說是個農家女,卻自小有一個死契丫環,原本俞氏婚後給她定了親要放出去的,卻因為膝下單薄,那丫鬟的未婚夫又失蹤在戰亂里了,便作主開臉給了為妾,幾人過得倒也順心和美。
俞氏不論是在娘家還是夫家,一直是沒遇上什麼挫折,如今進了都城,竟出這樣長時間的遠門,實在令她難受。
若是章致遠在哪場水患中沒了,獨子為著血脈相繼,少不得要娶妻生子,而後再度奔向他們河族六氏既定的命運。若到那時,俞氏為著幼孫也得回到章氏本族休養生息。
「娘,十四妹話里話外的都在打探楊表哥的行蹤,似乎想女兒領她去尋楊表哥,女兒實在不明白,為什麼這樣的話,十四妹竟然說得出口!」
「娘知道她們想干什麼。若非你爹爹不在都城,今日上門的恐怕就是你十六叔了。」
章家十六是個精明的男子,常年在外奔走,見識和行事都與別人層次不同。
「別想了,你就安心留在家中備嫁,哪兒也不去,大嫂難不成派人在我們家門口蹲守玉桓上門不成?」
這定了親了,自然就要有避諱,更何況章家的男主人並不在家。如今漫說楊玉桓,就連潛水霆也不太好上門了呢。
「子楚,旁人或者不知道,我卻是明白你的。你說,你明明是一甲的水平,怎麼這回落了個二甲?且還不是傳臚?」衛東庭閑閑的將狼毫投在筆洗里洗了,漫聲問道,「別看了,四周沒人。」
「我……」
「一時失手?還是這個題目你不會作?得了吧!說吧,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如此藏拙,到底有何打算?」
潛水霆著一身靛青色道袍,頭上只以巾帶束發,說不出的樸素。只見他微微一笑︰「你啊……有這等本事,不去大理寺真是可惜。」
衛東庭听到大理寺不干了︰「哎!別提那個,我寧可去街頭挑個幡子,上書︰鐵口直斷!也不去那些冤氣重的地方。」
「好,不提。你在寫什麼?」
「隨便寫寫……別給我打馬虎眼兒!放榜那日我還納悶兒呢,如今算是看明白了。這幾天你倒是清閑,我這兒都煩死了。」衛東庭在房間里走來走去。
「你說我們為什麼入住了棲霞樓,就和寧親王掛上了邊兒?這都什麼道理!」
卻原來是當今天子的三皇子,如今的寧親王李承愃掌控的棲霞樓,所有入住的學子,特別是今次高中了的,都會被寧親王的手下拉攏。
「咳,我雖二甲末流,但也是不堪其擾。」
「你那兒受災情況哪兒有我這兒嚴重啊!」衛東庭氣呼呼的拉過椅子反坐,「小爺我可是探•花•郎!」
衛東庭年少有才,又身長貌美,金殿之上被皇上欽點為今科探花郎,把他驚得夠嗆!
「小爺我不就長得好看點兒嗎!至于這麼野蜂似的往我這兒呼啦!」
潛水霆沉吟不語。
他們可都是天子門生,寧親王都敢這麼挖皇帝爹的牆角,看來這個寧親王真的很受皇帝信任和寵愛。或許,是默許他成為了新帝的緣故?
衛東庭見潛水霆不說話,咋呼道︰「喂!你別不說話兒啊,好歹給個章程,咱們怎麼辦?」
怎麼辦?身為五皇子成王李承忻的暗中門人,潛水霆還真不知道怎麼跟衛東庭說的好。把對方也說服加入李承忻的門下?衛東庭這樣光彩奪目的少年,走哪兒都是個超級耀眼的人物兒,不妥不妥。
「要不,你就去唄?」
衛東庭白了好友一眼︰「你當我方才的話都白說著玩的啊!不去!」說著抬頭四十五度望天道,「你知道我的,我就想找個貌美可愛的小娘子,生幾個娃子,每天混吃等死……這種神仙日子……多舒服啊!」
潛水霆看著又在作的好友,一臉無語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