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祺轉眸,有些難過地看向媽媽,他欲言又止,拿出了,撥打蘇向晚的。
「怎麼了?小祺?」兒子的舉動讓葉秀琴疑惑的同時不免有些緊張。
很快,夜祺撥通了蘇向晚的,葉秀琴一瞬不瞬地望著兒子,觀察著他的神色,聆听著他的話語。
「向晚,有件事情我想跟你確認一下。」夜祺的聲音很溫靜。
「什麼事啊?」
夜祺看了看媽媽,然後對那端的人說,「笛安安脖子上的傷痕是怎麼回事?」
傷痕?葉秀琴心神一凜,整個人都坐立不安起來。
那端,蘇向晚有些詫異他會這麼問,也很猶豫,夜祺補充地說︰「做為她的娘家人,我們有權力知道事情的始末,如果有需要幫助的,我媽媽不會坐視不管。」
他透露的意思很明=.==顯。
蘇向晚似乎明白了什麼,就把那天韓美萍發神經,用鞭子抽打笛安安,害她住院一個禮拜的事情一五一十憤憤慨慨地全說了,現在提起來,蘇向晚仍是一肚子的氣。
听得夜祺蹙緊了眉,整個身子都僵硬了,深深的自責與內疚將他包裹。
「小祺……」葉秀琴望著兒子的神色,她不敢打擾他講,可無奈心中太擔心,還是輕輕握住了兒子的胳膊。希望不要出什麼嚴重的事情才好。
「我知道了,向晚,替我照顧好她。」夜祺心情沉重地交待。
「哦!」替他?蘇向晚有點懵。
掛了,夜祺雙眸深邃見底,帶著一絲疼惜不安地看向媽媽,「笛安安的婆婆用鞭子抽打了她,住了一個禮拜醫院。」
「什麼?!」葉秀琴愕然地瞪大了眼楮,「那她……」天吶,昨天在醫院見到她,她竟然什麼都不說,還強裝微笑,告訴她們自己只是去做檢查。原來是挨打了?
多好孩子啊,怎麼會遭遇這樣的婆婆?
「她還好嗎?」。葉秀琴有些木訥地說︰「住了一個禮拜醫院,那就是很嚴重吧?」她又轉眸,望向兒子,「你看到她脖子上的傷痕了?」
「是的,是鞭痕。」夜祺沒有想到,歐洛霆看上去那麼有擔當,卻連最基本的家庭關系都處理不好。連一個懷孕妻子的人身安全都保障不了。
「太過份了!!」葉秀琴生氣地說︰「安安那麼善良,處處替別人著想,她憑什麼挨打?而且她還懷孕了呢!!她那個婆婆的心到底是不是肉長的?!!」
「媽……」夜祺神色黯然,他猶豫著,薄唇微啟︰「事情可能是由我引起的。」他自責不已。
「你?」葉秀琴呼吸一滯,詫異。
「我是說有可能。」夜祺雙手合十,手肘放在膝蓋,目光深沉,思緒又拉回到那天的歐家大院,一字一頓,很是傷感,他說︰「天使曼陀羅的花種,是我和小天研制了兩年的成果,原本打算郵寄給柏老師,可是她卻病逝了,所以那封信落到了笛安安手里,她給我回了信,並對種子充滿了好奇,那個時候,她還只是歐韓國際一個小特助,和歐洛霆成了,正趕上他爺爺八十大壽,歐洛霆發愁要送什麼特別的禮物給他爺爺,笛安安就把這包花種送給了歐洛霆……」
「那天使曼陀羅現在種在歐家?」葉秀琴似乎听懂了,「所以你去了歐家?」
「是的,笛安安打告訴我,說曼陀羅開花了,所以我去拍幾張照片。」夜祺有些難過地說︰「當時蘇向晚也在,就是您那天過生日,陪笛安安來家里的那個營養師,她給我做了點心,盛情地款待了我,我們在院子里聊天,就是那個時候,笛安安她婆婆回來了,當時就給了她一個耳光……」
「什麼?」葉秀琴難以理解,「為什麼要打她呢?」
夜祺無奈地搖搖頭,語速緩慢︰「她婆婆可能是誤會我跟笛安安有什麼關系吧,當時就生氣地把我趕走了,也就是我走後,她把笛安安拉進了客廳,用鞭子狠狠抽打了她,蘇向晚說,笛安安為了保護月復中的孩子,一直用背部擋下鞭子,所以她現在……背部沒有一處完整的皮膚……我覺得很抱歉,是我對不起她。」
一字一句,听著葉秀琴心頭如針一扎一扎,連呼吸都疼痛了,她憤然起身,「簡直太過份了!!安安是什麼樣的女孩!我清楚得很!!而且我兒子是個什麼樣的人,我也清楚!!怎麼可能有什麼關系?當時那個小女孩還在場呢!她婆婆也太不講道理了!」
「所以,媽媽,你現在也是安安的媽媽,我覺得這件事情如果您出面,或許可以得到解決。」夜祺考慮已久地說,帶著些懇求。
而葉秀琴當然也明白兒子的意思,她擰過沙發里的包包,一臉憤然︰「這件事情交給媽媽!保證辦妥了!」說著,只見她掏出,撥打了一個,憤憤地對那端的人說︰「小張,帶上幾個小弟,到家里來接我!」
掛了,夜祺愣住了,「媽,你這是干嘛?」
「她那麼厲害,我得找幾個人嚇唬嚇唬她!!」葉秀琴皺緊眉頭,滿臉的不悅與憤懣︰「簡直太過份了!!這年頭,能過就過,不能過就分開!很簡單的事情,竟然還動手?!就算你跟她真有什麼,那又怎麼樣?至于動手嗎?我得替我女兒討個公道!!」
「媽媽,我希望你去解決問題。」夜祺眯了眯眼楮,「而不是引發矛盾。」
「小祺,你說的這是什麼話?」葉秀琴不高興了,解釋地說,「我叫上幾個人,怎麼成引發矛盾了?我只是想警告她,我是市長,笛安安是我的女兒,如果她還敢這樣,我就走法律程序,讓她蹲監獄!告訴媽媽,她住哪里?」
夜祺思忖著,還是把地址告訴給了她。他知道,媽媽一定會拿捏好分寸的,而且小張去了,媽媽也不至于吃虧。
然後,夜祺看到媽媽走出了客廳……
他重新坐回沙發里,夕陽如血,窗外的晚風吹著幾片枯萎的花瓣掉到地面上,後花園的千里香透過窗子漫進來,香味帶著點無影的憂傷,滲入鼻翼,讓夜祺心里的內疚感越來越強烈。
葉秀琴的車子還沒抵達歐家別墅的時候,林蔭道上,她便看到了與車身擦身而過的那輛白色比亞迪,駕駛室里的女人,正是歐洛霆的媽媽。
「停停停!!」葉秀琴指向窗外,焦急地說︰「她走了!就是後面那輛車!!」
小張一個急剎,然後以漂亮的姿勢迅速倒車,並追了上去!!
比亞迪里,韓美萍察覺到了那輛加速而來的車輛,她稍稍靠邊避讓,可對方明顯是趁著自己來的,眼看著對方的車緊挨著自己的車身,有意將自己逼停,她心懷怒火,一踩剎車,停了下來!!
「該死的!」韓美萍咬牙低罵,還沒喘過氣來,葉秀琴便出現在車窗前,「親家母,下車吧,咱們可得好好聊聊。」
韓美萍一愣,眼前這個女人便是夜祺的媽媽,在洛霆的婚禮上,她見過一次的,而且後來調查,也知道她是市長的身份。她竟然來找自己了?還自稱親家母?
「下車,听見了嗎?」。葉秀琴怫然不悅,聲音微冷。絲毫沒了剛才的禮貌。
「什麼事呢?」韓美萍挑起了眉,唇角染了絲笑意︰「既然是你找我,有事快說。」
葉秀琴也不跟她計較,退後一步,小張一行人迅速將比亞迪圍住,個個英姿颯爽,西裝革履,這架勢讓韓美萍微愕,她握住方向盤的手指有些緊錮,神色不免有些緊張,也似乎猜出了她來找自己的原因。
她到底想干什麼?竟然帶這麼多人?
「下車吧,我們想跟你聊聊。」小張敲了敲車窗,面無表情地說,「最好識相點!」
而其他幾個小弟,卻已將桌椅架在了路邊,並端上了兩杯咖啡。
這場面,讓韓美萍覺得,自己如果再不下去,他們就有可能砸車了。
于是,她打開車門,走下去。
「韓女士,我覺得我們早就應該聊聊了。」葉秀琴笑了笑,徑直往路邊剛支起的咖啡桌走去,做了個請坐的手勢,然後坐了下來,對身後的小弟說︰「你們先退下,我跟親家母談的是家事。」
「是,。」
好大的排場,韓美萍只好在她對面坐下來,背脊微僵,眼底深處依然是藏不住的怯意,但生性高傲的她,不允許自己表現出害怕與不安,她端起咖啡喝了口,以便壓驚。
「親家母,我听說你虐待我女兒了?」葉秀琴怫然不悅地瞅著她,質問加指責︰「不管什麼原因,打人都是不對的,尤其是對一個孕婦下手,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你……」韓美萍又急又氣,她皺了皺眉,笑問,「誰跟你是親家了?我只有一個兒子,娶了一個有人生沒人養的孤兒。」
「果然嘴賤。」葉秀琴瞟了她一眼,端起咖啡,優雅地輕嘗一口,「韓女士,你給我听好了,笛安安是我認的女兒,就跟我的親生女兒一樣,她和小祺都是我的孩子,所以她們倆個有來往,是很正常的,就算是獨處,那也沒什麼。」
「那是你覺得沒什麼。」韓美萍冷笑一聲,「但對于我們歐家來講,就是丑聞!你兒子勾搭我兒,被我看見也不是一回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