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無名閣閣主的帶領下,對整個鎖妖塔進行了查看,能夠很確定的是獸是從里面沖破結界跑出去的,而並非外界人為所致。
「這麼說,與赤影無關。」無名閣閣主半眯著的眼楮,忽然睜大了。
赤影,原來那個姑娘是叫赤影。
這麼奇怪的名字,血紅色的影子。
我點了點頭,可心里卻很想知道她為何會起這樣的名字。
「怎麼可能?鎖妖塔內的結界是眾多上仙合力結下的結界,獸已經被關押了這麼多年都沒事,為何她來了沒兩天,獸就逃走了呢?」那個叫項雪的女子否決了我的判斷,或許她嫉妒的是赤影。
「這位已經說了,是獸自行沖破的。」無名閣閣主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可這也太巧合了吧。」項雪依然不相信,轉頭瞪著我︰「誰知道他<是不是和那丫頭是一伙的,就三言兩語動動嘴皮子說不是就不是了,誰信啊?」
項雪說的不無道理,可事實就是如此,我也懶得多作解釋。
只是赤影著實是被冤枉了。
所以出自于公正,我決定答應幫她。
「閣主剛才說,只要我抓回獸就放掉那個姑娘的話可還算數。」我淡淡說道。
「當然算數。」無名閣閣主點了點頭。
于是,我帶著足夠的信心轉身離開。
我利微觀之術,探知獸在百獸林內盤踞為王。
我快馬加鞭趕往百獸林。站在雲端俯瞰整個百獸林。
這里已是一片狼藉,草木皆飛,粗壯高大的灌木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樹身上滿是用利刃抓過留下的痕跡,各種凶殘的怪獸蝸居在樹干,抬頭對著我嘶吼示威。
獸看到我來,應該是意識到了敵對的氣息。
我才剛做了成人禮,涉世未深,身上的強大氣流還並未完全顯現,並沒有對獸造成劇烈的威脅。反而更加挑撥了它反抗的情緒。
或許獸不太把我放在眼里,決定和我單打獨斗,外界任何力量不得參與。
如果我贏了。獸以後就都听我的,而如果我輸了,從此以後不得干擾、威脅它。
我知道獸心里打的小九九。
因為它從第一眼看到我,它就從來沒想過輸。
可是。它錯了。
我雖然剛據神位。身上的威懾力還無法讓它們畏懼,可事實卻是我的戰斗力完全超出了它的想象。
在百獸林上空,我和它打了三天三夜。
結果很顯然,我贏了。
為了防止獸違背諾言,繼續殘害生靈。
我把女媧給我的法器凰菱植入了它的體內,這對于它以後的所作所為會有所防範和控制。
帶著獸回到無名閣,當著所有眾仙和修仙者的面,獸承認是自己沖破結界逃走的。與赤影無關。
既然事情真相大白,無名閣閣主也遵守了自己的諾言。放出了赤影。
當赤影站到我面前時,她穿著一身血紅色長裙如烈日盛開的杜鵑花,嬌艷欲滴,明媚的眸子閃著耀眼的光芒,每一個笑容就像冬日里的太陽,暖洋洋,竟是個極品明媚陽光的女子。
她從地牢里出來,帶著笑容走到我的面前,點了點頭︰「謝謝你還我清白,我叫赤影,你呢?」
「馳夢。」我淡然的答道,轉身就對無名閣閣主告辭。
我不想和她有太多就然,因為我該走了。
九重天上的時間和人界不同,可粗略算下我已經在人界待了十多天了,該了,否則女媧知道了會責罰的。
我走出無名閣之後,隱隱听到有人喚我的名字。
回頭,卻是赤影。
「你對我有恩,我應該答謝你的。」赤影笑著,露出兩個小虎牙,很可愛的樣子。
「不用,我只是為民除害而已,並沒有想著要救你。」
我不想再耽擱時間,語氣顯得有些不耐煩。
可赤影仿佛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繼續熱情的攀上了我的手臂,扯著我向著一家酒樓走去。
我執拗不過她,又不能施法,只好跟著就去了。
我們大口吃著七分熟的牛肉,用超大號的海碗喝酒,從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像是默契度達到一百的兩個人,不用言語,雙方早已明了。
這是我喝酒喝得醉痛快的一次。
迷迷糊糊中我們兩個都喝醉了,被老板追著要錢。
赤影微紅著臉,浮出一抹壞笑,拉起我的手就風也似的逃走了。
後面四五個人追,前面我們兩個就像拼命的烈馬,越跑越快。
直到一塊稻草堆旁,到頭就睡著了。
醒來時,赤影還在睡著,不知道她夢到了什麼,時不時咧嘴傻笑,嘴角的哈喇子流了下來。
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個女子不像女子的。
不用多想,回到九重天我就被女媧關了一個月的禁閉,人界算下來該有一年多了吧。
在關禁閉的期間,我竟時不時回想起我和赤影兩個人默默不語埋頭喝酒的場面。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經忘記了。
有那麼一個晚上和她一起瘋狂的人。
自從那次之後,我就再也沒有下界了。
因為女媧派給了我一項艱巨的任務,就是把書閣里的書都抄寫一遍。
我真不明白,這些已經被我倒背如流的書,無為的抄寫究竟有何意義?
可是,聖命難違,我無法忤逆女媧的旨意,只能埋頭抄寫。
一晃竟然了三年。
三年後的我,終于明白為什麼女媧讓我抄書的用意了?
她並非是讓我熟悉書里的內容,而是讓我學會靜心、不被繁華東西擾亂了心神。
剛開始的時候,我時而還會想起赤影。
過了段時間,我想起她的次數就少了。
再後來,我竟不再記得她的樣子。
直到現在,我幾乎已經不知道自己還曾有過如此瘋狂的時候。
我的日子又回到了日復一日的孤獨與寂寞中。
站在誅仙台,俯瞰人世。
像一座雕像一樣守護著腳下的生靈。
何為萬物的問題?
已經從最開始的好奇,變得無所為。
不管萬物是何物,仿佛都與我無關。
我的職責就是看著腳下的生靈,守護著他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