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竟然有這樣的魔植嗎?若是戩句在……莫青惆悵,現在的她常常有種深入骨子的孤寂,明明她已經不是凡體,明明她已經是修者,甚至修煉的還是神修,可是為什麼常常會覺得很冷?尤其是夜間……很想有著他們陪伴的夜晚,那時候,她常常以自己要修煉,或者以不習慣和人睡拒絕,或者別的……清逸總是不喜歡說,因著那一次差點娶了旁人,對她便一直翼翼,不明不白的和肖立有了孩兒,肖立眼中的……她一直裝著看不懂的逃避……若是和他們相逢,她再也……
可是他們現在究竟在哪里?他們知不知道她現在在哪里?他們不至于像她這般無力吧,石律天又是怎麼了?
莫青不覺得石律天會害自己,可是為什麼她又是在見到他便不省人事,醒來便整個世界都變了,她嘗試著收回,或者回到生佛界那間陶清音為她煉制的屋子,卻完全沒有任何的回應,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遇著黎冬那樣的,都趕緊逃,生怕被發現,不敢正面面對……莫青深深的閉上眼,呼了口氣,絕對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也不能再繼續想下去,莫青雙手一合,掐訣,定住了心神,又過了片刻,才穩了下來。
她看向眼前又暈迷,而神智又不對勁的周元恆,那詭異的魔氣已經在他身體里大肆侵蝕。
她手一伸,自身的力量大量的涌入那周元恆體內。很快就把那些詭異的魔氣圍困起來,而緊接著,那魔氣似乎在被分解和稀釋著……
而莫青的神識也沿著那些力量進入那詭異魔氣之中。比擬著,描繪著,修改著,修飾著……
莫青的神修功法和別的修者的功法不同,她的功法慨括起來便是創造和毀滅,雖然似乎只有這些,卻幾乎是創世的功法。
當然。能修煉這樣的功法和她本身的體質也不無相關。
雖然有了這樣的體質是由上個身體的毀滅換來,先前那身體也被改造,可以修煉。但顯然現在這個身體更適合,在修煉過程中也更不會有著紕漏。
也因此即便她身體里殘存著另外一個人的魂魄,分擔著另外一個人幾近湮滅的劫難,她依然可以存活。甚至只要修煉下去。不僅僅是她本身,連同她身體里另外一個人的殘魂也能漸漸的集匯,凝實,甚至有機會重登神位——
周元恆睜了睜眼楮,眼皮很重。
他許久都不曾有過這樣的不適。
此時他身上覆蓋著一層,那是被子。
這里是……
他朦朦朧朧記得先前他故意和那莫小姑娘杠著,為此特意在她附近找了一處魔藤上打坐,任那魔藤覆蓋住他。他已經是元嬰中期修士,那魔藤完全威脅不了他什麼。可是後來怎麼回事……
他一掀被子,整個上身陡然一涼,他下意識的低頭。
他黑線了,也幾乎是同時把那被子又覆在自己身上!
很快他就意識到不僅僅是他上身被月兌光了,連都沒月兌光了。
是誰干的?
周元恆下意識的想到莫青。
他臉陡然一紅,又很有些憤怒。
她怎麼能這樣。
他手一伸,離開從儲物鐲中取出了一套換上。
這才起身。
但他還沒走到門口,又發現身體異樣了,他身上剛穿上的這套衣服竟然成片的皸裂破爛,然後便是往下掉。
也就是說他沒走幾步,身上又差不多要一絲不掛了。
一個大男人,光著身子,尤其是在只有他自個兒在的屋子里,也算不得太過如何。
可這實在太麼的太詭異了。
「咦?」
這會兒外面突然一個女聲穿插進來。
周元恆幾乎是以瞬間,又爬回了床上的被窩里。
他听得出來,那女聲是那莫小姑娘,而他大約也明白了,為什麼醒來之時他怎麼就一絲不掛了。
可是……
「你已經醒了?」
門推了開來,完全沒有敲門的概念,莫青一手的手臂上攬著一件衣物。
她似乎並不意外周元恆如今那尷尬的狀態,也似乎很了解他的尷尬狀態。
「我還沒來得及給你做好袍子,這是一套中衣,你先套上。」
莫青把那套衣物放在他枕旁,當著沒看見他的囧意。
莫青放下了衣物,轉身便朝門外走去,邊走邊再自然不過的說著︰「你身體如今大虛,我用靈谷給你熬了粥,一會兒出來用些。」
「喂!」
身後的周元恆突然大聲喊住她。
莫青按了按唇道︰「有何事?」
「你……你……你」周元恆怎麼也說不出口,其實他也不知道怎麼說好,難道要直接問她是不是看過他的身子了,臥槽,怎麼有種看過了就要負責的,在腦海里飄過,這明明是該女人找男人負責的情況!
他難道說她看過了,他就是她的人了?
切,他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
莫青看他久久再不,便推門,想了想,又吩咐道︰「這些日子,你盡量便留在屋子里吧。」
莫青出去了,也沒解釋為什麼要他盡量留在屋子里,更沒解釋周元恆身上的離奇狀況究竟是什麼引起的。
周元恆看了看枕頭旁放的一套中衣,布料不知是什麼做成,入手微溫,他立刻便穿了起來。
而屋外的莫青,邊走邊有些後悔。
他這樣,好吧,她得負點責,拿他的身體檢驗那詭異的魔氣,玩歡月兌了,他身上的衣服碎成了片片。稀里嘩啦的掉下來。
她絕對不是故意的,她也懵了。
立刻轉開眼,給他再換了一身。可是重新換上的一聲袍子,又在剎那間皸裂開去。
又換了幾件,同樣如此。而這些可都不是凡人的袍子,是修士們可以穿的法衣。
也是她以前煉制出來給自己男人們的。
竟然扛不住那暴烈的魔氣。
先前那周元恆可是沒有被子蓋的,那被子在他身上都瞬間碎成了成千上萬的碎片。
她不想看果體啊,不想看男人的果體啊!
不過幸好周元恆沒醒!
莫青急慌慌的趕緊找材質煉制法衣。
不斷的添加減少材質的分量,不斷的煉制。不斷的在周元恆身上試驗,最後發現那附近一處魔植的葉子做主材質不錯,不過這種材質。絕對不能按照平日里煉制法衣的方式來煉制,即便是用上了混沌元火煉制,要保證那葉子不容掉,還得加上另外一種極少用到的方式。那便是水煉。而水煉又分真水煉,真雲煉,真冰煉……
而這會兒,在一處垂落十幾丈的山溪旁,莫青正坐在懸崖口的冒出水面很多的大磐石上溶制著一件袍子,山間不時有著雲氣經過,莫青一手用混沌元火將那魔植的葉子溶形,一手不時扯了那山間飄過的雲氣填進袍子里。
而周元恆尋過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形。這家伙在用什麼給他做衣服!
葉子!葉子!衣領,袖子。衣結,下袍,已經看出了袍子的雛形,可是那是葉子!
即便是幾片巨大的葉子,那也是葉子啊!
咦,那又是塞些水氣進去!
她真的在做袍子?他自己這身袍子也是這麼做出來的?
他立即有些別扭,身上的裹得嚴實的里衣,卻分毫沒有讓他覺得異樣或者不適。
「哎,你來了,喝粥吧,這袍子還差幾處便好了。」莫青示意她身旁不遠的小桌子,小桌子上,熱騰騰的擺了一碗粥,還有兩三碟不知道是什麼的菜。
「快坐下啊!我這里快好了,你吃完,便剛好可以穿了!」莫青說著,便又繼續溶制作那件袍子。
石磐很大,在這樣深山山澗中,這樣的大石磐很常見,那小桌子便放置在那大石磐一處平穩的地方,兩個人佔據這個大石磐,也並不覺得擁擠。
粥是靈谷熬制的,至于菜,取了一箸塞進嘴里,竟然有種溫溫的力量從齒間流過。
他立即知道這是好東西,即便這種菜他先前從來沒見過。
他現在感覺他的身體是很好的,沒什麼問題,可是就是一穿上衣服,那衣服就碎成片片,哪怕衣服本身就是品級不低的法寶。
當然,除了莫青給他的這套中衣,可是總不能一直穿中衣出去……
他是元嬰期修士,本來並不在意食物,但這樣的食物讓他很有興致,他一邊吃著,一邊大喇喇的打量著那邊掙忙著給他做衣服的莫青。
「咦,你還是陣法師?」周元恆驚嘆,他看到莫青正在那似乎完成的差不多的袍子上繪制陣法,要知道,修士們身上穿的有防御作用的道袍,在制作的過程中,往往不會只流經一個人的手。
袍子本身,從材質到袍子的雛形,以及在袍子上描繪陣法,怎麼著也要通過煉器以及陣法的工序,而在衣服上的陣法絕對不是簡簡單單的在袍子上直接描繪,力量的強弱,對陣法繁復的紋路以及錯節,花紋之類的,又要修飾,又要具備力量,而面料是軟的,要它上面的陣法發生作用,必定要到一定品級的陣法師才行。
這樣身具煉器師兼具陣法師又到了一定品級的少之又少,而這個女人還是煉丹師!煉丹品級同樣不低的煉丹師!
這女人究竟是哪里來的,結合她一直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行為,他驚疑著。
莫青瞥了他一眼道︰「別吵!」又低下頭去繼續說中的繪制。
周元恆不了,一邊在桌子旁吃著靈谷米粥,以及能量餐,一邊認真的看著莫青的溶制。
周元恆吃完的時候,莫青剛好把這袍子做好,葉子原本是綠色的,但莫青手上拎著那衣服一抖,那衣服的顏色立刻變成了淺灰色,面料從肉眼上來看類似于提花的綢子,上面密閉著銀絲般的黯淡光芒。
「袍子好了,這顏色還行吧,不然就給你換件顏色!」莫青說著把那袍子遞了。
周元恆接了過來,和他身上這件中衣相比,蓬松暖和,里面是夾層,顯然塞了東西,而塞的什麼呢,周元恆有些黑線,似乎便是剛才莫青扯入袍子中的雲氣。
這衣服能穿多久呢,周元恆遲疑,但一想到他本身的那些件法寶的袍子一觸到他身體,立刻便成了碎片,而這件中衣在他身上起碼也有小半個時辰了,一點壞的跡象都沒有。
周元恆拿著衣服正打算披上。
「哎,這下面有一處山洞,洞里有一眼池子,這衣服你帶,洗了再穿吧。嗯,你修為還在吧,不用我帶你下去的是吧!」莫青指點道。
周元恆點點頭,他抱著衣服,縱身跳下那懸崖,果不其然,到了崖低,他很快就發現了一處山洞。
這山洞里光線晦暗,他拿出一顆夜明珠來,夜明珠的光芒下,他沿著視線所及,往前走去,這時一條甬道,陰森潮濕,腳步不時有著詭異的蟲子或者苔蘚類,甬道並不多長,他走到盡頭,就看見洞中有一汪池子,池水不算很深,但很明顯,這時一汪熱泉。
咕嘟咕嘟的冒著氣泡,和熱泉特有的氣息。
可以說那氣息濃極了,他若不是修士,必定還沒走到潭邊就毒死了。
水中的溫度果然不低,同樣慶幸他是修士,不然便有煮熟的可能,這可是把蛋放進去不過幾瞬便熟的溫度。
可是即便他是修士,能熬住這些,在這樣的地方沐浴,是不是太不正常了?
周元恆月復誹著,但是她的話他暫時不能不听,也不知道這個地方她是怎麼找到的。
附近又沒有什麼靈植,連魔植和妖植都看不到。
這里應該還是生佛界吧?
自從他醒來,走出去,發現所在的地方並不是之前那魔藤遍地的平原所在,而是這樣的峰巒疊嶂,奇峰出塵的地方。
可是他身體究竟是怎麼回事呢,他顧著想別的,沒來得及問,一會兒要問清楚,如果這里不是生佛界了,這說明這個女人不僅僅是煉丹師,陣法師,煉器師,還有著穿越界的能力,能不能拜托她幫助自己回自己先前的世界?
周元恆解下中衣,和那袍子一起放在池邊的一處干淨的石台上,縱身入水。
但他入水並沒有多久,身上突然有著一種詭異的瘙癢泛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