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低沉的聲音喝止住周萋畫的爭執。
這個聲音是……秦簡!
剛剛的緊張轉瞬即逝,隨即涌上來的是滿滿的感動,他果真如約到了洛城。
周萋畫挪動一子,想擺月兌秦簡的束縛,卻被更用力的抓住,她的手腕被抓得火辣辣的生疼,身體並不受控制地隨著秦簡朝後移動,周萋畫的身子緊貼著秦簡,如同他第一次在田莊救自己時一般。
周萋畫停止反抗,隨著秦簡的移動而移動。
終于,秦簡停在了一處牆壁前,確定周圍沒有異常後,他這才松開了捂在周萋畫嘴巴上的手。
手臂放下,開口便又是呵斥︰「周都護沒有告訴你,在這種情況下你是不應該追進來嗎?」。
一听秦簡這般訓斥自己,周萋畫不以為然地冷哼一下,「我不過是看那些人異常,想進來看+.++一下罷了!」
「知道異常,還這麼冒然行動!」
秦簡邊訓斥,邊將她護在身後,自己往前一步,觀察著再次恢復平靜的巷子,「他們走了!不過還是會出現的!告訴宋掌櫃,這幾天讓他們全家都點!」
「他們是誰啊?為什麼讓宋掌櫃全家!」秦簡這故弄玄虛的話,引得周萋畫問題連連。
「不是你告訴我,會有人想對陳成璧動腦筋嗎?所以他們行動了!」秦簡轉身眸光深沉地看了周萋畫一眼,他那遮在面具下的眼楮泛著紅腫。好似昨晚沒有休息好,又好似是剛剛哭過一般。
「你眼楮怎麼了?」察覺到秦簡眼楮的異常,周萋畫立刻轉換話題。
但秦簡卻沒有回答她的提問,而是繼續說著剛剛黑衣人的話題,「我若沒有猜錯,那兩人是想綁緊宋敏敏,而後要挾宋掌櫃,因為誰都知道,侯府的首飾一直都是宋掌櫃親自送的,過些天。就是璧姨娘送福的日子。回禮是必不可少的!他們可以借著宋掌櫃進侯府送東西的機會混進去!」
秦簡的回避,讓周萋畫有點失望,她緊追秦簡躲閃的眼神幾秒,而後無奈地選擇進行黑衣人的話題。「可若他們想綁緊宋敏敏。倒不如直接對我下手比較好!」
「你以為他們不會!你若繼續追下去。被綁架的就極有可能是你!」秦簡當頭潑下一盆涼水,見周萋畫臉色瞬間僵掉,又補充道︰「不過他們既然瞬間跑的無影無蹤。可能並不想對你下手,畢竟,神不知鬼不覺地拿回東西,才是他們的目的!」
被秦簡這麼一分析,周萋畫心情舒服了許多,她吞咽一下口水,「那你說,他們還會怎麼進入侯府,你可是答應過我,會……」
「答應過的事,我自然記得,我會保護好青雲院的安全,包括陳成璧,還有你母親!」周萋畫的話沒說完,秦簡就立刻開口,他的語氣里帶著被質疑的不悅。
周萋畫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話觸踫到了秦簡的雷點,嘟囔一句知道了,便要轉身離開,「冬雪、春果快回來了,我得先走了!」
她想疾步前進,身體就想被控制住一般,扭頭看,自己的手腕被秦簡拿捏住,隨即就感覺秦簡的兩根手指滑進她的掌心,而後,剛剛白胖子作為抵押的玉墜就進了秦簡的手里。
「那胖子可真是敗家,二兩銀子就把東西給抵了出去!」他仔細觀察玉墜,嘴角微微上揚,疲憊的眼眸也泛出一絲幽亮。
說完這句,他的手再次垂下,將玉墜塞進周萋畫手里,「不要弄丟了,那白胖子可難纏的很!」
周萋畫抬頭看著秦簡那瞬間亮若寒星的眼眸,輕輕問道,「你認識他?」
秦簡的嘴角再次上揚,滑出一道弧線,「你也會認識他的!」
聲音輕微,幾乎听不清,周萋畫剛要追問他剛剛說了什麼,秦簡卻微微附身,在她額前輕吻一下,「這些天,我一直會在你身邊的!」
此言對周萋畫勝過千言萬語,她驟然忘記剛剛她要問什麼,只覺得剎那間被幸福包圍,「真的嗎?我若想見你,可以隨時見到你嗎?」。
秦簡眉頭微蹙,旋而舒展,「當然!」
而這時,巷子外,傳來春果與冬雪著急地喊聲,听那喧鬧聲,宋掌櫃似乎也加入了尋找的隊伍。
秦簡拉起周萋畫的手,往前送了他幾步,「我會在青雲院附近,隨時等著你的召喚!」他抬起周萋畫的手,輕輕吻了一下,「自己,以後不要做這麼危險的事!」
「嗯!」秦簡如此親昵的動作,讓周萋畫臉翻紅潤,她嬌羞地低下頭,答應一聲。
身後忽而傳來冬雪急切地喊聲,「師父,你怎麼在這!」
周萋畫一驚,該如何向冬雪解釋自己與秦簡的踫面,她驚恐抬起,可眼前哪里有秦簡的樣子。
冬雪小牛犢一般飛奔到周萋畫面前,「師父,你一個人跑到這巷子里做什麼,萬一發生意外,很危險的!」她拉住周萋畫的手,卻察覺到周萋畫臉頰緋紅,「師父,你臉怎麼紅了!」
周萋畫慌忙抽回手,模著漲紅的臉頰,「沒,沒事……你跟春果去西市買了什麼好東西啊!」她立刻轉移話題,便轉身緩緩朝巷口走去。
冬雪不疑有他,听到周萋畫的追問,興奮連連,我們買了好多物件,買的太多,拿不了,我雇了兩個人,幫我拿著東西!」
「那你跟春果說了你的身份嗎?」。周萋畫問這次外出的重點。
冬雪一嘟嘴,「我,我實在說不出口,就暗示了一下,我就說,我是個隨時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人!」
「你這暗示,還不如不暗示!」周萋畫給冬雪下判語,眼看著就要走出巷口,周萋畫長嘆一口氣,「算了,在大舅母來之前,我跟春果說!」
「太好了!早知道我就不那麼糾結了!師父,你知道嗎?剛剛但凡春果說好的,我都買下來了,等著回侯府,我就全送她!」冬雪歡快說道。
「我不但給春果買了禮物,還給映芸表姐買了,還有那個秦大,我也給他買了一件禮物!」冬雪說著挽住周萋畫的胳膊。
給秦大買禮物!周萋畫一下子她定在原地,隨即她感覺身後一道眸光射來,不由自己扭頭看了一眼身後那又長又深的巷子。
就見秦簡又神出鬼沒地站在巷子盡頭,深情款款地看著自己。
周萋畫的心猛然被針扎了一下,她扭過頭,嗯了一聲,立刻把胳膊抽回,而後大步邁出了巷子。
「娘子,你去哪了,急死我們了!」一出巷子,春果就迎了上來,她的額頭泛著點點汗珠,劉海又成縷趴在了腦門上,在太陽光的照射下,亮晶晶的。
周萋畫努力調整好自己的心情,朝跟在春果身後的兩名年輕男子看了一眼,而後反問身後的冬雪,「這就是你剛剛說的雇的兩個人?」見冬雪點頭,立刻說道,「讓他們把東西放下,付了工錢,就回去吧!咱們三個人,能拿的了!」
秦簡剛剛在巷里說的話,周萋畫句句都入了心,細細分析一下,汝英案里李春不就是偽裝成僕役,混進侯府的。
在這種情況下,敵人可能會費盡各種心機,說不定,會在冬雪找的人里做手腳,為了避免這種事情發生,周萋畫覺得凡事一點沒錯。
冬雪見周萋畫鐵青著臉,也不敢頂撞,立刻按照周萋畫說的去做,一人五文打發了兩男子。
春果被就對冬雪雇人的事有怨言,看著兩個男子拿到錢,放下物件,扭頭就走,氣憤不已,邊一件一件地彎腰撿物件,邊心疼地嘟囔,「這才做了多少事就賺了五文,早知道,你給我十文,我給你從西市拿回東市啊!」
听春果的嘟囔,冬雪難過的嘟嘟嘴,一臉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模樣,周萋畫不禁心軟,上前從春果拿過一兩件。
直到這時,她才意識到白胖子的那塊玉墜竟然一直被自己握在手里,那抹冰涼與舒服似乎與手掌融為一體,讓人忘記它的存在,果然是塊好玉!
抬頭看街對面的酒樓,卻看不到那白胖子的身影,周萋畫思忖一下,喚一聲,「冬雪!」待冬雪抬頭時,她便把這玉墜扔給了她,「過些日子,若有一郎君來侯府還錢,記得把這玉墜換給他!」
冬雪伸手敏捷,一把就抓住了玉墜。
卻見她剛剛苦澀的臉上現出一絲錯愕,「師父,你,你這從哪得來的!」
冬雪的反問,讓周萋畫心底泛起一絲苦澀,她果真很了解秦簡,秦簡知道的她也知道!
微微定神,指指對面的酒樓,周萋畫頷首,邊從春果手里拿新買的物件,邊說道,「剛剛我幫一郎君付了酒樓的錢,他暫時抵給我的,說過些日子就換回去!」
郎君?酒樓?
「他是不是一個渾身沒摺,跟剛出鍋的大肉包子一樣的大胖子!」冬雪將玉墜毫不猶豫塞進袖袋,得意地問道。
渾身沒摺剛出鍋的大包子!這個比喻恰當!
「是!」周萋畫雙手拿滿物件,「怎麼?你認識他!」
「哈哈,豈止是認識!師父,過些日子有好戲了!」冬雪一臉輕松,趕緊上前幫著周萋畫拿東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