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市一連下了幾天小雪,這日雪後初晴,陽光斜斜地照進窗子,林小悠睜開眼楮天色早已大亮。她還記得雪後從松枝覆蓋得嚴嚴實實的屋頂細縫中,灑下來的金粉一般細碎的陽光格外好看——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再去一次郭博士家的森林別墅玩。不過,她希望是以和馬賽柯作為情侶一同前往。
雖然馬賽柯承認自己也喜歡她,但是卻一直沒有答應和她交往的請求。林小悠知道他心里一定有什麼隔閡在阻擋他前進的腳步,她總有一天會把這層障礙徹底鏟除掉。並且她對自己有著絕對的自信。
今天是林小悠和蘇青雨兩人約好一起去參加舞會的日子——兩天前蘇青雨邀請她參加的室外舞會,舉辦方據說是。
此刻的她正對著化妝鏡拍臉——鏡子里的她臉色紅潤,一雙大眼楮和上揚的嘴角,人畜無害又柔軟的樣子,長長的直發垂在`.``腰際,腰肢縴細,味十足。
看樣子,她是真的很期待今天的比賽。
但是,意外發生了——馬賽柯居然在這時生病了!
當林小悠一切準備就緒,下樓和馬賽柯打招呼,然後等蘇青雨來接她就直接出發時,卻他竟然裹著厚棉被蜷縮在客廳的沙發上,身子還在斷斷續續地顫抖著。
「你怎麼了?」她擔心地詢問。
馬賽柯有氣無力地說︰「不是很明顯嗎,我病了。」
「感冒?」
「不知道是什麼病,就是覺得冷。」他說話時聲音都有些抖。
「那你為什麼不回房間呢?」
「我現在是病毒體,怎麼能夠呆在我一塵不染的臥室之內?是我瘋了還是你瘋了?」
林小悠真希望他病的能是腦子。
沒辦法,上次她生病時對方那樣細致入微地照顧自己,這回輪到馬賽柯不舒服了,她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觀。反正蘇青雨還要半個小時以後才能來,她先給他弄碗熱湯取取暖好了。
二十分鐘後。
「馬博士,你的湯。」她把翠綠的瓷碗小心翼翼地遞給他。
他伸手去接的同時問道︰「沒放香菜?」
「沒放。」
「少許胡椒粉?」他又問。
「是的。」
「加熱到160度了?」他繼續問。
林小悠的耐心顯然是有限度的,「馬博士,不如我把湯倒在你的腿上,你感受一下之後告訴我到底是多少度?」
一听這話,他果然不再問東問西,但還是說︰「不用這麼刻薄吧?我現在可是病人。」
她沒心思和他抬杠拌嘴,倒是無意間察覺到他那張一直好看到有些不真實的臉,在這種虛弱的時刻,反而更加有一種脆弱的美感。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林小悠目光落在屏幕上方——是蘇青雨打來的。
接通電話,簡單說了幾句以後她便收了線,對方表明已經到達花香維也納的門口,叫她準備好了的話就可以出來了。
「你要出去?」馬賽柯問。
「對,我和朋友有約。」她說著開始穿外套。
「蘇青雨?」
「嗯,一起去參加舞會。」
「大白天的參加舞會?」他還想說什麼,但因為咳了兩聲,所以轉而改成了小口小口地喝湯。
「是室外舞會。」她看了時間,補充道,「不好意思馬博士,我真的要出門了,他已經在小區門口等著了。」
「好,反正我現在是病毒體,你遠離我是對的。」
她捕捉到了他眼里細微的憂傷。緊接著,馬賽柯又緊緊地蜷成一團,表情像是在等待宣讀刑期那樣,「我就要死了。」
林小悠見狀不無心疼地說︰「放心吧馬博士,你不會死,你只是生病了。」言畢,她的腳步邁了出去。
他怔怔地目送她走到玄關的門前,然後,慢慢地笑了起來,「加油。」
「我走了。」她背對著他,心里竟有一絲不舍。只要馬賽柯願意求她留下來照顧他,她一定立即轉過身,陪在他的身邊寸步不離。
但他卻說︰「不要太在意能否奪得舞蹈皇後,享受過程才是最重要的。」
「知道了。」她的笑容自心底渲染到嘴角,「等著和我帶回來的舞會皇後的皇冠一同合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