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內。
氣氛詭異異常。
篝火依舊燃燒著,樹枝被燒的發出「 里啪啦」的聲響;火光映照著坐在篝火旁周辰、小喇嘛的臉上,小喇嘛面無表情,任誰都看不出他心中的想法,或許他本就沒什麼想法,只是隨意的問了一句;周辰目光凝視著小喇嘛,身子紋絲不動。
山洞內很靜。
靜的著實詭異。
洞內的人似乎被此時的氣氛渲染,連喘息聲都變的沉重起來。楚龍吟等人目光凝視著篝火旁面無表情的小喇嘛,身子微微移動,擺出最易出手的姿態,只要不對勁,他們絕對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出手,目標便是那小喇嘛。幾人同時出其不意的出手,縱然這小喇嘛是活佛轉世,也絕對沒命。
「你不緊張?」
突然,小喇嘛開口問了一句,可他臉上依舊沒任何表情,甚至`.``連眼珠都沒轉動一下,目光始終凝視著燃燒的篝火,若不是只有周辰坐在篝火旁,都不明白他在跟誰說話。
「我為何要緊張?」周辰反問道。
「你的同伴很緊張。」
「他們緊張是他們的事,我不緊張是我的事;不能因他們緊張,我就必須得緊張吧!」
「你應該比他們還緊張。」
小喇嘛終于動了,他緩緩抬起頭,空洞的目光像是將所有一切都看清的智者,語氣很肯定。說完這句話,他凝視著周辰,似乎沒如想象中得到答案,便又將腦袋壓低,目光再次凝視著面前熊熊燃燒的篝火,說道︰「可你不緊張,一點都沒有。」
「人與人不同,他們的緊張與我無關,所以,我沒必要緊張。」周辰緩緩開口道。
「確實,人與人不同。」
小喇嘛又緩緩抬起頭,面無表情的臉上竟泛起一絲笑容,可那笑容很苦,甚至夾雜著濃濃的無奈,繼續說道︰「幾千年的預言終于要靈驗了,始神降臨在所難免。」
轟!
這小喇嘛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麼一句話,令在場所有人,甚至包括與小喇嘛一起的眾喇嘛都驚訝萬分,都紛紛側目凝視著小喇嘛,臉上盡是不解神色。
始神降臨,始神教全體上下都期待久矣!可心中多少有些懷疑,如今听聞這小喇嘛一臉篤定的說出這話,自然驚訝不已。
周辰目光凝視著小喇嘛,心中沒來由的感覺到強大的壓抑;雖說面前的小喇嘛看似是個小孩,可他是轉世活佛,有著超出常人的智慧,他絕對不會沒頭沒腦的說這麼一句,肯定與之前的話有聯系。
而他之前說的話便是問及自己。
周辰心中驚慌萬分,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因為我?」
「是。」
小喇嘛微微閉上眼楮開口說了個字,深深的嘆了口氣,又睜開眼,一臉認真的說道︰「所以,今天你必須死。」
「那為何還給我藥丸解神樹的迷魂之毒?」
「因為之前我還沒看清。」
「現在看清了?」
「也沒有,可感覺很強烈。」小喇嘛很不符合他年齡的嘆了口氣,說道︰「為了天下蒼生,絕不能留你。」
「呵……僅因你還未證實的感覺便要殺我?這便是佛門講的普度眾生?若是你的感覺出了錯呢?佛祖會原諒你嗎?」。周辰笑了笑,很不客氣的問道。
「就算進阿鼻地獄,我也必須做。」小喇嘛像個固執的孩子一樣,一臉認真的說道。
「看來一戰已無法避免了,可我想知道你有信心殺我嗎?」。周辰聳了聳肩,淡淡的問道。
「沒有,若就你一人,我拼死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可你有位僕人,忠心的僕人,強大的僕人。這一戰,我必死無疑,就算自大一些,或許能將你擊傷,可絕對殺不了你。」小喇嘛像個認真的小孩一樣搖了搖頭,說道。
「那你也要殺我?」
「非殺不可。」
「已經到了連光明教廷的事情也可不管不顧的地步了?」周辰問道。
小喇嘛突然沉默了,那張始終面無表情的臉上竟泛起了糾結之色;周辰笑了笑,緩緩站了起來,說道︰「國教局與始神教之間怎麼說也算是內亂,可光明教廷屬于外患,你我各司其職,誰都不希望光明教廷找到神跡。你要殺我,我無話可說;不過,在你殺我之前,應該先共御外地,再一戰生死,我會等你。」
小喇嘛沒有回應,依舊沉默,沒人能看出他在想什麼,因為所有人都還沉浸在他說的話中——因為周辰,始神才會降臨。憑什麼?這周辰何德何能?憑什麼能決定始神能否降臨?
許久的沉默。
小喇嘛終于開口了,他只說了一個字——好。
夜很靜。
神山里的夜更靜。
靜的令人心慌。
因為環境靜到一種地步,人本能的會產生慌亂,這便是物極必反。
周辰的心靜不下來。
沒有人的心能靜下來。
誰都沒睡,始終保持著同樣的姿勢,周辰又坐在篝火旁,目光凝視著對面的小喇嘛。小喇嘛已經閉目打坐,似乎只有他能真正靜下來,或許他也靜不下來,只是他必須靠著打坐靜下來。
時間一秒一秒的。
天微微亮了起來。
所有人心中都對小喇嘛昨夜所說的話想不通,可沒人開口詢問,因為他們知道問也白搭;彼此之間誰也沒開口,很默契的吃酥油餅、收拾、離開山洞。
沒有任何的交談。
這支共同抵御外敵的隊伍充滿著詭異,每個人都只是做自己的事,卻很默契的行走,沒任何人掉隊。往山上攀登了大約兩個小時,周辰看到了一棵樹,一顆很大的樹,這棵樹大的實在不像話,估計十幾人圍成圈都不一定能將它抱。樹散發著淡淡的香味,猶如檀香味道,樹旁散落著很多布條。
布條很惡心,上面還有很多粘液,像是被****過丟棄的食物。
其中一片在最上面的布條有些眼熟,仔細一看,這布條很像是楚龍吟其中一名下屬身上的衣服衣角。
「這樹太大了,我這輩子還從沒見過這麼大的樹,怎麼也得有上千年了吧?」其中一名始神邪教的成員忍不住贊嘆道。說著,他忍不住心中好奇,朝樹走了。
「別。」
望著那人朝大樹走去,周辰厲聲提醒,可已經完了。
就在那人距離大樹還有將近十米的距離,大樹的樹枝突然動了,以極快的速度移動,瞬間便纏住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