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暮給杜天成身上撒了一些「風中香」,然後讓對方先走,自己則遠遠的跟在後方。
這畢竟是一家大公司,里面的監控設施不少,陳暮也是為了盡量避免暴露。
杜天成乘坐電梯一直來到了最頂層,過了不久,陳暮的身影也出現在了頂層。
和陳暮想象中的不同,最頂層貌似有專門布置過,一路走來,牆壁全是紅漆粉刷過的,就連頭頂的燈光也是那種粉紅顏色。
在杜天成的帶領下,兩人在一處會議室門前停下。
「這就是紅姑平時來所待的地方。」杜天成雙目木然,臉上的表情也是呆呆的,跟個木偶似的。
陳暮看了眼眼前緊閉的門,隨後伸出手推了推,卻發現門鎖得很牢靠。
「走吧。」
陳暮對杜天成說了一句,然後轉身就離開了這里,他並沒有選擇用暴力手段把門給拆了,反正里面也沒人,還不如靜觀其變,不要打草驚蛇的好。
既然已經逐漸模清了紅姑的一些動靜,那麼就不愁找不出對方,當然,前提也是對方不知道陳暮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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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暮離開了啟悅科技公司,走之前也將杜天成的部分記憶給封閉了,然後將對方打昏在那暗格的通道口,也確保三人會同時醒過來。
之後,陳暮又將剩余的幾個攝像頭安裝完畢,最後又直奔醫院。
醫院里。
袁珂已經醒了過來。
陳暮再進入病房的時候,就看到對方正背對著門,臉朝窗口看去,並且還伸出了一只手,半擋著眼楮,似乎在仔細觀察照射進來的陽光。
旁邊洛 一臉無奈的站著,手中端著一個水杯。
看到陳暮進來,洛 連忙跑了過來。
「師兄,珂兒已經醒了好一會兒了,可是她到現在就一直是那個姿勢,說渴了,我端來水,她又不理我……」洛 神情有些黯然,她覺得袁珂一定知道些什麼,知道袁彤被綁架走和她有關,所以才不理她的。
「水杯給我。」陳暮從洛 手中接過水杯,然後朝袁珂走去。
他在剛才就感覺到袁珂有醒過來的跡象了,所以對于對方如今醒過來也沒有多少驚奇。
「之前我和洛 說的話你都已經听到了吧?」陳暮走到袁珂身後,出聲說道。
看著對方臉上纏繞著的紗布,陳暮也微微露出了一絲不忍,對于一個正常女性來說,容貌是很重要的,更何況之前袁珂還是個非常漂亮的女孩子,一點也不亞于其她三位校花。
而如今卻幾乎是整個顛倒了過來,由最美變成了極丑,美麗的容顏已然不在。
听到陳暮的聲音,袁珂身子頓了頓,卻沒有。
「對不起,袁彤的事,我也有責任。」陳暮很少向人道歉,只是他覺得自己這次的事真的和自己月兌不了干系。
後面的洛 聞聲,卻連忙道︰「不關師兄的事情,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的話,彤彤就不會出事了!」
如今面對袁珂,洛 只有滿心的愧疚。
「你們出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袁珂終于開口了,語氣卻顯得很平淡,也很平靜。
洛 看向了陳暮,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如果是遇到其他人,她絕對是揍得對方听話,可對于袁珂,這招明顯不能用。
「你先在外面等等,我和她說幾句話。」陳暮想了想,便對洛 說了一句。
洛 點了點頭,擔憂的看了眼一直背對著他們的袁珂,隨後就轉身走出了病房,順便把門給帶上了。
「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好嗎?」。袁珂聲音中透露出來了一絲疲憊。
而陳暮卻似乎沒听到似的,直接走到袁珂面前,擋在對方眼前,將手中的水杯遞了。
「喝水。」
陳暮直接說道,看樣子對方若不听話,他都有動手的可能。
「你……」袁珂抬起頭,露出來的一雙眼楮直愣愣的盯著陳暮。
可是下一刻,袁珂又很快低下頭,用被子將腦袋蒙了起來,聲音從被窩里傳出︰「你走,你走……」
看著眼前被窩里瑟瑟發抖的身影,陳暮眼眉一垂,對方的無助與那時的他何其相似。
那天很冷,一直哭泣中的他只能無助的向四周忘卻,祈求著能有人幫幫他們父子倆,幫忙將他的父親送去醫院……
可是沒有人,沒有一個人去幫他,甚至連叫救護車的人都沒有,那一刻,他的心冰封了,一如地上父親身體的冰冷。
「你是不想看到現在的我,還是害怕我看到現在的你?」陳暮問道。
袁珂的身子一直在顫抖,似乎還有低聲啜泣傳出。
「你現在是為自己哭泣,還是為你的哭泣?」陳暮再問。
雖然和袁珂認識的時間不算長,可是在陳暮的印象中,除了對方被搶錢那次,他看到對方哭了,之後了解了對方的情況,他便一直認為對方是一個非常堅強的女孩子。
「如果你是為自己的容貌而哭,我答應你,半年之內,我一定會找到恢復你容貌的藥物。如果你是擔心自己的,我同樣答應你,只要袁彤還活著,我就是死,也會把她帶到你的面前!」陳暮承諾道,聲音肅然。
「嗚……」
被窩里的袁珂似乎忍不住了,最終哭出了聲。
陳暮將對方身上的被子拿開,露出下面瘦弱縮成一團正在哭泣的人影。
「你是我陳暮在這里的第一個,以後你的事也就是我的事。」陳暮手掌輕撫袁珂的頭部,他不太會安慰人,所以看起來倒是像一個場子的老大罩著小弟似的,不過陳暮卻是認真的。
在南通市,袁珂的確是陳暮第一個所認可的,僅管兩人並未過多交往,可每次和對方在一塊兒,陳暮都會感覺很平靜,就好像兩人本該就是一般。
「嗚……」袁珂一把抱住了陳暮的腰,將頭貼在陳暮身上,聲音戚然道︰「陳暮,我好怕,也好累……彤彤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動力,我父母不見了,彤彤現在也不見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袁彤瘦弱的身體因為哭泣一抖一抖,淚水很快便將臉上的紗布浸濕,也打濕了陳暮的衣服。
「你說我上輩子是不是一個罪大惡極的人?這輩子是老天爺對我的懲罰?」袁珂吸著鼻子,喃喃道︰「我真的好想睡覺……我好累,活著真累……」
袁珂抱著陳暮,這一刻她也只能從陳暮身上感覺到溫暖,之前她已經一度要選擇以死亡來結束自己的人生了。
如今唯一支撐著她努力活下去的已經不見了,再加上她身體本來就不好,只是早死,晚死的命,那還不如早些結束自己!
「放心,有我陪著你,你不是一個人。」陳暮說道。
袁珂身子一滯,雙手不自覺的從陳暮腰間拿開。
「陳暮,你是一個好人……」這是袁珂第一次見到陳暮時就已經認定的一句話,她對陳暮已經是盲目的信任了,「我只想靜靜的走完我余下的時間,只想一個人走下去。」
袁珂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因為營養跟不上,又賣血,又勞累,身體早已垮得不行了,現在對她來說,多活一天都是一種煎熬。
而面對陳暮,袁珂除了盲目的信任之外,也幻想過對方非常在意自己,可又想到自己如今的狀況,才驚覺自己已經不配得到幻想中的未來了。
她已經沒有那個資本了,當初的她還有美麗的外表,雖然她不是靠外貌吃飯的,可如果沒了外貌,她將沒有任何可以吸引陳暮的東西了。
都說少女容易戀愛,更何況袁珂這樣幾乎沒有談過戀愛的人,她也更加容易喜歡上一個人,而在她的心中,陳暮無疑是第一個打開那扇封閉著的門的人。
「我說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所以我不會讓你有事的!」陳暮不知怎麼的,一把就抓住了袁珂的手,平靜的注視著對方,說道︰「做我吧。」
「啊?」
即便是此刻沉浸在傷痛中的袁珂,也不由得被陳暮這突然冒出的話給驚呆了。
怎麼就要我做你了?還別說,這話一出來,袁珂的注意力立馬被轉移了。
陳暮見對方不,還以為對方在懷疑他的誠心,于是他解釋道︰「就是那種可以生孩子的!」
這……袁珂此時腦子里也開始凌亂了,被紗布遮住的臉頰上更是紅彤彤一片,只想找個地縫趕緊鑽進去,她被陳暮這放浪的話語給噎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突然又是,又是生孩子的,袁珂直接吃不消了。
而陳暮神色卻非常認真,他不懂男女情愛,所以對于男女關系也不慎了解,只是想男女在一塊兒就應該是夫妻關系,需要生兒育女的。
陳暮不知道自己這一刻是不是因為沖動或者對袁珂同情才說出這句話的,不過他給予的承諾也是從來都不會反悔的。
「你放心,等我針灸術達到第六針的時候,就會治好你的身……嗯?」
陳暮正要說自己八卦針灸術學會六針的時候就可以治好袁珂了,可是立刻神情又是微微一變,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對勁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