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潛水霆不大樂意听。
要知道,他們潛家也抱著成就從龍之功的美好夙願,只是從的不是寧親王這一邊罷了。
俞蕾其實並不蠢,覷著夫君大人面色不好,便沒往下說。她頓了頓,道︰「我雖嫁入潛家,也非舅舅親生,但姑姑待我一如親女,九年來辛勤教養,我不想見她晚景淒涼。」
唉,一個,能懂得什麼?無非是想過得平安喜樂,那些男人制霸天下的野心和欲︱望,她們又怎會了解?
潛水霆認為,舅舅章致遠的想法是美好的,只是做偏了。
世人皆認為寧親王最得聖心,殊不知今上雖是只病虎,卻並不瞎。早年或許真的動過立寧親王為儲的心思,只是如今看來,這寧親王怕是今上立出的一個靶子。
如若不然,今上明明病了,卻為何遲遲不立太子?更何況,寧親王近*無*;「*小*說年來動作頻頻,今上就當真一無所知,任其坐大嗎?
退一步說,若今上真病到糊涂如斯,在寧親王名份未定以前,哪個皇子最後得登大寶,還是未知之數!
「蕾兒,你應當也知道,潛章兩家雖說是姻親,卻各有想法。在這種大事上,更是站隊不同……不是我不近人情,你既為潛家婦,章家的事,你這樣傳信,不過白操心而已。再者說,內宅婦人,勿談國事,這些事,就交由男人們去操心好了。」
潛水霆沒給俞蕾插話的機會,話頭一轉,道︰「對了,你上回說鋪子的事,我這有兩個選擇,說來你听听,自己拿個主意?」
俞蕾張張嘴,覺得喉頭堵了好多話,只是一句也不想說出來。
她嫁來還不足一月,和潛水霆還在搭伙過日子的過家家模式里慢慢磨合,二人相敬如賓,做事也有商有量,只是若說夫妻還談不上,就連朋友可能都不是,倒是更像同事。如今是她自己想當然,交淺言深,把這樣舉家興衰的大事與之討論。就憑她現在連個正經出錢的嫁妝都沒有,換來對方的輕視還不是在預料之中麼?
只是心里仍是發冷。
這樣的婚姻,俞蕾前世真是沒有想過。
俞蕾並不是愛情至上的小女孩,她也知道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只是這讓在現代社會生活過二十多年的她,突然掉到男尊女卑的封建社會里,雙親皆喪,寄人籬下,還背著顛覆原主前世悲慘命運的負擔。好不容易在她縹緲的生命中,有這樣一個人,曾經無條件的助她,還成了她今世的夫,她想,也許對方是個不同的,她也不求對方跳月兌出大環境和前十幾年所受的教育和經歷,她只是想,是不是可能,慢慢的相處著,溝通著,他能明白她?最少,不會一棍子把她的苗頭打倒?可是也許她仍然是太急了,她的處境,他不可能不知道,如果她在潛家仍然能和章致遠及時通信,並讓章致遠通過她傳話並試圖影響他,那她這個潛家婦,怕是才要當到頭了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