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啟如同往常般去了練武場,小閑叮囑剪秋幾句,抽空去了上房後廂房。
陳氏發話,葉標年後遷院另居,又指了與上房相鄰的一座院子給他,丫鬟們都上緊著把院子收拾出來呢。
小閑到後院一看,沒有人。一問,都忙著呢,只好往回走。
回到院門前的台階邊,一個小丫鬟在後面喊︰「小閑,汪嬤嬤請你一趟。」
汪嬤嬤是內院總管,獨住一所院子。
堂屋里好幾個大丫鬟坐著,一見小閑進來,都笑道︰「你可來了。」
小閑定晴一看,葉馨的大丫鬟雅琴,葉歡的大丫鬟可兒都在里頭,另外還有一個長相一般,笑的時候只抿一抿唇的丫鬟,約模十五六歲的樣子,卻是葉芸的大丫鬟菜油。
說起菜油,還有一段故事,她不是家生子兒,也不是賣身進了盧國公府,卻是大管家老李在大街上撿的。後來不知怎麼和葉芸玩到一起,葉芸堅持要把她撥到自己房里,不過一個丫鬟,汪嬤嬤答應了,教了兩個月,送了。
在小閑青雲直上之前,菜油在盧國公府是勵志的典範,奇跡般的存有,不知有多少不得志的丫鬟暗中向神佛祈禱,有一天能跟菜油一樣,得某位主子青眼呢。
據說,汪嬤嬤曾經要改了菜油的名字,菜油死活不肯,說這名字是她親娘給起的,不願改。汪嬤嬤拗不過她。只好隨她去了。
「嬤嬤找我,有什麼事?」和大丫鬟們打了招呼,小閑問道。
可兒笑道︰「你等會就知道了,還有幾位沒來呢。」
小閑在氈上坐了,問起葉歡︰「最近怎麼不來我們這兒玩?」
可兒道︰「原想的,說天氣越來越冷,不讓出暖閣,生怕著了風寒呢。」
小閑哦了一聲,葉歡並不是那種弱不禁風的人,哪里一出暖閣就會著涼了。不會是陳氏別有什麼心思吧?
這時。雅琴插話道︰「听說你掌了院子。我原想向你道賀,只是這幾天一直不得閑兒。可巧今兒遇見你,身上也沒帶什麼東西,一點小意。你別嫌棄。」
說著。雅琴從手腕上褪下一只銀鐲子。做工精美,可惜是銀的。
小閑推辭不接,道︰「我還是二等丫鬟。在你們面前還矮了一截呢,哪能要你的禮。」
可兒和菜油一見雅琴的舉動,也從身上褪下物事遞了過來,道︰「應該的。」
雅琴更道︰「你不過是年齡小了些,過得一兩年,自然升了一等還你。」
幾人推來推去間,葉標的丫鬟暖冬,葉豐的丫鬟素衣,葉邵的丫鬟掃雪都到了。她們自然少不了向小閑道賀,于是又一陣忙亂。
好不容易重新坐下,說起閑話,小閑道︰「汪嬤嬤呢,怎麼不見?」
可兒道︰「說是讓我們在這兒候著,她向稟完事便過來。」
此時正是稟事的時候,哪里有空呢,卻不知為何讓她們在這兒干耗。小閑心里記掛找小菊的事,不免向暖冬打听。
「小菊啊,十郎君最近很喜歡她,已經升了三等啦,你不知道麼?」暖冬若有所思道。
小閑還真不知道,自從洞悉她的心思後,小閑不免對她疏遠了些,而且服侍不同的主子,相當于身處不同的部門,自然不似以前那般親近。
「你既有事找她,待我回去後讓她得空去看你。」暖冬想了想道。
小閑道了謝。
掃雪上下打量小閑一刻,道︰「外間傳言,三郎君對小閑很是青眼有加,不知可是真的?」
她的神態,不免讓人聯想到某些方面去,可兒翻了翻白眼,道︰「有些人無事便要平地起風波,掃雪怎麼不加分辨?亂說的話也信得?」
葉歡與葉啟親厚,可兒與小閑又談得來,不免向著小閑。
掃雪轉向可兒,道︰「我不是問你,哪里用得著你多嘴?」
她服侍的可是四郎君,可兒不過服侍九娘子,過幾年,九娘子嫁人,可兒不過是一個陪嫁丫鬟罷了,怕她何來?
這話可兒不愛听,小臉蛋兒一板,道︰「你搬弄是非,人人說得。」
自己服侍的可是嫡出的娘子,掃雪不過服侍一個庶出的郎君,干嘛怕她?
眼見兩人斗雞眼似的互瞪對方,小閑忙道︰「掃雪說笑了,外間傳言不足信。」又扯了扯可兒的袖子,向她眨了眨眼。
可兒會意,哼了一聲,別過頭去。
就在這時,汪嬤嬤從外面進來,丫鬟們馬上整衣站了起來。
「讓你們久等了,」汪嬤嬤笑得很和氣,道︰「今兒讓你們來,為的是眼看年到節到,丫鬟們也該做新衣裳了,你們把各自院里的人數份例報上來吧。」
丫鬟們應了,都有準備,一個個張口就來,輪到小閑時,小閑苦笑道︰「我回去清點後再報。」
汪嬤嬤自然允了,道︰「你剛接手,不熟悉情況也是有的。」
幾人離開時,小閑听得前面掃雪對素衣道︰「不過仗著色相上位,有什麼不了起的。」
素衣諾諾不敢吭聲,回頭瞥了小閑一眼,加快腳步邁過門檻,走了。
「你……」掃雪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跺了跺腳。
可兒和小閑並肩而行,路過掃雪時,瞪了她一眼,走到岔子路口,安慰小閑道︰「她就那樣,你別理她。」
小閑笑著搖了搖頭,道︰「知道。」
難不成外間傳言很不屑麼?回到院里,剪秋迎了上來。道︰「怎麼這時才回來,郎君問了你幾次啦,岳十八郎君也問起你來著。」
「岳十八來了?」小閑望了一眼起居室的方向道。
起居室里,岳關皺眉對葉啟道︰「被拒絕了。看來,人家是非你不嫁啊。」
雖然皺眉做悲苦狀,語氣卻是調侃的,道︰「我就想不出,你到底哪里比我強了?」
葉啟哪有心情和他說笑,蹙眉不語,呷了一口茶。揚聲道︰「取酒來。」
廊下小閑應了一聲是。吩咐人去取了上好的玉冰燒,笑吟吟端了進去,道︰「郎君們吃著玩,可別吃太烈的酒。」
玉冰燒是甜酒。度數相當于現代的啤酒。只要酒量不太差。一般不會喝醉。
葉啟和岳關齊聲道︰「你回來了?」
岳關接著又道︰「好你個小丫頭片子,小小年紀便成了大丫鬟,再過兩年可怎麼得了。」
小閑笑道︰「十八郎君說笑了。一樣是侍候郎君的,哪里分什麼大丫鬟小丫鬟。」
岳關笑指小閑對葉啟道︰「以前總以為她是悶口葫蘆,沒想到竟是這般伶牙俐齒。」
葉啟也笑了,只是眉梢那一抹憂色揮之不去,道︰「別以為人家年小便可欺負,你卻是打錯了主意。」
岳關叫起撞天屈來,道︰「我什麼時候欺負她了,叫人傳出去,我還有臉見人麼。」
平時岳關沉默寡言,小閑從沒見他這麼活潑,不由多看他兩眼,道︰「十八郎君可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怎麼今兒這樣高興。」
岳關兩手一攤,道︰「唉,我這里快愁死了,哪里高興啦。」
「愁什麼呢?」小閑說著幫兩人倒酒。
岳關道︰「求親被拒了,唉,苦啊。」
求親?小閑瞪大眼,道︰「十八郎君求的是哪一家的淑女,怎麼被拒了?」
岳關好歹是文信侯府的嫡子,勛貴之後,自身又長得一表人才,加上在禁軍混了個校尉,可以說要家世有家世,要前程有前程,怎麼卻被拒了?
小閑的目光望向岳關,完全沒注意到葉啟向岳關大打眼色。
岳關吃了一口酒,含糊道︰「是啊是啊。你剛才去哪兒了,我還以為你貪懶了呢。」
小閑出門時並沒有說去哪里,現在丫鬟們以她為尊,剪秋也不敢問她要去哪兒。
因為汪嬤嬤交待下來的事,小閑倒有了借口︰「去汪嬤嬤院里,為著過年做衣裳的事。」
葉啟道︰「跟汪嬤嬤說一聲,若有狐狸皮,給你做一件斗蓬,銀子從我帳上走。」
過年做的新衣里,並不包括斗蓬,只有換季衣裳才有這一項。小閑一怔,道︰「我的斗蓬剛做不久,很新的。」
這些天冷了才上身,還是新的呢。
葉啟道︰「你這麼跟她說就是了。」
岳關笑了笑,道︰「三郎既這麼說,你便這麼做便了,跟汪嬤嬤說,毛料要好的。」
再蠢笨的人也看出岳關的笑容怪怪的。小閑心里一跳,應了一聲是,退了出去。
廊下丫鬟們侍候著,剪秋站在外側,眼望院中,不知想些什麼。
小閑拉了拉她的衣袖,走向側房。
剪秋隨後跟去,兩人進了屋子,剪秋道︰「有事?」
小閑示意她把門關了,別讓冷風灌進來,然後才道︰「你可曾听到外面的傳言?」
剪秋一時不明白她指的是什麼,睜著一雙大眼楮看她。
小閑道︰「我的事,是不是傳得滿府皆知?」
不知下人們傳得多不堪呢。
剪秋微微一怔,道︰「並沒有。不過是說你運氣好,一步登天罷了。」
其實下人們說的是,小閑擠掉錦香,用美色搏上位,把葉啟迷得神魂顛倒。剪秋一來不忍告訴小閑真相,二來她還是個大姑娘呢,這話不好說出口。
小閑果斷不信,道︰「掃雪說的可不是這樣。」
掃雪?剪秋不解,這事,與掃雪有什麼相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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