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謀論 133  案件大概

作者 ︰ 八月秋雨

「這二爺的死著實蹊蹺!」

劉嬤嬤的眼楮突然閃亮起來,用一種將鬼故事的語氣神秘兮兮的說道,「二爺死那天,他剛從京城回來,一進門就跟老太爺說,要娶國公府的二娘子為妻,讓老太爺準備去提親!」

「但是誰都知道,二爺與梅家的十六娘早有婚約!這種背信棄義的事,老太爺豈會答應,況且,梅家與伊家也算世交,這梅十六娘,更是馬的姑家親表妹,這樣讓老太爺如何面對自己的親家啊!」

「于是二爺就被老太爺關在自己房間里反省,可也不知道怎麼了,二爺半夜跟得了魔怔似的,突然渾身僵硬,力大無窮,卸下門扉,出了房間,晃晃悠悠就進了老宅那荒廢的院子!」

「听說二爺前腳進了老宅,後腳就傳來了慘叫聲,可等看院子的人跑進去,二爺的就被壓在房梁下一動不動了,腦袋被砸了個。大窟窿!」

「但是,據看院人說,他壓根沒听到房梁掉下來的聲音。」劉嬤嬤停頓一下,換口氣說道,「這事當時府里人都知道,都說,二爺是被女鬼纏住了!那看院人每次喝醉酒,就胡言亂語地說,自己看到了女鬼,那女鬼穿著一身白衣,散著頭發,胸口有茶杯大小那麼一個洞,紅彤彤的往外冒血!」

「再後來,這看房的人就被人發現投河自盡了,從那以後,二爺的死,就成了府里的禁忌!」

「所以一听刺史跟馬說起二爺的事。鐘姨娘就立刻回避!」劉嬤嬤說著就長長嘆了一口氣,「哪成想,晚上竟然發生了這種事!」

原來,這個伊二郎的死,還有這麼一個神秘的故事,周萋畫深吸一口氣,「那你還記得當時刺史跟馬都聊什麼了?」

劉嬤嬤沒想到周萋畫對這個感興趣,皺著眉頭,努力回想著,「好像是說。什麼紅花。什麼的?」

紅花?活血化瘀的中藥?

「怎麼?刺史有受傷?」周萋畫追問。

「刺史前段時間腳被砸到了,醫者倒是叮囑過讓他天天用紅花泡腳!但是好像是說的二爺什麼紅花的!」劉嬤嬤長長探了一口氣,「哎,老了。耳朵背了!听不清楚了!」

劉嬤嬤語氣里帶著些許自責。周萋畫看其。這般神色,于是道︰「劉嬤嬤,你跟那老伯說待在鐘姨娘身旁很多年。晚上吃飯時又在刺史府,那麼發生命案時,你們怎麼沒在刺史府里呢!」

周萋畫指出了自己的懷疑,盧天霖說過,除去馬與她兒子,府里包括伊刺史在內十五名人,全部遇害,那這劉嬤嬤是躲在哪逃過一劫的呢!

「回周郎君,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刺史府的僕役的確只有十人,但這是刺史自己買的下人,伊家老宅那邊,刺史作為長子,伊老太爺還是給伊刺史置下了豐厚的財產,光是下人就足足有五十人。」

「不過伊刺史一向不注重這些,平日里若沒有什麼事,這些下人都留在老宅里,所以,以往就算跟刺史吵架回到伊家老宅也不用擔心寄人籬下,在自己院子里,照樣做自己到伊府大!」

「我們私底下都說,隔三差五就跟刺史吵架,就是為了回伊家老宅做她的大,擺擺闊氣!」

「出事那天其實是欣姨娘的生日,我跟我老頭是被喊來幫忙的,因為原來打算晚上找人打的鐵花,我就想著看個熱鬧,就多呆了一會兒,哪曾想,卻因跟刺史吵架,這鐵花也沒看成,送鐘姨娘回廂房後,我便也回了老宅……」劉嬤嬤抬起頭來,看著周萋畫。

「那個什麼周都護,還有剛剛那姓余的也知道跟刺史經常吵架,所以他們才覺得沒有什麼嫌疑,我自然不敢把我听到,感覺到的說出來。」

听劉嬤嬤說到這,周萋畫終于听明白她的意思了,劉嬤嬤說了這麼多,無法就是認為出事那晚馬沒事找事,然後故意制造矛盾離,在出事前離開刺史府,只為了躲開這場殺戮,這些恰好跟盧天霖的想法一致。

周萋畫再次點頭看向劉嬤嬤,「就這些嗎?」。

劉嬤嬤思忖一下,而後說道︰「我親眼看到的就這些了!」

周萋畫听出劉嬤嬤故意強調她「親眼看到」這四個字,于是立刻反問道「怎麼還有你沒親眼看到的?」

「也不能說不是親眼看到的,而是我猜測的!」劉嬤嬤聲音不似剛剛那般篤定了。

「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周萋畫示意她繼續。

劉嬤嬤沒有立刻開口,抿著嘴唇,思忖好一會兒,這才緩緩開口,「跟欣姨娘關系一直非常不好,可這次竟然主動提出給欣姨娘過生日,欣姨娘以為會給她難看,所以處處,可一直到晚上也沒發生事,所以老奴覺得,給欣姨娘辦生日,其實是為了掩飾什麼,比如說請來的雜耍班有什麼人留了下來……」

劉嬤嬤的聲音越來越小,這種老人心思縝密的很,她也知道,這般猜測對主人的不敬,所以心虛,害怕,原本直立的上身慢慢下滑,到最後趴在了地上。

見劉嬤嬤有所害怕,周萋畫跟盧天霖對視一下,而後說道,「劉嬤嬤,請放心,我們會為你保密的,你起來吧……」

劉嬤嬤緩慢起身,嘴里喃語道:「周郎君清正賢明,定能找出真凶。」

「你帶著衣衫,先回去吧!」周萋畫指著門口,示意劉嬤嬤。

「是!多謝周郎君!」劉嬤嬤抬步朝門口走去,剛走到門口,卻听周萋畫明朗的聲音傳來。

「不知鐘姨娘何時出殯?」

「本來應該是今天的。可今天是初七,按著風俗,所以是明天,鐘姨娘雖是姨娘,但伊老太爺下命,一切按著正妻的規格來辦!」劉嬤嬤用力抓住懷里的衣衫,在得到周萋畫答應後,便出來正廳。

門口傳來余崖與劉嬤嬤的聲音。

趁著余崖沒進來,盧天霖上前一步與周萋畫並排站立,「若在接下來的調查中。周都護還堅持自己的意見。你會怎麼做?」

盧天霖指的是周午煜堅持馬沒有嫌疑這點。

周萋畫淡然說道,「真相就是真相,不會因為個人的主觀判斷而改變!」

周萋畫一抬頭,見余崖背著勘察箱進來。于是側臉看向盧天霖。道︰「不知道這廳堂里是否還有當日進賊人時的痕跡?」

盧天霖搖搖頭。「事情發生後,伊老太爺派人來迅速收拾好,我趕來時。就已經是現在這個樣子了,不過,據管家稱,只是將物品歸位,後院中所以房間的物品都還是以前的樣子!」

「奧!」周萋畫答應一聲,便轉身朝寢房走去。

根據卷宗上的記載,馬住的正室,廳堂沒有什麼異常,唯獨寢房有被翻動過的痕跡!

推開房門,周萋畫站在門口查看著寢房的狀況,房間已經被打掃干淨,根本找不到一丁點痕跡。

周萋畫卻不甘心,邁步進門,從門口一一查起,門口,窗欞,半月桌,方凳,床幔,功夫不負有心人,還真讓周萋畫發現了有價值的線索,在窗前高約四十公分的花瓶上,周萋畫發現了異常。

她示意余崖拿來自己的勘察箱,從里面取出手套,戴好後,伸手將花瓶里早已枯萎的花拿開。

看周萋畫這般舉動,盧天霖上前要幫忙,卻被周萋畫拒絕,他只得開口詢問,「四郎你可發現了什麼?」

「是,盧少卿,這花瓶里有血跡!」周萋畫從勘察箱里拿出筆墨,圍著花瓶做了個標記,然後才雙手抱起花瓶,將口朝向盧天霖。

「血!」盧天霖被周萋畫的話嚇了一條,探頭一看,不禁驚呼連連,「啊,真的是血!血怎麼會在這里面!」

周萋畫將花瓶放到原處,觀察著從門口到花瓶的位置,靜思一會兒,「卷宗里雖然有提到死者的傷口,但對行凶武器卻少有記載,既然凶犯只有一人,他殺完人後,又來房間翻找,但整個房間里卻沒有凶器擱置的痕跡!」

「要麼,凶手就將武器用什麼東西包裹起來,要麼,就是放在了一她自認為隱蔽的地方,如今看來,應該是後者!」

說著周萋畫就演示起來,她從勘察箱里拿出一跟卷宗上記錄的胸前長度相仿的止血鉗,而後以止血鉗代胸前,拿著從寢房門口進來,緩步走向花瓶。

彎腰,將手插入花瓶中,輕輕放手,止血鉗落到瓶底,發出清脆的聲音。

而後,周萋畫便直起身來,說道,「如此一來,便在花瓶里留下了血跡!」

說完這句,周萋畫忽而記起了什麼,她再次打量著這個花瓶。

這花瓶是所謂的觀音瓶,侈口,頸部較短,豐肩,青瓷花紋,在溏朝大戶人家最經常見到的花色,周萋畫眉頭一蹙,對著這個侈口愣神,雖說是侈口,但瓶口的直徑,好像有點太小!

周萋畫丈量一下自己的手腕,又抬頭看看那頸口,回想著剛剛自己將手伸進瓶口的情景,看來,將凶器藏于瓶中的人,手腕應該跟自己差不多粗。

有了這個結論,周萋畫繼續說道︰「敢這般囂張,凶手應該是一個極其自負的人,所以在這間房子里,應該還有其他漏洞!」

間,周萋畫已經走到了馬平時睡的床榻前,這時一張沒有任何裝飾,只有蚊帳的床,床上曾經被翻得凌亂的物品已經歸位,突然,身後的余崖大叫一聲,「四郎,你看那是什麼?」

順著余崖手指的方向,周萋畫瞥眼看去,卻見湖藍色,繡著梅花的枕頭上,鮮紅的花朵上,一滴鮮血正落花蕊中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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