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快就好了。」小雅看了眼找到資料已經轉身離開的韓美萍,神秘地問︰「笛助理,你跟歐總真的要結婚了?」目光又落在她手指的戒指上。
面對追求真相的她,笛安安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你以為呢?」
小雅琢磨著說道︰「剛開始吧,我感覺是歐總為了把他和蔚小-姐的緋聞壓下,所以帶你出鏡,順便為永恆之戀炒作一翻……」可是剛才,她竟然喊董事長‘媽媽’
「為什麼會這樣子認為呢?」笛安安有些好奇。大家都是這麼想的嗎?
小雅如實把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吐露了出來︰「因為歐總一直是黃金單身漢哪,我听說霍家大霍明美很喜歡他,還為了他改學了專業,出國留學了幾年,可依然入不了歐總的眼,一直是女追男的狀態,卻始終沒有追到手。」
原來霍明美的事跡][].[].[]在公司也流傳開了?
笛安安笑笑地問︰「你是說,我也入不了他的眼?」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小雅尷尬地解釋,拍拍腦門,有些慌了︰「我只是覺得太不可思議了。」她不好意思地看著她,突然睜大雙眸︰「笛助理,你真的跟我們歐總在一起了嗎?是不是應該給我們發喜糖啊?」
「歐總行事低調,這件事情我得私下跟他商量。」笛安安微笑著,眼底有深幽的亮光。即便是小事,她也不會輕易許諾,因為她的任何行為,都怕引起韓美萍的不滿。
小雅也十分理解她,但她給出的答案卻是肯定的,歐總真的跟她在一起了。
對于她處處為歐總考慮,小雅也表示羨慕不已,「歐總能娶到你,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份。」
「其實能遇見他,更是我的福份。」笛安安將復印機里流出來的資料一張張整理好。
「歐總。」小雅無意間抬眸,看見笛安安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張清冷而英俊的面孔,整個神經都繃緊了。
笛安安聞聲回眸,歐洛霆就站在離她不遠的身後,咫尺距離,四目相對,笛安安微怔,剛才的閑語想必他是听見了吧?工作中議論這些事,他會不會不高興?
「復印機電源修好了。」歐洛霆看著她,淡淡地開口,神情中多了一絲工作中的嚴謹。
「嗯,我馬上就印好了。」笛安安快速地理整好最後幾張從復印機里流出來的資料,轉身凝望著他,臉上有俏皮的光芒︰「不要這麼嚴肅嘛,其實你也可以對你的員工多一絲笑容的,因為你笑起來真的很好看。」
歐洛霆嘴角抿出堅毅的線條,他看了看一旁有所期待的小雅,又將視線落回笛安安身上,他眯了眯眼,聲音溫和如風︰「走吧,我有事找你。」
笛安安回眸對小雅微笑,然後跟著歐洛霆邁開了步伐。
某辦公室里。
蔚絲雨一手端著咖啡,一手拿著前天的報紙,同樣的內容,看了不下十遍!
辦公椅里,她怔怔地看著報紙上歐洛霆為笛安安戴上永恆之戀鑽戒的畫面,她依然郁悶得說不出話來。
他們竟然要結婚了,婚禮就定在下個月20號。永恆之戀上市那天。
也難怪那天無中生有的報道會讓歐洛霆猴急,對她這個代言人也失禮起來。那天歐洛霆那席話,讓蔚絲雨心里如同吞了只蒼蠅般難受。就好像一直被光環圍繞的她,突然間被人看見了黯然的一面。
蔚絲雨悠悠嘗了口咖啡,她放下報紙,拿起撥打蔚藍,「哥,安娜呢?」她總是擔憂,關鍵時刻會出什麼亂子。
「在我這兒呢,怎麼了?」
她幽怨地看了眼自己快要愈合的手背,「沒事,心里老不踏實,隨便問問而已。」哥哥辦事,她向來放心。
「什麼時候拍宣傳片啊?哥哥我天天守著一個大活人,挺無聊的。」蔚藍倚在車身,拿掉了嘴里的煙,陽光下,他英俊無暇,吐出一串串白色的煙霧。
汽車的鳴笛聲從那端傳來,清晰!刺耳!
蔚絲雨淺蹙了眉,怫然不悅︰「你在外面?」
「出來有一會兒了,我派別人看著她呢。你不必緊張。」蔚藍輕輕松松的語氣。
「哥!」蔚絲雨頓了頓,有些無語地說︰「安娜不是好對付的女人,你可別讓你那手下把你的身份給透露出去了!」
「放心,我特意交待過的。」蔚藍悠然補充︰「安娜不會知道我就是你的哥哥。雖然以前打過照面,可她一直不知道我姓甚名啥,哪天被我玩死了,也不會有機會知道的。」
「哥,你別動她!」蔚絲雨急切而警告地說︰「我不想惹出大事!你會毀了我的!」
這時,辦公室里響起了敲門聲,蔚絲雨低語說了幾句,倉促地掛斷了通話。
月亮灣某溫馨小公寓。
這些天,笛安安越來越晚,空蕩的房間里,蘇向晚倚在窗前,怔怔失神。里存著的那條新聞,就像一根無法拔除的刺,深深地扎入她的心里。
下個月20號,笛安安要和歐洛霆結婚了……
她們在一起了,她們要結婚了。她們將開始幸福的新生活。
蘇向晚發自內心地祝福他們,可是不知怎地,眼角卻濕潤了……第一次遇見歐洛霆那晚,那個咫尺距離的拉扯,久久令她心悸,那種悸動,恐怕一輩子都難以忘懷的吧?
可這就是命運。
擱放在書桌上的響起,特設的鈴聲,蘇向晚怔忡——
「我的親愛的,讓她帶你離開昨天,讓你微笑著擦過我的肩……」
直到鈴聲響起了第二遍,蘇向晚才走拿起,來電顯示上閃爍的兩個字灼痛了她的心——媽媽。
半年了,自從她離家出走,拒接家里的以後,她有足足半年的時間沒有听到這首來電鈴聲。
「媽媽……」不知何時,蘇向晚已經滑過了接听鍵。
「向晚,你終于肯接媽媽了!」蘇媽激動而迫切地說︰「好孩子!你可不可以幫幫媽媽嗎?」。
蘇向晚心頭一緊,本能地詢問︰「發生什麼事了?」
「你弟弟生病了,現在正轉往廈門市中心醫院,媽媽在廈門人生地不熟的,你可不可以過來幫媽媽辦些手續?」蘇媽的聲音帶著極度隱忍的哭腔。
光听蘇媽哽咽的聲音,蘇向晚就能感覺到此時的媽媽正六神無主,「蘇豪怎麼了?!」她慌了神,心里閃過一抹強烈的不安!
「豪豪他得了白血病,已經快不行了……但是媽媽不想放棄他……」蘇媽哭得聲音都顫抖了。
蘇向晚心一沉,「媽!我馬上過來!你別著急!豪豪一定會沒事的!」扔了,她沖到床前,拉開床頭櫃,慌亂地從卡包里取了三張銀行卡,擰了件外套就出了門!
走得匆忙,以至于連都忘了拿。
蘇向晚匆匆下樓後,奔跑到馬路邊,攔了輛的士,直奔廈門市中心醫院。
就這樣安然地躺在被子與枕頭的交接處,不被發覺的間隙里,湊巧的是,紅燈閃爍幾秒後,因沒電,屏幕上亮開了一道美麗的標志,然後關機了。
此時。
已是傍晚時分,天邊的晚霞柔和地包裹著這座繁華的城市。
在離歐洛霆現住公寓不遠的樓盤,笛安安挽著歐洛霆的臂彎悠閑地走在花園小道上,鐵柵欄外,停著一輛黑色沃爾沃。
這里是新開發的別墅區,歐洛霆前些天購買了一套獨立的別墅做為新房,並且已經裝修好了,洛霆今天是帶她來看看里頭的布置是否還需要改動。
「房子不大,是因為我怕你打掃衛生累著了。我們的小窩里,我不想出現第三個人,所以我沒有請阿姨的打算。」歐洛霆聲音溫和,園子里觸目所及的花卉,總是容易給人帶來好心情。
笛安安親昵地挽著他,臉上的笑容依然淡靜美麗,「你想得真周到,只是……」她突然停下來,站定在他面前,眼瞳漆黑地瞅著他︰「我們搬出來住是不是有些不妥?你征求過長輩們的意見嗎?」。
歐洛霆寵溺地撫了撫她的長發,欣慰于她的體貼懂事,「你想多了,我一直住在外面。」
笛安安表示疑惑,這事她知道啊。只是,他跟媽媽的感情不怎麼好,要是婚後不住在一起,又怎麼可能緩和現在這種疏離的狀態呢?
難道這種母子關系,要這樣不冷不熱地維持一輩子嗎?
笛安安是真心愛他,所以才希望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改善這種狀態。
歐洛霆牽起她的手,緊握于掌心,另一只手攬住她單薄的肩膀,領著她漫步在夕陽下,他說︰「在我十五歲那年,剛過完年,我也記不清是因為什麼事情,我跟媽媽吵了架,然後我就拿著多年積攢的壓歲錢在外頭買了套公寓。」他的聲音有些傷感,唇角卻露出一個無所謂的笑容,「一直住到現在。」
听了這些,笛安安下意識地去看他,她看到他英挺的眉宇里有絲淡淡的失意,雖然他善于偽裝自己的情緒。對于母愛,誰會不渴望?
那段日子,他一定過得很辛苦吧?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就要硬撐起自己的一片天。
「怎麼了?」見她一直貪婪地看著自己,歐洛霆的笑容淺淡而不失溫柔。他想告訴她自己其實一直很堅強。
笛安安收回目光,緊緊依偎在他身旁,原來,他有自己的故事,有自己的心酸,他也有屬于自己的不快樂。
看到他不快樂,她真的好難過。
誰不渴望媽媽的愛?
十五歲,那麼小,他就要承受這麼多。像他這麼冷靜沉穩的一個人,在15歲的年紀,就做出那樣的舉動,想必是發生了很大的事情,徹底傷了他的心。
「洛霆,從那以後,你跟你媽媽的關系就變得淡薄了嗎?」。笛安安翼翼地詢問,她擔心自己的言語會再次傷到他︰「我看到你們……相敬如賓。」
「不是。」言簡意駭,對于童年那些不堪回首的記憶,他似乎不願再提。卻覺得相敬如賓這個成語用得很好。十多年了,真的就是這種感覺。
他不想多說,而她,也體貼地不再問起。
歐家別墅,燈光夢幻的餐廳。
歐老放下銀制的筷子,用絲帕擦了擦嘴角,準備起身離開,韓美萍卻喚住了他,「爸,有件事情我想征求一下您的意見。」
「哦?」歐老重新坐下來,「什麼事?」
一旁的吳媽安靜地吃著晚餐,听得韓美萍開口說道︰「我听洛霆說他在外面購買了一套別墅,做為婚房。」
「哦,這是好事啊,有自己的打算。」歐老皺紋深刻的臉上露出一抹平和︰「他以前買的那套公寓並不大,以後有了孩子難免會顯擁擠,而且住在五層樓上,也不方便帶小孩。」
「爸。」韓美萍輕聲打斷他的話,他簡直就悟錯了她的意思︰「我不是說讓他們住公寓,我只是覺得……」她看了看四周,發自肺腑地說道︰「咱們這房子夠大的,住三代人四代人都沒問題,就沒有必要搬出去住了,結了婚一家人住在一起,喜氣洋洋的多好?!」
听她這麼說,歐老眸色一轉,覺得似乎很有道理。眼看著就要點頭贊許,一直埋頭吃飯的吳媽卻插了話,「老太爺,現在年輕人結婚都是分開來住的,我覺得既然洛霆有了這樣的打算,咱們就應該由著他,畢竟日子是他們小倆口過,做為長輩,應該多給年輕人一點空間,孩子小的時候咱們不干預,長大了反而干預,我怕適得其返。」
「住這里就是不給他們空間了?」對于吳媽的插嘴,韓美萍很是惱火,「叫他們回來住,是想讓他們多陪陪爸,一家人湊一起熱鬧,這樣三零兩散的像什麼家庭?再說,這里又不是住不下,三十幾間房呢,有的是空間,什麼干預不干預的?!」
眼看著吳媽就要接話,歐老抬手示意,「好了好了,都別吵了。」他站起身來,嘆息地說道︰「改天我問問洛霆的意見,他要是肯搬回來住,那是再好不過。他要是不願意,咱們也不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