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著一刻鐘的功夫,冬雪挑開竹簾,回到了廳堂,她附在周萋畫耳邊,小聲把剛剛她看到的事情,告訴了周萋畫。
听完冬雪所言,周萋畫微微點頭,跟她想得有些許出入,卻也差不多。
這邊冬雪跟周萋畫咬耳朵,那邊周萋棋是又驚又怕又嚇,精神已經處在奔潰邊緣,眼看著她就要翻白眼昏,年氏連忙喊來侍婢,把她往寢房抬。
「四娘,您先在這喝茶,嬸娘先讓你二安穩下來,再來陪你!」年氏說完這句,便隨著周萋棋出了廳堂。
年氏一離開,這衛琳緗作勢也要跟隨而去。
「,請留步!」一看衛琳緗要走,周萋畫連忙出聲制止。
衛琳緗一怔,定在原地,似經過復雜的心里斗爭,這才轉過身來,她拉一拉衣袖,假裝不解地看著坐在方凳上的周萋畫,「四妹妹,無,;「,小說,有什麼事嗎?」。
周萋畫看其如此不慌不忙,冷嗤一下,「倒也沒有什麼大事,就是覺得在侯府畢竟是客人,這麼關心我們周家的事,好像太過勞累了!」
周萋畫聲音冷冷淡淡,沒有什麼情緒,但話落到衛琳緗心上,卻如那上漲的潮水,層層疊疊、澎湃洶涌,她壓制住自己的情緒,微蹙起眉頭,做出疑惑的模樣,「妹妹這話什麼意思,兒不懂!」
從上世到今生,虛情假意、假模假樣就是這衛琳緗迷惑人慣用的伎倆,但這一次周萋畫不會上她的當,听她這般無奈聲音。周萋畫也不想跟她多浪費時間。「。果真不知道兒說的什麼嗎?那兒就給你提醒一下,是誰去告訴官府,說二曾與那死者汝英一起回過寢房的!」
這話一出,衛琳緗的臉色瞬間變化了幾分,卻依然假裝鎮靜,瞪著無辜地眼楮看著周萋畫,「二妹妹與汝英一同回房是事實,無論是誰稟告了官府。都是我大溏子民應有的責任!」
一听衛琳緗仍不認賬,周萋畫也不客氣起來,「將實情告訴官府,的確是我大溏子民的義務,但若是有人為謀取個人私利,假借稟告實情,故意擾亂判案方向,如此可惡之舉,可是要承擔相應的懲罰!」
周萋畫字字句句如磐石一般不可動搖,衛琳緗心中如過油鍋一般煩躁。卻依然假裝鎮靜,「什麼個人私利。什麼擾亂案情,妹妹說的,兒怎麼一句話也听不懂!」
見衛琳緗仍然狡辯,周萋畫索性站起來,踱步到衛琳緗面前,「好,那妹妹就給你解釋一下!」
「昨日晝食之前,二確實與死者兩人一起回過寢房,但在換完衣服後,兩人便離開了寢房,走到廊中時,死者說其肚子疼,二無心侯她,便自己回了前廳,而此時,汝英還沒有死!」
听周萋畫說道這,衛琳緗微微一笑,「還當是妹妹要說什麼呢,妹妹說的這些不正是二妹妹剛剛說過的嗎?說當時汝英沒死,若是有證人,也就不會勞煩官府來拿人了!」
周萋畫看衛琳緗詭笑的臉,「誰說沒有證人,這一幕,不正被你的侍婢煙鳴看到了嘛!」周萋畫說著,就朝冬雪微抬下巴,冬雪見狀,疾步走到廳堂門口,挑開竹簾,一伸手,便將那站在門口嚇得不停打顫的煙鳴給拉了進來。
煙鳴一進正廳,「撲通」就跪倒在了衛琳緗面前,「娘子恕罪,娘子恕罪,煙鳴辦事不利!」
這煙鳴不是旁人,正是那在陳判司離開後,追隨而去的黑影。
衛琳緗這下臉面徹底掛不住了,她抬腿猛踹煙鳴,「你這個混賬蹄子,竟敢如此污蔑我!」
見衛琳緗惱羞成怒,周萋畫冷笑一下,「,推得倒是干淨,這煙鳴若不是受你指示去報官,她一寄住在侯府的小婢子,會有那麼大的膽量嗎?」。
「明明知道,二跟死者分開時,死者還是活得,卻故意隱瞞事實,這麼做的居心,需要妹妹說出來嗎?」。
「四,四妹妹,你越說越讓人不可理喻,這煙鳴報官是她個人行為,兒又不知道她說了什麼,妹妹你可不能血口噴人,若是這樣,跟這煙鳴誣告二妹妹有何區別!」衛琳緗是燙死的鴨子——嘴硬,不但不承認自己指使煙鳴,反倒倒打一耙。
周萋畫一听她這麼說,也就不跟她廢話了,「,既然還不承認,那妹妹也沒得隱瞞了,剛剛煙鳴跟那陳判司可是把的計劃全部說了出來,需要妹妹我幫著回憶一下嗎?」。
周萋畫將如刃般的目光從衛琳緗身上移動到地上的煙鳴,又從煙鳴身上再次看向衛琳緗,厲聲說道︰「為了個人私利,不惜讓煙鳴去誣告二!自己則做出好人模樣,給嬸娘出主意,如此假好心,你果真沒有自己的目的嗎?」。
「你明知道嬸娘一旦求到了老那,就必然會去青雲院找我,那這學習禮儀的事就自然作罷了,既然如此,你若不是為了個人目的,為何要多次一舉呢!」周萋畫抬眸看衛琳緗還要狡辯,立刻又說道,「看樣子,還是不打算承認了,那麼咱們就請嬸娘來一下,先不說煙鳴告狀是不是受你的指使,就問一問,這讓嬸娘去青雲院找我的事,是不是你的主意就行!」
這下,衛琳緗是徹底沒話說了,若是讓年氏知道,是自己找人污蔑周萋棋的,她可就徹底沒法在侯府呆了。
的確如周萋畫說得那樣,她為了能見到董庸,在得知煙鳴看到周萋棋跟死者最後的相處時,就讓煙鳴去官府報告了這一情況。
她知道,得知周萋棋成為嫌犯後,年氏自然會奔走求助,最後這事還得讓周萋畫出面,所以,她才趁著年氏哀求老之事,提早一步,假裝什麼也不知道的去了青雲院,假借學習禮儀之名,等待著年氏的前來。
依著衛琳緗所想,緝拿周萋棋時,這董庸肯定也會出現,周萋畫為給周萋棋洗冤,勢必會與董庸發生爭執,到時,她好出面解圍,趁機給董庸留下個好印象。
恕不想,這董庸根本沒出面,那緝人的陳遠安也沒拿差票,好好的一樁沒事就這樣付之東流,還被周萋畫捉了個正著。
此時的衛琳緗,牙齒咬得咯咯響,「不必了,這讓煙鳴去報官的正是我,妹妹想怎麼做就請直說,不必拐彎抹角的!」
「,若是早這樣爽快,也就不會把二嚇得魂不守舍了!」周萋畫微微一笑,靜靜看著衛琳緗,一字一頓地說得︰「兒對沒有敵意,也請今後不要處心積慮的算計,感情與緣分的事,不是你能設計就能設計來的!就如我上次說的,若是你的,你拿去便可,若不是你的,也強求不來,請自知!」
自上次見到周萋畫,衛琳緗便隱約覺得她知道自己對董庸的心思,現在听她說的這麼明顯,衛琳緗一怔,心中大感不妙。
看衛琳緗;「愣的神情,周萋畫知道自己猜中了她的心事,于是繼續說道︰「趁著陳判司還沒拿到查票,兒現在就去府衙把事情說清楚!」
「不過請放心,姑丈把托付在侯府里,兒也沒有必要弄得不得安生,為了日後還能在侯府里安心住下去,兒是不會把你指示眼眸誣告的事說出去的,若是不信,也可隨妹妹一起!」
對于周萋畫不揭穿自己一事,衛琳緗並不領取,她冷冷地說道︰「不必了!兒先就回三江院!」
周萋畫微笑點頭,伸手指向門口,「那就請吧!」
衛琳緗盈盈施禮,剛要邁步,就听周萋畫又說了,「今日之事就這樣了,在侯府畢竟是客人,還望日後侯府的事少摻和為好,若是還被妹妹摻和我們侯府的事,下一次,妹妹可就不客氣了!」
「妹妹所言,讓受教了!」衛琳緗心中的憤怒已經到了極點,咬著牙,每一個字都含著血。
說我摻和你們侯府的事,哼,周萋畫,你不就是侯府嫡長女嘛,除了這點你還有什麼,讓我別摻和,我衛琳緗還偏偏要摻和!
心里雖然這麼想,衛琳緗卻沒有表現出來,她垂頭,做出受教裝狀,示意跪在地上的煙鳴起來,隨後便邁步出了廳堂。
看著衛琳緗離開廳堂,周萋畫抬手示意春果去備車,再三叮囑不要忘記回靜雅院拿上勘察箱,自己則帶著冬雪去寢房,跟年氏道別,並請她放心,自己會去府衙為周萋棋洗冤。
听周萋畫要離開,年氏自然不所不信,但看周萋畫自信滿滿,心里也只能萬般祈禱,一再懇求周萋畫救自己女兒,也便放周萋畫離開了。
在跟年氏告別,邁腿過廳堂門時,周萋畫忽然停住,她轉過身,看著靜立在原地的年氏,一字一頓地說道︰「嬸娘,咱們這侯府的事,日後還是自行解決,表畢竟是客人,你三番幾次麻煩人家,有失待客之道啊!」
「啊……哈……」周萋畫這話弄得年氏面紅耳赤,「是,是,四娘說的極是,嬸娘記下了,記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