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小橙橙懂事地點點頭,「對了媽咪,溫阿姨讓我來叫你去吃午飯。」
桑桐在她的臉頰上啵了一口,「橙橙乖,你先去溫阿姨那里,媽咪一會兒就來。」
「哦,那我去溫阿姨那里了。」橙橙開了門,突然又回過頭看向秦晉琛,「蜀黍,我們班有個男生總是喜歡到處親女生,可是我不喜歡他,不想被他親,你說我下次要怎麼辦?」
桑桐一陣風中凌亂,現在幼稚園的孩子都開始這麼開放了?未免也太早熟了吧?看來,回去有必要跟女兒好好地談一談心!
「下次那個男生要是敢這樣對你,你直接揍他,或者是告訴老師!」這話雖然是跟女兒說的,可桑桐凶煞無比地瞪著身側的秦晉琛。
秦晉琛笑了笑,蹲來,很認真地說,「如果那個男生很優秀,長得又帥,你就讓他親一下,被優秀又帥氣的男生親,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情;如果他長得不帥,也不太優秀,你就讓他做你的保鏢,男生保護女生是應該的,這樣你就可以親他做獎勵了。記住,橙橙是女生,不可以暴力哦,一暴力就不漂亮了。」
「哦,謝謝蜀黍。」橙橙突然將頭伸過來,親了一下秦晉琛的臉頰,「我喜歡蜀黍,因為蜀黍長得好帥好帥。」
「哦,真的?」秦晉琛的一雙黑眸晶亮地凝望著橙橙,唇邊的笑意更濃。
「嗯,真的。」
桑桐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這一幕,無語地揉了揉太陽穴,看來,她很有必要去幼稚園找橙橙的班主任老師談話了。
……
吃午飯的地方就在之前桑桐稱贊的那家花房飯店,格局很不錯,但商業化的氣息略濃了一些,火紅的燈籠沿著青瓦白牆的屋檐下掛了一排,一直延伸到看不清的盡頭。
每個蜿蜒的石階上去都是一間獨立房屋,屋與屋相連,又獨立分開,是客人們用餐的包間,來這里消費的客人成群結隊,整個飯店里充斥著客人們的歡聲笑語,少了林間和山野的安寧靜謐。
拍攝組一行人到了樓上包間,橙橙就跟小燁在二樓的平台上追逐笑鬧著,平台上擺放著幾張藤制的桌椅,三三兩兩的客人坐在上面喝著茶。
桑桐和溫暖半倚著欄桿,邊欣賞著風景,邊聊天。
溫暖眼尖地瞧見桑桐的嘴唇略腫,過來人一看,那是激情熱吻之後留下的痕跡,還有她頭發絲上站著的稻穗,于是壞笑地小聲說,「我听說剛才的鏡頭拍得不錯啊,怎麼樣,滾稻田的感覺很棒吧?」
桑桐神情一驚,緊張地捂住嘴,「哪……哪有?」
溫暖本來不確定,恰是桑桐這表情和動作出賣了她,現在更加確定,她指著桑桐紅腫的唇瓣,調侃道,「這麼紅,這麼腫,還說沒有。」
桑桐蹙著眉頭,臉頰卻是憋紅了,「那是他強吻……」
「哎唷,強吻?那更帶勁兒呀。」
「溫暖!」
「哈哈哈,放心,我不會笑話你的。」溫暖的笑聲是發自內心的。
她記得她前段時間勸過桑桐,雖然不知道當年他們之間有什麼誤會,但秦晉琛給人感覺不壞,對她們母女倆又是誠心實意的,就勸桑桐再給秦晉琛一次機會,兩人坐下來好好聊一聊,若是能重新擦出火花,對橙橙也好,也能療了桑桐的心傷。
桑桐卻說,「這不是單純接受不接受的問題,而是我跟他之間,有道無法逾越的鴻溝,如果我真的選擇回去,我和女兒要面臨的,會是更大的傷害。我倒是無所謂,可我不想橙橙受到任何傷害,所以……現在這個狀態,是最好的。」
溫暖搖搖頭,看著遠遠從石階下走上來的某個男人,一臉同情地說,「唉~~看來某人革命尚未成功,追妻還需努力啊,可別白白浪費了我跟容爵的一片苦心啊。」
桑桐白了她一眼,驀地又發覺溫暖最後那句話有些貓膩,聯系前前後後發生的一些事,突然恍然大悟。
她張大嘴等著溫暖,「溫暖,你別告訴我,這次來拍外景,是你跟容爵策劃好了的吧?還有拍吻戲的那段……難道也是你出的鬼主意?」
不意「詭計」被識破,溫暖吐了吐紅舌,「呵呵,你現在才發現啊?」
「好啊,溫暖,我要跟你們兩口子絕交!竟然合伙秦晉琛一起來騙我?!」
溫暖雙手高舉,「我發誓,秦晉琛不知道這件事。容爵是為了給我一個驚喜才把拍攝廣告的外景地拉到龍潭古鎮,我們只不過稍稍散播了一下消息,沒想到秦晉琛真的找來了……哦對了,拍吻戲那一段,也是我臨時想到的,事先並不知道那兩名演員會出車禍……」
桑桐懊惱地揉了揉太陽穴,「算了,這次我不跟你們計較了,可再有下次,我真的會和你們絕交,不信你就試試!」
「好,我知道了。」溫暖著實捏了把冷汗。
……
南城,某家醫院。
病床上的男孩兒睡得很沉,縴長如扇的睫毛一動不動,臉色蒼白得可怕,不禁讓人擔心,他是不是就這麼睡著後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葉婉露神情疲憊地坐在病床前,靜靜地看著還在沉睡中的盧卡斯,這幾天他的病情是好是壞,一開始只是普通的感冒引起的發燒,後來演變成肺炎,盧卡斯原本身體就很單薄,病情來的如此凶猛,他就更加承受不起。
也是到了這兩天,熱度才漸漸退下去,病情雖然穩定下來,但盧卡斯仍然昏睡著,有幾次睜開眼後,又迷迷糊糊睡了。
這已經是葉婉露守在病床前的第三天了。
驀地,緊握在掌心里的一雙小手忽然動了動,葉婉露倏然抬首,見盧卡斯醒來,驚喜地說道,「盧卡斯,你好些了嗎?」。
盧卡斯偏頭環視四周,似乎記憶有些缺失,皺眉問道,「媽咪,我怎麼在醫院?」
「你在學校暈倒了,是同學和老師送你來醫院的。你也真是的,身體不舒服就應該跟媽咪說啊,你可以請假,在家里靜養的。」
盧卡斯抱歉地笑笑,「我不想請假嘛,我喜歡學校。」
葉婉露嘴角忍不住隱隱抽動,她又問,「你餓了嗎?要不要喝點粥什麼的?」
「我不餓,」盧卡斯搖搖頭,又改口,「不過我有點口渴,想喝水。」
「我馬上給你倒。」
葉婉露起身給盧卡斯倒水,卻發現水杯里的水用完了,她歉疚地回頭,「你等著媽咪,我去開水房打一瓶開水來。」
「嗯。」盧卡斯听話地點點頭。
葉婉露匆匆地提著水瓶去了開水房,剛剛拐過拐角,腳步倏然頓住,前面的男人也看見了她,西裝月兌掉搭在臂彎里,高大英挺,器宇超然,可葉婉露每每見著他,都是避之不及。
見葉婉露有轉身躲開的樣子,曹偉倫大步走過來擋在她面前,「婉露。」
既然被擋住去路,也只好正面應付,葉婉露的心有點往下沉,「曹副總,你來這里做什麼?我記得前幾天就說過,我不會允許你見盧卡斯的!」
「婉露,讓我見一見盧卡斯吧?我見見他,確定他沒什麼大礙了就走。」
葉婉露很抱歉地嘆口氣,「這可不行!盧卡斯不喜歡你,現在他又病著,我怕他看見你,影響他的心情,對身體恢復也沒什麼好處。」
她說完就要繞過他走向開水房,曹偉倫握住她的手,不讓她從身邊繞過,「婉露,佔用不了多少時間,最多五分鐘,五分鐘都不行嗎?」。
葉婉露堅決地搖頭,「五分鐘都不可以!」
曹偉倫不再多說,松開她的手,「看來你死活都是不讓我見他了?既然這樣,我還不如硬闖。」
說著甩手就要徑直去病房,葉婉露驚了一下,反手拽住他的手腕,「你給我站住!我不許你去見他!」
曹偉倫回頭,眼神玄寒,「我來自己的兒子,怎麼,不可以嗎?」。
「盧卡斯是我的兒子,跟你沒關系!」
「也是我的兒子,怎麼沒關系?」
「他沒你這樣的父親!」
「所以,你就妄想帶著他嫁入秦家,認秦晉琛做盧卡斯的父親?婉露,你不要犯傻了,你這樣做,對盧卡斯沒什麼好處,盧卡斯這麼聰明,遲早有一天會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你想等到那時候再告訴他嗎?恐怕到了那時候,他受到的打擊會更大。」
葉婉露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只是,她不敢去想。
不!準確地說,她根本不會去想象那種可能,因為,她絕不會讓那種可能發生!
她直搖頭,「我不管,反正現在你還不能見他。」
「婉露,就五分鐘,五分鐘都不可以嗎?」。
葉婉露抗拒地甩開曹偉倫的手,「求求你,你趕緊離開吧,難道你想讓人知道秦曹的副總裁跟一個未婚母親拉拉扯扯?你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萬一被人拍到了照片怎麼辦?再說,盧卡斯已經醒過來了,沒什麼大礙,他也沒什麼缺的,你的關心對他來說根本沒什麼用……」
兩人正僵持著,一道略顯高揚的喊聲傳來,「婉露?偉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