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桐搖搖頭,努力摒除掉不該有的雜念,專心做起早飯來,卻不曾察覺,早有人立在廚房門口,目光炙~熱地注視著她的背影。
秦晉琛環抱雙臂,靜靜地站在廚房門口,面龐看似雲淡風輕,其實心里早就澎湃不定,隱約可見眼底那片湖色眸光輕顫。
桑桐的腰肢縴細,生過孩子的身體不但沒有發福,反而顯得更加圓潤有韻致,手臂抬起切菜時,也抬高了衣服的腰線,衣服在月匈前隆起又在紐扣處系緊,身形更顯曼妙。
而她在手臂和身體無意扭轉間,女人的柔軟和飽~滿就在遮遮掩掩下若隱若現,很是挑動著秦晉琛的視覺神經。
她不知道他就站在身後,所以並非刻意展現什麼,但因為這樣的自然舉止更讓人看得目不轉楮,他不由得蹙了蹙眉。
這是夢嗎?如果是夢,多久沒做過這樣的夢了?錯&小說}.{}
算一算,整整四年了……
四年來多少個夜晚,他的夢里時常出現這樣的場景,她圍著圍裙,站在灶台前為他洗手作羹湯……
「啊——」桑桐嘴里逸出的一道痛哼聲,將秦晉琛飄遠的思緒迅速拉回。
原來,是廚房的菜刀太久不用,有些鈍了,桑桐一不切到左手食指,瞬間一股血水從食指指尖上飆出,她疼得呲牙咧嘴,豆大的眼淚不停地往外涌。
疼,好疼!
桑桐疼得額頭冷汗直流,正本能地要把手指含進嘴里,只見到眼前一道黑影一閃,秦晉琛暴怒嘶吼道,「怎麼這麼不?傷到手了嗎?我看看!」
男人二話不說,把她的手攥了。
秦晉琛定楮一看,還好,幸虧有指甲殼的阻擋,傷口切得並不深,但到底是十指連心,既然出了血,肯定是很痛了,看著那血水從她手指里一股股流出來,仿佛痛在他心頭上,眉頭不由得蹙緊。
疼得他心髒發怵,急問,「痛吧?跟我來,我知道藥箱在哪兒。」
說著就抱起桑桐,疾步如風地往貯藏室奔去,那個處事沉穩,遇事不驚不慌的秦晉琛,卻在這一刻,史無前例的有些慌了……
桑桐有些發懵,她明明受傷的是手指,他為什麼要抱著她?
而且被他這樣抱著,都能清楚的感覺到他的身體崩得緊緊的,她忽然覺得心里好暖,指尖的疼痛感好像瞬間消失了……
秦晉琛找來藥箱,找到鑷子和酒精,翼翼地蘸了棉花,幫她把手指尖上的淤血清洗掉,這會兒手指上的血塊已經開始凝固了,疼痛感變得麻木,桑桐微微眯著眼,皺著眉頭,盯著秦晉琛一板一眼的動作。
包上藥用棉花和繃帶,最後一道工序算是完成了,秦晉琛松了一口氣,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覷著她。
桑桐正端詳著自己被包得如同一根粽子的手,皺著秀眉呢。
看著這樣的她,秦晉琛的黑眸里暗潮涌動,眉峰被胸口壓抑的怒火擰成了個嚴肅的川字,「桑桐,什麼時候你變得這麼笨手笨腳了?」頓了頓,又改口,「哦不對,你一向都很笨,從來就沒有聰明過!」
他垂眸,低睨著桑桐那張沾滿淚痕的臉,一張帥氣的臉龐上寫滿隱隱的怒意,口吻也是陰腔怪調的。
他在生氣!可他為什麼要生氣?
桑桐懊惱地抬眼看著他,「秦總,好歹昨晚上是我幫你把胃保住的,你倒跟我生什麼氣?」
秦晉琛用長腿勾了把椅子過來,在桑桐對面坐了下來。
他雙臂環抱,一副審視的模樣審問她,「桑桐,關于四年前的事情,我們也該是時候好好談一談了。說吧,四年前,你為什麼要不辭而別?是不是葉婉露對你說了些什麼?」
桑桐愣了愣,不意秦晉琛會在此刻談起這個話題,她不由得想起臨出發回雲海的時候,東方少翎開解她的那些話。
想來,她跟秦晉琛會走到今天這一步,自己也佔一部分原因。
都說夫妻間最重要的就是溝通,可是葉婉露跟盧卡斯的那件事,她根本沒有跟秦晉琛溝通過……
抿了抿唇,桑桐看他一眼,半響才低聲喃喃了一句,「是,她是跟我說過一些話。」
「什麼話?」
「她說……」桑桐話音戛然而止,腦海里驀然想起四年前葉婉露對她說過的那些話。
那些話,至今猶在耳邊,每每想起來,都會痛徹心扉。
微微一梗,她繼續道,「她說盧卡斯是你的兒子,說你之所以和我結婚,不過是因為找不到她,把我當成了她的替身……」
果然!果然是葉婉露!
秦晉琛深深盯著她看,重墨的眼潭里暗潮涌動,末了,他咬牙切齒地問了一句,「桑桐,你是傻bi嗎?別人隨便一句話,就能左右你對我的感情?」
她抬頭,「她給了我證據。」
「什麼證據?」
「盧卡斯小時候的照片。」
「幾張照片就能算證據了?她有DNA檢查報告嗎?還有,誰說我把你當成她了?你自己說,你跟她哪里長得像,你是有她長得漂亮,身材比她窈窕,還是學歷比她高,家世比她好了?」
「你——」
桑桐語遏,一張俏臉被秦晉琛的毒舌給氣得一陣紅一陣白,但他這番話恰到好處地撇清了一個事實——他沒有把她當成葉婉露的替身。
知道這個答案,她的心跳莫名地狂跳起來。
她想起離開照母山頂別墅那天的情形,又有些懷疑,「可我明明听見盧卡斯叫你爸爸……」
「盧卡斯的確很喜歡我,可我確實不是他的親生父親。」秦晉琛蹙眉,極其認真地說,又問,「就因為這樣,你就選擇離開了?」
桑桐默了默,「一開始並沒有想要離開,只是想暫時離開別墅,因為每次見到葉婉露和盧卡斯出現在你家,看見你媽媽那麼殷切地對待她們母子倆,我就心里很難受。我想暫時逃開,可你不放我走,我只好趁你們不注意的時候,偷偷逃跑了……」
秦晉琛點點頭,想起當時發現桑桐不在臥室後,他花了大量的人力財力,讓朝哥帶人四處查找她的下落,卻都未果。
事後想來,一直覺得很蹊蹺,怎麼會找不到她?就算她躲起來了,但她始終是懷著孩子,總會留下蛛絲馬跡。
但很奇怪,任憑秦晉琛動用多大的人脈關系,都找不到她的下落。
他說,「我一直懷疑是不是有人幫了你,否則靠你一個人的力量,怎麼可能瞞得過我的追蹤?我以為是單南弦,但他堅持否認,後來我也派人調查過,證實那個人確實不是他。現在想來,那個幫你的人是東方少翎,對不對?」
「嗯,」桑桐點點頭,「說來也巧,當時有人要害我,是少翎救了我。」
關于這件事,秦晉琛是第一次听說,不由得吃了一驚,「有人要害你?你知道是誰嗎?」。
桑桐搖了搖頭,「我不太敢確定,但是我隱約听見那些人說起我肚子里的孩子什麼的……」
秦晉琛蹙眉,「看來這件事還得再查一查。」
畢竟,現在桑桐人已經回到雲海了,如果那個想害她的人還在,若是又起了害人之心,那麼她就仍然存在生命危險。
他不能置她于危險不顧……
得知她當時的離開算是身不由己的緣故,秦晉琛心里似乎稍稍得到了安慰,面色漸漸緩和下來,但怨氣還沒有完全消除。
他凝眉說出憋悶在心頭許久的一番話,「桑桐,這四年里你就從來沒有懷疑過葉婉露的話嗎?普通的女人遇到這種事,不都是該找當事者對峙,可你怎麼就這麼不吭一聲,一個人離開了?」
微頓,他一字一眼地繼續道,「你知道我這幾天為什麼這麼生氣嗎?那是因為,哪怕是有一點點的懷疑,對我還有一點點的信任,你都該回到雲海見我一面,告訴我你的遭遇,還有你的懷疑。可你,連個辯白的機會都不曾給我!」
秦晉琛的一番話令桑桐心口鈍痛,如千萬只蟲蟻啃噬著一般,一下一下的,雖不致命,卻能讓人疼得窒息。
是啊,這四年里,她也曾想過,會不會是自己听信了葉婉露的話,誤會了他?
可是,她終究是連查清事實真相的勇氣都沒有……
久久地,才緩過神來,她還能清楚地感覺到胸口里的那顆心髒,正激動的敲擊著她那張薄弱的心膜。
見她不,他灼灼地她的眉眼,問,「桑桐,我再問你一次,你真的很想跟我離婚嗎?」。
「我……」她忽地哽住。
見她久久不,他朝她走近,站定在她面前。
眼潭深深的盯了她一眼,大手溫柔地握住她受傷的那只手,輕輕捏了捏她細女敕的手背,他的指月復又軟又熱,燒著桑桐的手,發燙得厲害,連眼眶都跟著開始燒了起來。
「我不知道……」桑桐不敢抬頭去看他。
因為,眼淚早已在眼眶中堆積,只要她一眨眼,就能流~泄而出,而她心里刻意築起的那道防線,在他的溫聲慢語中,在他炙~熱如火的注視里,已然面臨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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