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天氣,風和日麗,不冷不熱的風掃過臉頰,帶來一股落葉的香氣。
喬傘本來打算今天去看鄭翰夫婦倆,正巧鄭翰也發來短信說很久沒見她了,想一起吃個便飯,鄭嬸嬸已經開始下廚忙活了。
盛情難卻,喬傘去超市買了些水果和日用品便坐著阿然的車去了卓曜為鄭翰安排的公寓。
為了讓他們住得習慣,這座公寓的地角比較安靜,周圍的住戶多數是老年人,菜市場離得又近,對于卓曜這樣的體貼周道,喬傘的心中被感激和幸福填塞的滿滿的,連走路的腳步都是輕盈的。
「阿然,你不用陪我上去了。」喬傘伸手要接過阿然給她拎著的大包小袋。
阿然說︰「少女乃女乃,這是五爺的吩咐,他讓我寸步不離的跟著你。」
可能經過上次被顧堅請去「喝咖啡」的事情之後,阿然也長()了個心眼兒,除非是她去公司,其余的時候,他都跟得很緊。
知道這是卓曜的一片良苦用心,喬傘也沒有再推辭,上了樓,她按響了門鈴。
過了一會兒,有人走過來開門。
「叔叔,嬸嬸。」隨著大門開啟,喬傘的笑容在看到來人時頃刻間僵在臉上,難以置信的低喃道︰「鄭浩白?!」
雖然面前這張臉已經有些變形,不但紅腫,還布滿了烏青,如果不是他們認識了這麼多年,她差點都認不出這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鄭浩白了。
「你怎麼會在這里?」
阿然看到喬傘的表情,立刻警惕的側過半個身子擋在她面前。
鄭浩白冷冷一笑,「呵,果然是卓曜的新寵兒,走到哪里還帶著保鏢,我是不是應該叫你一聲卓了。」
喬傘懶得跟他廢話,更是無視他言語中的譏諷,「叔叔和嬸嬸呢?」
「別急啊,進來不就知道了。」
阿然低聲說︰「少女乃女乃,這恐怕是他的圈套。」
喬傘何嘗不知道。
恐怕早上那條短信也不是鄭翰發的,而是出自鄭浩白之手,鄭翰雖然來自小城鎮,但以前在電子廠工作,喜歡研究些新奇的物件兒,所以,他會發短信也沒什麼奇怪的,兩人之前也經常用短信交流。
「不敢進來?」
已經退回到屋內的鄭浩白笑得越發陰森,從口袋里掏出打火機,而喬傘鼻尖的聞到了一股汽油的味道,她神色一凜,「你在屋子里放了什麼?」
「聞不到?」
「鄭浩白……」喬傘一把推開門,大步走了進去,果然,屋里的汽油味兒十分濃重,嗆得她幾乎張不開嘴,再看向客廳中間,鄭翰老兩口背靠著背被綁在椅子上,在他們周圍的地面上澆滿了汽油。
鄭浩白站在那里,玩著手中的打火機,猙獰的臉上帶著瘋狂的笑意,「喬傘,你把我整成這副樣子,現在是不是很開心啊?」
「我?你在說什麼?誰把你整成這個樣子?」喬傘緊張的看向老兩口,雖然有阿然在,可她不敢保證阿然的動作會快過鄭浩白手中的打火機,這麼多的汽油量,只要一點火苗落上去就會瞬間把那對老人給燒著了,她不敢冒這個險。
「還裝呢?難道不是你讓人把我打成這個樣子?」
「我沒有。」喬傘努力平復著緊張的心境,想要跟他好好的談判,他現在就是一個瘋子,稍微刺激就會做出瘋狂的舉動,「你誤會了,我根本沒有要整你的理由。」
「沒有?呵,我拿了你的吊墜,你不是一直記恨著嗎?而且,宮嬌雲的事情我也栽在你頭上,以前的種種,你更應該都記得清清楚楚,現在你傍上了卓五爺,自然是想方設法的要報復我。」
鄭浩白說得頭頭是道,可喬傘知道,他這是典型的被害妄想癥,內心產生恐懼而胡亂推理和判斷,思維發生障礙,堅信自己受到迫害或傷害,是一種精神方面的疾病。
這種人已經完全對人喪失了信任。
鄭浩白玩著手中的打火機,打開蓋子又關上,關上又打開,反反復復。
喬傘真怕他哪個不,突然就按著了火苗,以現在汽油濃度,只是一點點火星都可以引發大火。
嘴巴里塞著布條的鄭翰,不知道怎麼掙扎著就將布條吐了出來,紅著臉激動的喊道︰「小傘,你快走,不用管我們,這個畜生已經瘋了。」
「閉嘴,老東西。」鄭浩白將打火機湊到他的面前,「再瞎嚷嚷,我就燒死你。」
「你個大逆不道的畜生,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鄭浩白,從今天開始,我跟你斷絕父子關系,以後你的死活跟我們鄭家無關。」
一旁的鄭嬸嬸默默的流下淚來,弄成今天這個局面,他們也有錯,如果不是小時候太過縱容他溺愛他,也許,他不會成為今天的樣子。
「少女乃女乃,這里太危險了。」阿然一直將喬傘護在身後,一旦這里著火,那必會是燎原之勢。
可喬傘怎麼能走,她不能眼睜睜的把這兩口置于險境。
「鄭浩白,你搞出這樣的陣勢,不就是想提條件嗎?只要你能放過叔叔嬸嬸,什麼條件我都答應。」現在能做的只有穩住他了。
「你說得對,我的確走投無路了,你不會放過我,顧文卿的luo照泄露了也不會放過我,宮嬌雲現在成為了植物人,宮家更不會放過我,所以,我只能逃,逃得遠遠的,讓你們所有人都找不到。」他眉目猙獰,「你馬上給我準備一台車,一千萬現金,我現在要離開A城。」
「好,我答應你。」喬傘的目光絲毫不敢從他手中的打火機上移開,「不過,你要給我時間,一千萬,我還要想辦法。」
「喬傘,你真當我是傻子,卓五爺是什麼人,一千萬對他來說根本就是九牛一毛,半個小時,半個小時之內,我要看到錢和車。」
「行,半個小時,你先冷靜一下,不要再玩那個打火機了。」喬傘轉頭對阿然說︰「阿然,你去想辦法搞到這兩樣東西。」
「少女乃女乃,你不能呆在這個房間里,太危險。」
「沒關系,我對他來說還有利用價值,他不會拿我怎麼樣的。」
阿然猶豫了半天,這才轉身走了出去。
「小傘,不必幫這個畜生,你快走。」鄭翰咬著牙,心疼的望著她。
「叔叔嬸嬸,我在這里陪你們。」喬傘無懼鄭浩白,大步走到鄭翰面前,蹲,她握著兩人的手,「別害怕,一切都會解決的。」
老兩口眼含熱淚,沒想到在這樣危險的時刻,她還願意寸步不離,而且臉上所表現的鎮定也深深的讓他們所折服,那個小時候扎著兩只羊角辮吃糖咬手的女孩兒已經長大了,長成了一個可以讓人信任與托付的好姑娘。
阿然辦事效率很高,不到半個小時,他已經湊齊了一千萬的現金和一台吉普車。
「鄭浩白,你要的東西都在這里了,你現在想走,也絕對不會有人攔你,你快放了鄭叔叔。」喬傘冷靜的看向他,「只要你不再胡作非為,沒有人會再為難你。」
鄭浩白從窗口向下望去,正好可以看見下面停著的車輛,他是謹慎的人,自然不會真的喬傘的話,「我怕我沒有命走到車子面前。」目光陰森的看向她,「喬傘,你過來。」
阿然急忙伸出手臂攔在她面前,「少女乃女乃,不可以。」
「我數三個數,你要是不過來,我就點火了。」
「好,我。」喬傘沖阿然搖搖頭,鄭浩白現在情緒激動,如果激怒他只會兩敗俱傷。
「少女乃女乃……」阿然還想勸阻,可喬傘已經大步走了,鄭浩白突然將她拽到胸前,從身後抽出一柄鋒利的匕首抵在她的喉嚨上,刀很鋒利,見血封喉。
「畜生,你做什麼?」鄭翰焦急的大吼,鄭嬸嬸也急得發出啊啊的音節,阿然想要卻被喬傘制止了,「沒關系,他只是想利用我當人質離開,你們別擔心。」
被刀抵著喉嚨還能保持冷靜,喬傘自己都沒有想到,其實她很害怕,可是她知道,害怕的結果只會助長鄭浩白的氣焰,讓他做出更瘋狂的事情,她,阿然這一趟不止是去湊了錢,五爺應該已經有了安排,雖然他人在外地。
鄭浩白挾持著喬傘走出房間,阿然不敢輕舉妄動,隔著一段距離不遠不近的跟著。
鄭浩白很精明,上車前先是在車里檢查了一番,發現沒有異樣之後才將喬傘推到駕駛座上,而他自己坐上了副駕駛,手里的刀仍然逼著她細白的脖子,女敕滑的皮膚上已經被壓出了一條紅痕,只要再一用力,就會皮肉出血。
「開車。」
喬傘深呼了口氣,慢慢平復著起伏不定的情緒,冷靜,必須冷靜。
她發動了車子,同時問道︰「你想去哪?」
「往郊區開。」
只有到了郊區,他才能逃離A城,不能走國道,他只好走那些偏僻的小路。
喬傘將車子開出了小區,而阿然也緊跟著跳上了另外一台車。
「不準讓他跟上來。」鄭浩白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吼,手中的刀就顫顫悠悠的仿佛握不穩了。
喬傘只好把車緩緩停下,打開車窗向阿然擺了擺手,阿然知道這是鄭浩白的意思,雖然心有不甘,還是不得不踩住了剎車。
**********一覺又睡過頭了,果然睡著了就不愛醒啊*********更新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