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集團的會議室,氣壓低到幾乎令人窒息的地步,接連兩次的股票大幅度上漲與暴跌讓顧氏地產在A市的房地產市場上如同風雨飄搖下的孤舟,隨時都會有傾覆的危險,所以,做為顧氏的這些大股東們,難免會把怨氣撒在始作俑者顧堅身上,如果不是他女兒鬧出的這些負面新聞,又怎麼會帶來了經濟危機。
眾股東們雖然心有不滿,可是礙于顧堅的地位也不敢太過放肆,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表面上看起來是在討問如何解決,其實是在逼著顧堅做出補償措施。
顧堅坐在主席位上,臉色一片鐵青,正當他想要安撫一下眾股東的情緒,秘書忽然敲了敲門,接著引進一個人,「顧先生,他自稱是N。E的人,想要見您。」
進來的正是張騫,他穿著一套修身的銀灰色西裝,將本就高大的身材襯托的更加修長有型,環視了那些還在因為他的到來而面面相覷的眾股東一眼,走過來,隨意拉開顧堅身邊的一張椅子坐下,疊起雙腿,將手中的文件袋擱在桌子上,位置不左不右,正好是顧堅所能看到的範圍。
顧堅顯然不想在這個時候看見張騫,他來了準沒好事,無疑是在為他現在的處境雪上加霜。
果然,張騫剛一坐下來,就笑睨著眾人說道︰「不好意思,各位,以後顧氏的董事會,我們N。E也要來插一腳了。」
N。E?
大家一臉茫然的看了看他,又看向緊繃著臉一言不發的顧堅。
「顧老爺子,你日理萬機,應該還沒空出時間告訴眾位董事這件事吧。」他慢條斯理的拆開面前的袋子,從中抽出一摞文件,「從今天開始,N。E成為顧氏地產的第二大股東,以後顧氏地產的重大決策都要經過N。E的同意才可以完成。」
此話一出,在座的人堆里立刻響起竊竊私語聲,張騫將紙袋里的文件交給身邊的秘書,讓她一份一份的傳送給大家。
翻閱著那些白花花的文件,眾股東們總算張騫所說的話並不是虛張聲勢,N。E現在所持有的股票份額只屈居于第一大股東顧堅之下。
「顧老爺子,我們是不是要被N。E收購了啊?」有人問出了心中的懷疑,其實這對他們目前的狀況來說,也不一定是件壞事,人嘛,關鍵是要站對隊伍,跟著N。E這只領頭羊,自然是不會吃虧的。
股東們只謀求自己的利益,可是顧堅卻一心想要保住自己辛苦打下來的江山,豈會隨便將它拱手讓人。
輕咳了一聲,顧堅瞼去眼底的那絲殺氣,兩只手支在桌子上說道︰「的確,這是我們顧氏跟N。E的強強聯合,大家都知道,現在地產行業日漸低迷,所以,想要繼續發展壯大,就需要有協作的精神,我很歡迎N。E的加入,同時也對我們未來的合作關系充滿了期待。」
顧堅及時的為自己尋到了一個台階,既不丟面子也安撫了眾股東的情緒。
大家相視著點點頭,都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張騫聳了聳肩膀,未置可否,到了這個時候,顧堅還真的以為自己能夠保得住顧氏嗎?
散會後,顧堅回到辦公室,一進屋便氣得拂掉了桌子上的所有物件兒,東西 里啪啦的掉了一地,可他似乎還不解恨,抬起腳踢在一只古瓷的筆筒上,將那筆筒踢上牆壁,瞬間碎成數塊兒。
「顧老爺子,您別氣壞了身體。」身邊的心月復急忙安慰。
「卓曜,呵,卓曜。」顧堅氣得手腳發抖,一張臉上的顏色越發不正常,「他這是要斷我的後路,想讓我永不得翻身。」
一聲厲吼之後,顧堅提起來的那口氣仿佛噎在了嗓子眼里,上不去出不來,連帶著他的臉憋得青紫。
「顧老爺子。」手下急忙大步走過來,他卻一把將人推開,一只手臂支著桌面,另一只手抓住了心髒的位置,凸起的骨節幾乎都要陷了進去。
看到他如此痛苦的表情,手下也顧不上許多,馬上打叫人,同時俯從顧堅的身上找到了噴劑,對著他的臉噴了幾下。
顧堅這次的情況很糟,哪怕是用了救急藥,依然還是沒緩過來,呼吸艱難,像是一條瀕死的魚。
很快,外面又進來幾個人,七手八腳的將人抬了出去。
醫院的搶救室外,顧文卿焦急的等在那里,事情的經過她已經听顧堅的手下說了,她沒想到,卓曜竟然可以這麼狠,不但要徹底的讓她消失在娛樂圈,更要把顧氏一舉整垮,難怪顧堅會氣得發病,她是了解那個男人的,得罪過他的人,他絕對不會給對方以好下場。
可她又不明白了,顧堅怎麼說也是喬傘的親爹,他怎麼會不顧及喬傘而痛下殺手呢?這其中是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發生嗎?
沒過多久,搶救室的門開了,醫生們推著手術車走了出來,顧文卿急忙迎上去問︰「醫生,我爸爸怎麼樣了?」
為首的是顧堅的主治醫師,他摘下口罩,面色凝重的說道︰「顧老的心髒病越發的嚴重,如果再不加以控制,只能做換心手術了,但是以我們國內的醫療技術來講,這種手術的成功率不高,顧可以考慮一下去國外進行治療。」
「我會慎重考慮的,謝謝醫生。」
顧堅這次發病,送醫及時,所以沒有什麼大礙,在高級病房住下後,他很快就醒了。
看到守在床邊的顧文卿正在削著隻果,他眯了眯有些腫脹的眼楮,「卿卿,去把夜楓叫來。」
「好,他就在外面。」顧文卿放下手里的水果刀,起身走了出去,不久,一個人推門而入,依然是一身黑衣,將他從頭到腳包裹的更加幽暗神秘。
「顧先生,您找我?」
顧堅的目光緩緩落在他的臉上,「你上次提議讓我跟‘鷹’合作,我現在考慮好了。」
「顧先生是同意了?」眼光中並不見什麼波瀾起伏,他只是淡淡問了一句。
「你說得對,既然大家都有相同的目的,談合作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卓曜現在想要把我這個老頭子趕盡殺絕,他以為我老了,不中用了,可是中國有句古話叫做老驥伏櫪,志在千里,我不會這麼輕易就被打垮的。」
「既然這樣,我會盡快安排顧先生跟他們的首領見面。」
「好。」
「沒什麼事,我先出去了。」
顧堅疲憊的點了點頭,重新瞌上眼眸,他手里的兩顆棋子都已經失去了作用,現在能用來翻身的只剩下那個神秘的組織「鷹」了,也許,只有它才可以同卓曜抗衡。
夜楓關上門,正準備離開,身後忽然有人叫住了他,顧文卿看向一邊的走廊,「方便談談嗎?」。
他沒,而是大步走了。
站在空曠的走廊盡頭,顧文卿直言不諱的問道︰「爸爸同你說了什麼?」
「大,你應該直接去問顧先生。」他的面具讓顧文卿窺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見那雙陰鶩的雙眸,黑沉的,沒有任何的情緒。
「我真想知道,這張面具下的臉究竟是什麼樣子?」
「大有這份好奇心,並不奇怪。」
她輕笑了一下,「你們是想對付卓曜吧?」
他沒吭聲,自然也沒有否認,顧文卿覺得自己猜對了,「夜楓,你不是喜歡喬傘嗎?你說她早晚都是你的,可是怎麼也不見你有任何的動靜?」
「大還在痴心妄想能夠回到他的身邊?以為喬傘不在了,他就會要你?」那雙眼眸中終于流露出一絲情緒,那是一種憐憫,「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愛過你,連我都能看出來的事情,大豈會不自知呢?」
這句話說得一點都不客氣,讓顧文卿很沒面子,她似乎是惱怒了,秀目瞪著他,「夜楓,你到底是我爸爸的手下,注意分寸。」
「呵,知道了,下次會注意。」他順手拂開額前細碎的黑發,「大要是沒什麼事情,我先走了。」
這個人一向是桀驁不馴的,顧文卿也奈何不了他,看著他走遠,她才拿起,神神秘秘的壓低了聲音。
「康東,留著他的一條狗命,以後還有用。」
康東坐在沙發上,臉上戴著口罩,俯視著跪在他面前,點頭哈腰像狗一樣的男人,「不剝了他的皮?」
「唉,他畢竟是我的前男友,這樣對他有點不人道。」
「那行,要怎麼處理他?」
「先讓他多活幾天,對了。」顧文卿忽然笑道︰「別忘了告訴他,是誰指使你這樣做的。」
康東多聰明,听了這話,立刻提高了聲音,「喬,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會讓他生不如死。」
喬?
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鄭浩白听到這幾個字,立刻敏感的抬起頭,卻又被康東一腳給踹翻在地,他被打得很慘,五官全部腫了起來,完全看不出之前的面,更像一只被油鍋炸過的惡鬼。
這個喬是喬傘嗎?鄭浩白雖然都快爬不起來了,可是腦子還很靈活,他突然落在這個凶惡的男人的手中,被他折磨的生不如死,難道這一切都是喬傘的意思?是她知道了吊墜的事情想要徹底的報復他?
這個女人,也太狠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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