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謀論 131  案情概況

作者 ︰ 八月秋雨

余崖撿起掉被棕緞包裹著的軟劍,卻沒有立刻遞給周萋畫,而是抬頭看向周午煜,得到周午煜的允許後,這才打開緞面,將劍呈到了周萋畫面前。

周萋畫托住緞面,垂眸凝視著這柄軟劍,沒有劍鞘,劍鋒**在外,她一手托住劍柄,一手去觸模劍鋒,劍刃但卻沒有她想象中那般軟。

見周萋畫面露疑惑,盧天霖在一旁解釋道︰「軟劍並不軟,所謂軟,只是指的它的韌性好,材質太軟韌性不足,材質太硬,抽拿不方便!而這柄軟劍,拿取方便,韌性卓越,為世間軟劍不可多得之物!」

盧天霖越是這麼說,周萋畫越覺得他在暗示著什麼。

她的手輕輕模過劍柄,劍柄很短,只有手掌寬,紡錘型,紡錘中間位置瓖嵌著一整塊泛著藍光玉,周萋畫努力回想著秦簡手里軟劍劍柄的形狀,但無奈,當時秦簡警戒心太強,一`.``直握著劍柄,以至于此時周萋畫腦中竟然沒有一點劍柄圖案的記憶。

她只是隱約記得,秦簡身著青紗站在金潭橋上時,黃色玉帶上,好似閃過那麼一點點藍光。

「吾兒也覺得這柄軟劍眼熟嗎?」。見周萋畫看得入神,周午煜試探性的詢問。

說是試探已經不是很準確,他幾乎到了引導的程度,他問道︰「是不是在哪見過,比如說哪位?」周午煜始終不,女兒跟秦簡的關系只是偶遇那麼簡單。

周萋畫察覺到父親的所指。短暫停留後,輕啟朱唇,「不認識!」而後,便將軟劍重新放回了書案上,「父親,物證方面除了這軟劍,還有其他的嗎?若沒有其他,我現在去院中了!」

周萋畫這般平靜,讓周午煜沒有說下去的沖動,他淡然說了聲「有」後。就拿起桌上的另一個冊子。慢慢翻動,「正如冊子上記錄的,就我們目前的調查,現已查明。當場去世的十四名死者。除去伊刺史與鐘姨娘。都是被刺心數刀,當場斃命!」

「昨日去世的鐘姨娘只是被割斷了氣管,傷勢並不嚴重。本來以為她過些日子已經康復,卻沒想到昨天竟然突然惡化!」

「而伊刺史,除去身上被刺數刀,四肢的經脈均被挑斷,現已查明,挑斷伊刺史經脈的工具就是這柄現場發現的軟劍!」周午煜說道這,便徹底停了下來,在沒有搞清楚這柄軟劍是如何出現在現場之前,他不能繼續說下去了。

「就這些嗎?還有其他的嗎?」。周萋畫用心記住父親說的每一句話,听父親停下,挑眉示意他繼續。

周午煜看向余崖,示意余崖。

「是!」余崖答應,「府衙、後院均沒有強行闖入的痕跡,因差役集體傳入,後來伊府僕役又接二連三出現在現場,已經提出不到有價值的線索了!」現場線索,這是余崖在嚴大牛命案時從周萋畫身上學到的,純屬現學現賣,「後院各個廂房呈開放狀態,但伊刺史遇害的書房卻是封閉的,門、窗都是從里面銷死的,沒有破損,差役撞破後,這才強行進入!」

密室殺人?這可是某個偵探動畫片里最常出現的案情,但在周萋畫前世的法醫生涯里卻從未遇到過,這點立刻激起了周萋畫的興趣。

她立刻說道︰「我現在可以去看看現場嗎?」。

女兒眼楮突然冒出的亮光讓周午煜欣喜不已,立刻說道︰「余崖,陪四郎去轉轉!」

「是!」余崖答應。

盧天霖見狀,連忙作揖,「那某也陪四郎一起吧,順便把休息寢房安排一下!」

「多謝盧少卿!」周萋畫側身沖盧天霖微微致謝,便抬步出了書房。

周萋畫與盧天霖並列在前,余崖跟隨在後,走著走著,出現一條岔路,左手邊是通往密室現場的伊刺史書房,右手邊則是通往女眷們住的後院。

周萋畫在分叉口停頓一下,決定先去後院看一下。

太陽已經升起,照在院內花枝上的白霜閃閃發光。

命案發生已經近十天,院落里已經恢復了平靜,但仍能看到地板上,清理血跡時留下的摩擦痕跡。

伊刺史生性節儉,雖然伊家老宅,還有刺史府都不缺住得院子,但他還是要求妻妾們都住在儀門後的同一個院落里。

正妻馬住在上房,欣姨娘、鐘姨娘一左一右住在側房,子女們偶爾會回老宅與其他娘子郎君玩耍,但絕大多數情況下,還是跟著自己的生母住在一起的,丫鬟婆子也隨自己的主子居住。

這樣一來,原本挺寬敞的院子,也顯得緊張起來。

據說,伊刺史的這個安排便是凶案發生時,他與馬爭吵的導火索。

根據昨天去世鐘姨娘的證言,凶手只有一人,是從她住的西廂房開始行凶的,凶狠殘暴,刀刀斃命,然後從西廂房直接到了東廂房,沒有去馬住的上房。

而根據當時首先出現在命案現場時差役所言,上房卻也有被翻動的痕跡,更是在馬一向睡覺的枕巾上發現了血點。

「正是因為這些,我們猜測,行凶者當時從西廂房行凶後直接奔向東廂房,而後意識到遺落了上房,這才折返,值得慶幸的是馬帶著兒子回了老宅,這才辛免于難!」身後的余崖突然插話道。

「咦,是這樣嗎?」。周萋畫駐步,抬頭看向盧天霖,她若沒記錯的,盧天霖曾說過他懷疑馬的話。

「這也是我們糾結的地方,在馬是否有嫌疑這點上,我與周都護發生了矛盾!」盧天霖倒也不隱瞞,「我認為馬離開的太過巧合。凶手翻找上房是為了欲蓋彌彰,而周都護卻認為只是巧合!以至于在很多方面,我們沒法達成共識!」

余崖的觀點自然會與周午煜一樣,听盧天霖這麼說,他朗聲說道︰「某認為,盧少卿多慮了,縱使是巧合,馬也有足夠的證據證明自己不再現場!」

他抬頭看向周萋畫,「馬和小郎君是在戌時二刻,離開刺史府。當時凶案還沒有發生。三刻到達伊府老宅,而在這之後,一直到第二天有人去伊府老宅報信,均呆在老宅里。這點老宅的下人們都可以證明!」

余崖看著周萋畫。「如此說來。她的離開實屬巧合,與這凶案的發生沒有半點關系!」

有人證就不可以作假了嗎?周萋畫月復誹,但現在自己的調查還沒開始。一切都不可果真下結論,周萋畫淺淺一笑,沒有,轉身看向前方正對著的上房,也就是馬平時住的房間,「我可以進上房看一下嗎?」。

見周萋畫只笑不語,盧天霖也沒有繼續糾纏,他道一聲「好!」便轉身,指引周萋畫上游廊。

到上房,得先經過西廂房,周萋畫雖然沒有打算進去,卻仍留下來駐足觀察,門扉上沒有明顯的傷痕,凶手沒有靠蠻力,而是用銳器挑開門栓進入廂房,這從銷門栓上留下的痕跡可以看出。

「鐘姨娘有沒有說,凶手進房時有沒有點燈?」周萋畫扭頭問盧天霖。

十天前,為月初,月亮不算太明,若是沒有火的幫助,能準確無誤地挑開門,然後找到房內人的位置,且不驚動任何人,說明凶手對後院很了解,而且是個老手。

「沒有!」盧天霖干脆回答,「據鐘姨娘說,她根本沒有意識到有人進入,脖子上就一熱,她想起身,卻听到凶手奪門而出,奔向東廂房的聲音!」

「她怎麼這麼肯定?」周萋畫疑惑。

「奧,東廂房是欣姨娘,女兒伊十四娘不知從哪弄來些貝殼,穿成串,案發前不久,剛掛在門上,若是有人開門,便會響起,鐘姨娘說,凶手離開西廂房,對面立刻響起了清脆的聲音!」盧天霖說著,就伸手朝東廂房一指,「你看,那不是還掛在那嘛!」

周萋畫順著盧天霖的目光看去,果然在東廂房上掛著一串貝殼風鈴,貝殼雪白,涼風吹來,聲聲悅耳。

周萋畫不禁詫異,這貝殼風鈴與……

大溏朝確有類似風鈴之物,與現代的風鈴在造型上、听覺上甚至原理上都有極大的相似,但其作用卻不是裝飾,而是用來祈福、靜心所用。

且大溏的風鈴多以碎石、竹子為主,風兒吹過叮叮當當,而貝殼要麼被磨成粉,要麼就做畫,絕不會有人做成風鈴。

用貝殼做風鈴這是現代人的行為!

周萋畫猜測,莫不是伊府里除了陳成璧的,還有穿越而來的人!

觀察完西廂房,周萋畫拉著衣袖,繼續前進。

後院有不少差役跟僕役看守,見到盧天霖與余崖陪著周萋畫趕來都依次作揖,立于兩側讓開。

可當周萋畫走到馬居住的正房時,站在門口的僕役卻沒有行禮,而是臉色焦黃,雙腿打顫。

「盧少卿,稍等!」周萋畫開口打斷了正要推門的盧天霖,她站在這僕役面前,問道,「你很緊張?」

「沒,沒,老奴沒,沒有!」僕役結結巴巴回答。

這是個年過半百的老人,頭發已經花白,滿臉的皺紋,他不敢看周萋畫,垂下頭,渾身赫赫發抖。

「你身體不舒服?」這幫僕役與差役是辰時末、戌時末交替,熬了一夜,這個年紀應該吃不消了。

「沒,沒有!」僕役結巴繼續。

「那你這是……」

「啪!」

周萋畫的問題還未出口,卻听房內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房內有人!

周萋畫掃視一眼這名僕役,立刻甩袖,一腳踹開了房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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