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察覺到危機,垂著的頭猝然抬起,隨即長臂攔住周萋畫的腰,腳下流星步滑動,流暢的轉動,兩人雙雙躲開了襲擊。
移動中,周萋畫被男子拉到胸前,她的臉貼到了白衣男子的胸膛,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
她;「愕一愣,轉而抬頭看向男子的臉。
搖曳的火光下,從周萋畫這個角度仰視而去,挺俊的鼻子下,泛著潤澤的嘴唇微微彎起,銀色蝙蝠紋面具遮在他眼眸處,一雙深澈如寒星的眸子,透過面具眼楮處的空洞折射出懾人心魄的光澤。
白衣男子感覺到周萋畫在看他,垂下眼楮回視她一個眼神,隨後收回扶在她腰際的長臂,更加清冷的聲音從他唇下出來,卻是簡單的兩個字,「退後!」
周萋畫听罷,匆忙後退。
「數五下,如若不離開,某定不會客氣!」他在警告這~無~;「~小~說~些擅闖進莊子的人。
「你到底是什麼人!勸你別多管閑事!」那名被稱為「老大」的已經撿起了剛剛被踢落的刀,擺好架勢,蠢蠢欲動。
「一!」白衣男子並沒有打算跟他嗦的意思,如他剛剛說的那樣,開始倒數。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類似于威壓的氣勢,房內安靜片刻,就連門口燈籠里的蠟燭,似乎也有要被壓滅的氣勢。
「二!」
「老大,跟他嗦什麼,這等誤事之人,殺了他!」踹門而入的瘦高壯漢終于忍不住了,喊完這句,他就揮著刀朝白衣男子的天靈蓋劈去。
周萋畫不禁低啞驚呼,不好!
卻見那白衣男子不動,上身朝右側微微一側隨後就順利躲開了壯漢的刀,「三!」伴隨著這一系列動作,第三個數字從白衣男子嘴里卿然出口。
壯漢撲了個空,豈會甘心,反身提刀再次撲向白衣男子,而那把春果抓進來的矮個壯漢也從另一側開始對白衣男子展開了攻擊。
「四!」白衣男子輕輕一躍,閃到書案一側。
矮個壯漢拼了全力,隨著白衣男子這一躲閃,刀砍在地板上,劃出一條觸目驚心的長痕。
見自己兩個同伴屢次受挫,原本在一盤氣定神閑觀戰的那位「老大」終于呆不住了,抄起手里的大刀沖白衣男子殺去。
「五!」白衣男子輕輕吐出最後一個字,明澈的眼眸忽然變得陰沉,一股殺機徒然從他身上散出,就見他手模向腰際,戰帶從腰際松開,一道光亮閃過,一柄軟劍從戰帶中呼嘯而出。
他竟將武器藏在腰里——軟劍!
在他抽出軟劍的同時,黑衣人們已經左右夾擊了他,四人迅速打成一團,白與黑的交集,如同是太極八卦圖。
軟劍是一種柔韌度很高的武器,主要靠割斷頸動脈傷人,白衣男子揮舞著軟劍,如同一條鞭子,輕松敏捷,動若空中飛鳳,海上蛟龍,轉眼間,三名黑衣人已經如強弩之末。
但看得出,他並沒有想致人于死的意圖,多次明明可以直接挑斷對手的動脈,卻很明顯的收手。
那名瘦高黑衣人壯漢察覺到白衣男子的手下留情,自知不是對手,慢慢退出了戰斗。
同伴的退讓,讓矮個黑衣人和那被稱為老大的人氣急敗壞,兩人刀下越發沒有了章法,如同困獸最後的掙扎,叫囂著,將白衣男子團團圍住。
打斗最激烈之時,兩人對視一眼,竟慢慢朝後退去,原本緊縮的包圍圈慢慢擴大。
面對兩人的此番舉動,白衣男子略顯詫異,停在原地,靜靜觀察。
突然,黑衣人們有了動作,兩人幾乎同時猛然後退。
被稱為「老大」的人伸出龍爪朝周萋畫撲去,而與此同時,矮個黑衣人俯身從地上抓起了春果。
幾乎跟兩人動作同步,白衣男子男子察覺到兩人的意圖,就見她微微皺眉,軟劍一揮,直奔劫持周萋畫的「老大」而去。
「老大」的刀刃抵在了周萋畫白女敕的脖頸處,刀刃的冰冷、血液的腥熱,這「老大」急促的喘息聲相互交叉纏繞在一起,還沒等周萋畫抬眸向那白衣男子求救。
一道閃光從她眼前飄過,下一秒,她已經跌入白衣男子的懷抱。
剎那間,周萋畫眼前一片天花亂墜,腰部被白衣男子長長手臂環住,她身體的重量完全倚在男子的身上,為了能站穩,周萋畫決定伸出胳膊環住男子的腰部。
豈料還未等她觸踫到,她的胳膊就被一只強有力的手抓住,傲嬌的聲音又響在耳邊,「不要亂動!」
這聲音太過靠近,周萋畫難以置信地一怔,抬頭望去,卻見白衣男子明澈的眼眸正看向前方,于是便循著男子的眼神看去。
剛剛把刀放在自己脖子上的「老大」裹在頭上的黑布已經被挑開,一頭如瀑布般的秀發顯現出來,露出白皙光潔飽滿的額頭。
果真是個女的!
而此時,白衣男子的軟劍又舉了起來,薄如片,韌似柳,劍刃上下起伏著,挑釁的言語從男子嘴里冒出,「信不信某可以隨時挑斷你脖上的經脈!」
不屑冷哼,還想上前。
矮胖黑衣男卻出聲制止,「老大!」
他一只手提著刀,胳膊用力夾住春果的身體,另一只手卻已經掐在了脖梗上,「老大,咱們不是他的對手,撤吧!」
眼光矮個黑衣男,掃過周萋畫,最後落在了白衣男子身上,雙手抱拳行禮,「不知這位義士如何稱呼!」
白衣男子嘴角抽笑,「這很重要嗎?你們只需記得我們是仇人便可!」
這番話再次讓雙方的氣氛凝重了幾分。
周萋畫清楚地看到矮個男掐著春果脖頸的手,更加用力了幾分,周萋畫焦慮的握了握衣角。
白衣男子眼眸一垂,瞧著身邊這個眉心有痣,擔慮的女子,抿著得意而笑,原本嘲笑那老大的軟劍,轉而指向矮個漢子,意圖很明顯,這是要挾他們放了春果。
「爾等安全離開後,自會放她!」矮個黑衣男察覺白衣男子的意圖,立刻回答,他邊說,邊拖著春果往回廊上走,而與他們一同前來的那名瘦高男子,早就遠遠躲向了外院。
而與瘦高男子形成對比的是,那個竟然還定在周萋畫的寢房里,幽藍的眼眸中帶著不甘心,她眼神盯著白衣男子手中的軟劍,眉頭緊蹙,似在思考著什麼。
「老大,快走啊!」矮個男子疾呼。
女子終于被觸動,撿起被挑到地上的黑布,轉身而去,「都不準動,出了外院,自會放人!」
匆忙的腳步聲響徹在長廊里,外院門被打開,「咚」得一聲,有物體撲倒在地的聲音。
周萋畫心急如焚,疾步趕了出來,卻見春果正趴在院門口,周遭都是馬蹄的印記,順著印記,周萋畫他們上了官道,夜色朦朧,只能听到馬蹄聲,卻看不到任何東西。
「春果?春果?」周萋畫輕聲喊著,但這丫頭卻沒有任何反應,春果脖頸上因被割破皮涌出的血已經結了疤,周萋畫不禁暗暗擔心起來,春果不知中了多少迷藥,如此三番兩次之下,竟然都沒有醒,萬一藥物過量……
周萋畫不敢繼續想下去,她大力搖晃著春果,「醒醒啊,春果!」
「不用擔心,她沒事的!」白衣男子不知什麼時候飄到跟前,就見他一彎腰,幾乎沒廢什麼力氣,就把春果從地上拉了起來,就見他足尖一點,如略過水面的蜻蜓一般攜春果朝灶屋旁,春果跟麗娘的房間飛去。
傳說中的輕功?周萋畫暗暗吃驚,卻立刻踱步緊隨而去。
卻見白衣男子駐步門口,等周萋畫趕到後,將春果推到她身上,「閨房,某不便進去,娘子自行吧!」
「閨房?不便進?」周萋畫凝眉冷嗤一下,她說得是個省略句,若擴展出來,這話的意思是︰你不方便進女子閨房,剛剛你進的是鬼屋嗎?
白衣男子很明顯听明白了周萋畫的意思,眉頭擰了一下,沒有說話,眼神顯出一絲糾結。
周萋畫見狀,心下頓覺尬尷,怎麼說人家也救了自己,如此言語實屬不該,她抿一下嘴唇,打算說話。
但白衣男子的舉動竟然讓她徹底張大了嘴巴,他竟然一甩衣袖,闊步朝廳堂走去,廳堂是跟她的寢房相連的,就听門吱得響了一下,周萋畫便知,白衣男子這是又進了自己寢房啊!
周萋畫尷尬一笑,他難得不知道那其實是我的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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