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開始了。
當天,單南弦就受到股價異動的巨大壓力,這一次他沒有慌亂,因為已經查到禍源來于何處,自是做好了應對手段。
所以,他約見了秦曹副總——曹偉倫。
商場就是這樣,沒有絕對的敵人,也沒有絕對的朋友,有必要的時候,就可以把敵人變成伙伴。
約見的地方是一家僻靜的會所,地方是曹偉倫定的,他並沒有第一時間拒絕單南弦,單南弦更有信心,能將曹偉倫變成自己的合作伙伴。
到了會所,曹偉倫的秘書出來通報,說曹偉倫剛剛出差回來,行程很忙,讓單南弦稍等,秘書的口吻似有些抱歉,說曹副總一時走不開,請單南弦和隨行秘書到會所里等待。
這一等就是近一個小時,又過了半盞茶的功夫,趙秘書實在是等不耐煩了,心急地問—無—;「—小說,「單總,莫不是這位曹副總在耍您吧?無;「小說網不少字他一個副總,竟然讓您堂堂的單氏總裁等了一個多小時,太不像話了!」
單南弦不由得蹙緊了眉頭,想了想說,「稍安勿躁,再等等。」
正說著,那邊曹偉倫的秘書就下來請了,單南弦就順著鋪滿鵝卵石的林蔭小路往里走,一直上到二樓,然後就見到曹偉倫側身站著,面容冷峻,听見腳步聲,回頭看來。
彼此對視,即使簡單寒暄,但眼神交流也已足夠。
曹偉倫做了個手勢,與單南弦一同坐下,說,「單總,你找我是為了公事還是私事?秦曹和單氏沒有任何生意往來,應該不是公事才對,難道是私事?可是你我之間,只有數面之緣,不知是何事令單總紆尊降貴,專程來找到曹某?」
單南弦微笑,「以前沒有合作,不代表以後沒有,況且我這個生意,只能跟曹副總談,而不是跟秦曹。」
曹偉倫挑了挑眉,似乎不太明白單南弦的意思,但又像是起了興趣似地,坐下來,掏出一支煙遞給單南弦。
用打火機點燃後,單南弦開始一邊抽煙,一邊開口說話了,「一年前,南城有個轟動一時的案子,不知道曹副總有沒有听說過。」
曹偉倫微微一怔,「你說的,可是南城東方集團的那個案子?」
「嗯,沒;「,就是東方集團,」單南弦點點頭,這才開始切入正題。
「一年前,東方集團機密報價單被內賊泄漏,另一家公司作為招標對手,以低于東方集團報價,順利奪取開發案。東方集團前任總裁東方少翎為了企劃案投入了大量流轉資金,一夕間輸得財政危機,東方集團遭遇滑鐵盧,東方少翎開始四處尋找貸款,試圖力挽狂瀾,可惜均遭拒絕。」
「後來一家名為恆達的公司提供貸款資金。表面上看,這家公司幫東方集團度過了難關,其實不然,這家公司提供貸款的條件是,拿到東方集團百分之十的股份。而這家叫做恆達的公司,其幕後老板正是東方集團繼承權第二順位東方少恆,東方少翎不知道自己跌入了東方少恆的陷進,百分之十的股權,加上東方少恆原本就持有的份額,總數超過了東方少翎。結果是︰東方少翎親手把東方集團送到了同父異母的弟弟東方少恆手中。」
曹偉倫盯著單南弦的眸子,企圖看出他未曾開啟的話題,但他眼神太過譏嘲,曹偉倫不由得蹙緊了眉頭。
單南弦笑了笑,說,「曹副總,你真的甘願做那個成就秦晉琛的伙伴?甘願把所有榮耀都拱手讓給他,而自己只能永遠都屈居第二?」
听到這里,曹偉倫的臉色已變得玄寒,單南弦彈了彈煙灰,抽了一口煙,煙霧升起時,微微眯眼,聲音同樣冰冷,「難道,你就沒有想過獨自掌控整個‘秦曹’。」
微頓,他又失笑,「恕我直言,改名為‘曹氏’,豈不更妙?」
曹偉倫微微眯了眯眼,忍住了心里的怒火。
以前,他從未正眼瞧過這個叫做‘單南弦’的男人,可而今看來,倒是個人物。
不愧是單氏的繼承人,雖然年輕,卻很城府,並且能洞察人的內心。當然,他並不喜歡被人剖析,更不可能輕易就被人挑破多年來,他跟秦晉琛共同建立的平衡關系。
他明白單南弦的意思,鼓動他仿效一年前南城東方集團的那件案子,要他做第二個東方少恆,背叛自己的「」,奪取掌控秦曹的大權。
呵,曹偉倫心中一哂。
單南弦……倒是很有些野心。
最近,單氏股價異動,他也有所耳聞,並且也大致了解一些情況,單南弦找到他,還特別提到秦晉琛,自然是想有和秦晉琛斗一斗的想法,看來單氏股價移動,秦晉琛有參與。
不過,想扳倒秦晉琛,並非那麼容易。
任何一個聰明人,都會在百般權衡之下行事,不會如單南弦這般,把寶全都押在別人身上。
現在,曹偉倫已經知道單南弦跟秦晉琛在暗中斗個你死我活了,誰才是最後的贏家,此刻言之尚早。
只不過,單南弦既然主動拋出了橄欖枝,他沒有不接下的道理,只不過,他也有他的想法。
曹偉倫主意打定,突然話鋒一轉,「單總,我很好奇,為什麼你想動秦晉琛?不會……是因為吧?無;「小說網不少字啊,我想起來了,听說他的妻子,以前是你的女朋友。」
曹偉倫故意拉長了語調,听起來像諷刺。
這下,變成單南弦的臉色很難看了。
他難堪的表情被曹偉倫成功捕捉在眼底,正是他想要見到的,曹偉倫輕笑了一聲,意興闌珊,「說起他的妻子,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什麼事?」
曹偉倫吸煙的速度沒有單南弦那麼快,他明顯要沉穩得多,方才單南弦一口接著一口抽時,他手里的煙一直夾在指縫間沒有動,直到話語權無形中轉為他這方的時候,才閑閑地扒了兩口。
不咸不淡地說,「六年前我見過桑桐,在悅來度假村。」
不意曹偉倫會在此時提起往事,單南弦心口忽地一沉,似不確定地問,「曹副總見過她?什麼時候,六年前?」
曹偉倫點點頭,「嗯,六年前,秦晉琛的私人感情出了些問題,後來只身駕車去悅來度假村游玩,當晚喝醉了酒,把一個二十歲的女孩兒給糟蹋了。他當時聯絡了我,要我去替他處理,所以給我印象很深,那個女孩兒就是桑桐。」
單南弦腦袋轟地一聲,仿佛遭當頭棒喝,頓時懵了。
而曹偉倫,仿佛述說著一件事不關己的事情一般,輕笑著搖搖頭,吐出繚繞的煙霧,「你說這老天爺奇不奇怪?居然把這麼兩個人湊成了一對。不過我很好奇,為什麼桑桐沒有把秦晉琛認出來?按理說,她該認出秦晉琛才對。」
「她……得了選擇性失憶癥,所以……記不得當時發生的事情了。」吶吶地說著這句話,單南弦全身已是冰涼,仿佛剛剛從冰窟里出來一般。
「啊,原來是這樣。」依舊是招牌式的長尾音,曹偉倫挑了挑眉,盯著單南弦已經僵硬的臉,「你說,如果桑桐知道秦晉琛就是強~暴她的男人,她還會嫁給他嗎?」。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忽地又拍了自己腦門一記,「啊,對了!瞧我這記性,猜測這些有的沒的又有什麼用呢?反正,婚已經結了,桑桐也懷上秦晉琛的孩子,就算知道六年前的事情,也于事無補吧。」
輕飄飄的一句話,一晃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但單南弦心中的城牆,早已轟然倒塌。
原以為自己勝券在握,不想,曹偉倫才真正抓住了單南弦的弱點,單南弦的弱點,就像是一道死穴,掐住了他的命脈。
是如何走出會所的,單南弦已記不得,只知道回過神來時,趙秘書擔憂地看著他問了好幾次,「單總,我們回公司嗎?」。
他想了想,回答,「不,直接去帝豪晶。」
「啊?去帝豪晶?」
趙秘書愣了愣,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听;「了。帝豪晶是單南弦經常去的一家夜~總~會,現在還是大白天,就要去帝豪晶,難道是談判失敗?
見他還不開車,單南弦忽然間就惱了,「你他媽沒听見嗎?老子要去帝豪晶!」
「是!」趙秘書不敢怠慢,趕緊發動引擎,送單南弦去帝豪晶。
把單南弦安全送到目的地後,趙秘書不敢走遠,等了兩個小時都不見單南弦出來,他擅自給童夢打了電話,告訴她,單南弦正在夜~總~會里喝悶酒。
童夢哪里受得了這種事,趕緊讓人開車送她去帝豪晶找人。
進了包廂,一股濃烈刺鼻的異味就從里面傳來,听見有人開門,單南弦抬起頭來,雙眼里布滿了血絲,身上纏繞著濃烈的煙酒味。
原本以為他是到帝豪晶尋~歡~作~樂來了,沒想到卻是這樣一副邋遢落魄的景象,童夢輕罵了一聲,單南弦沒听見,誤以為站在自己身前的是桑桐,一把將她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