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錯了?
她只是簡單地愛上了一個男人,她錯了嗎?
蘇向晚眼里噙著晶瑩的淚花,她的心,又一次難過了。
而這一切,全被韓凱看在眼里,他能理解,卻更多擔憂,「向晚,你和安安……是不是鬧矛盾了?」她曾經喜歡洛霆,這件事情韓凱是知情的,因為安安找他談過心,並請他出主意,那時,還是他告訴笛安安,愛情不是物品,不能轉讓。這樣對三個人都不公平。
「我不知道……」蘇向晚愣了愣神,有些茫然地看向他,「但我感覺我和她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了,我不想這樣……」是的,她不想放棄這段友誼。
「向晚,其實有一件事情……我想告訴你。」韓凱經過深思熟慮,他放慢了車速,用平緩的聲音說道,「笛安安很注重你們之間的友誼,當她知道你也喜歡歐哥時,她很矛盾,那段時間也過得很壓抑,甚至……她想到用放棄來成全你們……」
蘇向晚身子一僵,思緒有片刻的停滯。
韓凱繼續說道︰「我能感受到她的迷惘,但是我告訴她,愛情不是物品,是不可以因為友誼而轉讓的……」他頓了頓,能體會蘇向晚情緒的變化,「她真的是特別在乎你的感受,所以向晚,我也希望你能理解她。愛情是兩相情願的。」
「我知道。」蘇向晚憶起往事,她臉上綻開了一個淺淺的笑容,「她是我最好的,即便我真的很愛洛霆,愛得無法自拔,我也會選擇放手的……」
銀色賓利緩緩轉彎,徑直開進了歐家別墅。
「安安,韓凱來了,還帶來一個女孩子,說是要見你。」池塘邊,吳媽走到笛安安身旁,告訴她這一情況。
女孩子?
笛安安疑惑,站起身,隨吳媽往客廳走去。
一路上,她也想到了是蘇向晚的可能性。
透過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笛安安看見客廳中央那抹熟悉的身影,她腳步一滯,整顆心都僵硬了……真的是她?她來干什麼?
雙手不由自主地緊握成拳,那晚出了酒吧發生的一幕浮現在腦海,她覺得就要窒息。看到蘇向晚,甚至想到蘇向晚,她都能陷入極度恐慌的狀態。
「安安……」一旁,吳媽詫異地看著她。
「我不想見她……」笛安安眼里匯聚著淚水,她害怕,害怕自己會控制不住情緒,會狠狠甩她一個耳光,所以,她選擇了轉身。
就在她轉身離開的一瞬間,蘇向晚沖了出來,「安安!」
笛安安腳步一頓,難過的淚水在眼里悠悠打著轉,就要掉下來。她努力地克制!
韓凱示意吳媽過來,給倆女孩留一點空間與時間,吳媽會意,隨著韓凱走進了客廳。雖然,她並不知道倆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不清楚兩人的關系。
青石小道上,金木犀恣意地綻放,盛夏的暖陽將她們包裹,天空蔚藍如洗。
笛安安沒有回眸,她怔怔地站在那里,強忍著淚水,不讓它掉落下來。
蘇向晚就站在她身後不遠的地方,目光落在她縴瘦的背影上,過了好半晌,她才哽咽地問道,「相冊收到了嗎?」。
笛安安咬咬唇,什麼相冊?但她沒有回答,她害怕听見自己內心崩潰的聲音。
在短暫的沉默里,蘇向晚強忍心酸,略帶責怪地問︰「如果收到了,上面明明留有我的聯系方式,你為什麼不打給我?」
笛安安默然閉眼,淚水順著臉頰滑下……
蘇向晚哽咽了,聲音帶著極力隱忍的哭腔,「難道我喜歡他,我錯了嗎?就這麼不值得原諒?我是做什麼了?我跟你搶他了嗎?我破壞你們了嗎?還是……我因為得到他而耍手段了?就因為這個美麗的意外,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就這樣說沒就沒了……你一點也不覺得遺憾嗎?」。
「夠了!」笛安安心如刀絞,空洞的眼神直勾勾地望著前方,她醞了醞神,「蘇向晚,如果你還念我們這麼多年的情誼,你那天晚上就不會這麼做了。」
「我做什麼了?!」蘇向晚激動里透著絲無奈,她不明白,為什麼誤會一下子就變得這麼深了。
笛安安閉上眼,雙手輕握成拳,她不要再回想,每次回想那天晚上令人驚恐的一幕,她就覺得渾身顫抖,無限恐懼將她緊緊包圍。
她沒有回答,睜眼,往前邁開了步伐。
蘇向晚眼疾手快,沖上去一把抓住她,繞到她面前,激動地握住她肩膀,「安安,我到底做了什麼?讓你對我誤會這麼大?相冊你看了嗎?我在里面有解釋的呀,你怎麼可以這麼冷漠呢……」
笛安安任由她拽著,搖晃著,她只是難過地咬唇,什麼話也沒有說。
「洛霆沒有把相冊給你對不對?」蘇向晚突然意識到,她雖然不知道自己做錯什麼了,竟然會變得這麼不可原諒,但笛安安的心情,她也可以理解。畢竟自己對她說過一些過激的話。畢竟自己離開,沒有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
她抽回理智,有些默然地松開了她,壓抑著內心酸楚,環視四周奢華典雅的環境,「安安,如果你覺得……你嫁入了豪門,可以放下我們之間的友誼,如果你覺得你會更幸福,如果你覺得,我帶給你的只有困擾,那我發誓,再也不會來打擾你了。」說完,她唇角上揚,淚水滑落,「听說你懷孕了,保重,祝你們幸福。」然後,她轉身,往青石小道上走去。
笛安安本能地轉身,凝望著那道離去的背影,她的心一點一點在滴著血。那樣的錯,她沒有辦法原諒。
韓凱沖出客廳,走到笛安安面前,重重地嘆一口氣,又拔腿追了出去。
吳媽拿了些紙巾出來,遞到安安手里,「怎麼了?怎麼會這樣?她是誰?」
笛安安擦去眼角淚水,她搖搖頭,什麼話也不想說。她需要時間,需要理智去思考。
坐在池塘邊的長椅里,她的思緒一點點地拉回到以前,和蘇向晚合租的日子里,剛出校園時的那種茫然,那種相互鼓勵,她廚藝好,經常為自己做好吃的營養餐。
疲憊了,自己可以靠在她的肩膀,听著她的安慰……
發燒了,她可以背著自己下樓,送自己去醫院……
如果沒有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或許蘇向晚在笛安安的心里,永遠都是那個好閨秘的形象,她和洛霆結婚了,一定會覺得愧對向晚,一定會主動去解釋什麼,修補這段關系。
可是那天晚上的事情,在笛安安心里,一直是過不去的坎,她沒有辦法想像,如果那晚沒有遇見夜祺,會是什麼樣的後果,她沒有辦法想象,如果壞人真的得逞,她現在又在何方?
說不定,她早就自殺了……
盡管洛霆不在意,她也會因為自己的不純潔,而選擇放手吧?
如果這樣的話,那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蘇向晚了……
可是她這樣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然後跟她說的這些話,笛安安一字一句地回想,她突然覺得她是在乎自己的,盡管那晚的事情,是她一時頭腦發熱犯下了錯,但蘇向晚也認識到是自己錯了。
相冊?
什麼相冊?
笛安安回到客廳,拿起座機撥打了洛霆,接的人竟然是霍明美,這讓笛安安心里更加堵得慌,「洛霆呢?」
「下去幫我買便當了,我今晚加班,說吧,什麼事?」霍明美的聲音里滿滿的都是挑釁。大有女主人的意味。
笛安安頓了頓,「讓他回給我。」然後,她掛了,心里有那麼一點沮喪。
不知怎地,她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霍明美整天圍繞在洛霆身邊,遲早有一天,會發生些什麼事情。一個聲音飄入耳際,畫面也拉了回去——
那是霍明美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
「所以,請你放手吧,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更愛他。」
「歐洛霆曾經送過你一條手鏈,他只認手鏈不認人,如果我可以頂替你成為他的悠悠,這樣對誰都好」
「請你,我可以給他幸福。」
「笛安安,只要你離開他,他就一定會幸福。」
笛安安坐在沙發里,回想著這些往事怔怔出神,伸手輕撫手腕上的鏈子,她的心一點點地沉下去。她突然覺得害怕……
霍明美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她選擇在這個時候入侵歐韓國際,用意太明顯了。
很快,客廳里的坐機響起,笛安安看了看來顯,是洛霆號碼,她接通,「喂。」
卻沒有听見洛霆的聲音,反而听到了這樣的對話。
那女的說,「洛霆,你忘了嗎?我從來不吃甜的呀,這紅燒排骨一看就是甜膩的,還是你吃了吧?」
「明美,要麼別加班了,早點回去休息。」
「你這是在關心我嗎?我知道的,不過我就是想在你面前表現得更出色一點。」她嬌嗔地說。
然後,聲音戛然而止。听筒里傳來嘟嘟嘟的忙音。
笛安安的心驟然一緊,僵直地站在那里。久久沒有拉回思緒。
歐韓國際董事長辦公室。
歐洛霆擰過外套,掃過她桌面的,「你隨便。」然後往門外走去。
霍明美望著他離去的清冷身影,唇角綻開一抹悠然自得的淺笑,她憑空也能想到笛安安在听到這通後煞白的臉色,就在她得意的時候,響起,竟然是韓美萍打來的,微感詫異,接通了,「阿姨。」
「明美啊,了嗎?陪阿姨吃個飯吧?」那端,傳來韓美萍親和聲音。
霍明美無法置信,「好啊!」她爽快地答應了,「現在嗎?您在哪兒?」
韓美萍報上一個西餐廳的名字,然後掛了。霍明美簡單地收拾著桌面,將便當帶出了辦公室,某樓層,遇見一加班的員工,隨手將便當送給了她。
黑色沃爾沃的駕駛室里。
歐洛霆翻看著的通話記錄,他淺蹙了眉,安安打來了?而且接緊著,又撥打了安安的?這其間不過短短三分鐘。
霍明美那點思,一眼被她識破,于是,他撥打了家里的座機。
客廳里。
均勻的來電鈴聲傳入耳里,沒有起伏,笛安安坐在沙發里,她心中有柔軟的疼痛。
吳媽走過來,疑惑地看了看來顯,問沙發里坐著的女孩,「怎麼不接?是洛霆打來的。」
笛安安垂了垂眸,神情沮喪,沒有回答。
鈴聲還在繼續,吳媽接通了,「洛霆啊。」
听到吳媽的聲音,歐洛霆緊張地問︰「安安呢?」
「她……」吳媽看了眼一旁的笛安安,「她在呢。」
「叫她接吧。」
吳媽將听筒拿下,告訴女孩說,「安安,洛霆要你接。」
笛安安看了她一眼,猶豫著,走接過話筒,「我在。」她的聲音很平緩,沒有什麼情緒。似乎想听听他到底要說什麼。
可細心的歐洛霆立馬听出她的黯然,他解釋說︰「我到樓下送客戶,把忘在辦公室了,霍明美說她要加班,叫我順便帶個便當給她,安安,你是不是多想了?」
「蘇向晚有沒有交給你一個相冊?」她沒有繼續這個話題。雖然他的解釋,她選擇了,可是霍明美的小聰明依然讓她畏懼。
歐洛霆似乎想了想,「是,你怎麼知道的?」
「你為什麼沒有交給我?」依然平緩的語氣。
竟然讓歐洛霆一時無言以對,他想了想,強調地說︰「我說過,不會再給她任何傷害你的機會。」
「把相冊帶回來吧。」
然後,他听到那端傳來的忙音,歐洛霆無奈地握著,眸光深邃,過了一會兒,他又重新撥通了一個號碼,只不過這通是打給張叔的,待對方接通後,用低磁的聲音說︰「張叔,霍明美調換崗位的事情麻煩你盡快安排。」
(4月,日更4千,時間不定。印一直在努力,盡管一直很忙。還是那句話,希望看到留言。麼麼噠,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