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怎麼都找不到人哪,原來都聚在這里了!」皇後娘娘將嫻大長公主扶在與自己並排的榻上,笑意盈盈地看著一眾晚輩,「還是大長公主想得周到,擔心畫兒不適應,特意安排人來相伴!」
她眼楮掃過陳映芸,而後看向周萋畫。
「外祖母費心了,四娘在這里一切都好!」周萋畫朝外祖母再次施禮,而後朝陳映芸移動一下,「讓表姐擔心了!」
卻驚覺陳映芸臉上都是淚痕。
陳映芸剛剛被嚇壞了,她以為自己跟著嫻大長公主進宮,是要她代替周萋畫受罪的,又怕又驚。
「哎……」皇後娘娘長嘆一口氣,暖閣里驟然安靜下來,沒有話題開啟,寂靜地嚇人。
「母後,我們已經調查出,兩名宮女尸體的水池並不是案場!她們應該是被殺害後轉移到那里的!」在寂靜中`.``,周馳突然出聲打破了這份寧靜。
話音落下時,皇後娘娘抬頭與嫻大長公主對視一眼,果然跟當年的案情一樣。
「不過,我們懷疑,裝鬼的事與宮女溺亡可能是相互獨立的兩件事!」周馳見皇後娘娘不說話,繼續說道,「當然也只是懷疑,沒有證據證明兩者之間有關聯,但也不能排除沒關系,所以,我們接下來想證明這兩者之間關系上入手!」
根據周萋畫剛剛與他的約定,周馳在敘述時,采用的人稱都是我們。一則是因為她是女子,還是喪母長女;二則,當然是因為周馳是皇子,陳述起來更具說服力。
當然這些,周萋畫都很真誠地告訴了周馳,是周馳自己做出的決定。
自己的,皇後娘娘自然知道他有幾斤幾兩,如此得出結論,也清楚這自然是周萋畫的功勞。
皇後沒有戳穿,而是笑嘻嘻地說道。「沒想到還不過兩個時辰。竟有這麼大的收獲……依著本宮之意,無需證明鬧鬼跟死人有沒有關系,既然證明了是遭遇不測,就直接從捉拿凶手入手吧!」
「可……」周馳沒料到皇後娘娘會給出這樣的直視。她剛剛還說。不參與任何意見。怎麼這麼快就要變卦了,周馳張嘴便要辯解。
皇後卻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側眸看向周萋畫。開口問道,「我听說,畫兒驗尸有自己一套獨特的工具?能否拿來讓本宮看一看啊!」
周馳到嘴的話,就這樣被皇後摁了下去,他病怏怏地退後,坐在榻旁的方凳上,悶悶不樂。
周萋畫應了一聲,便示意春果將勘察箱呈遞上去。
上好的金絲楠木,金絲浮現,淡雅幽香,精雕細琢地花紋更增添了幾份沉重。
皇後娘娘身旁的宮女接過勘察箱,半跪在地上,用雙手舉著呈給皇後看,「這匣子是這幾年才雕刻的吧?」
姬凌意一上手,不但模出了材質,還得出了時間,「這等楠木,也只有用在這里不可惜!」
她說著,便輕輕打開了箱蓋,擎著笑的臉頰,卻瞬間僵硬下來,她的嘴角猛然抽動幾下,扶在箱蓋上的直接用力抓了一下蓋子,似在忍受著震驚,「這,這匣子你是從哪得到的!」
「洛城一老木匠店里!」周萋畫清楚地看到皇後娘娘瞳孔里翻出的驚愕,立刻出聲回答。
「你確定?」皇後的聲調調高幾分。
周萋畫的心驟然停了那麼幾拍,器具是秦簡那廝給的,這匣子雖然的確是木匠店里的老者贈送,但也與秦簡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現如今案件與當年的秦王案扯上關系,周萋畫不敢再繼續聯想下去。
「確定!」周萋畫立刻行跪禮。
春果見狀也緊隨其後,「皇後娘娘,這匣子確實是我們從洛城老店里,一位老者那得到的!這匣子原本是旁人定制的,多年來那人沒有去取,老者見這匣子與我家娘子有緣,便交與了我家娘子……」
「有緣?」皇後的嘴唇極不自然的抖動著,瞥眼看跪在地上的周萋畫,「起來吧,別沒事就跪下,本宮不過是覺得這匣子的樣子,以前見過!」
在春果的攙扶下,周萋畫站起身來,她低著頭,眼楮微微往上翻,她看到皇後娘娘的手輕輕拂過匣蓋,沒有半點模索,而是直接撫模刻著字的位置。
皇後娘娘看來對這匣子果真熟悉!
一下,兩下,她的嘴角擎起一絲苦笑,陰沉的臉上泛著冷然的怒火,眼角卻擎著淚花︰此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幕。
那個男人,一輩子都沒對自己說這種情話。
「周萋畫,這個箱子,能否暫時保存在本宮這里!」讓人後背發涼的聲音,從姬凌意的喉嚨里傳來,她不再親切地喊周萋畫是「畫兒」,壓制著怒火地低聲,如深谷里的悶雷,整個暖閣都在嗚嗚作響。
「可!」周萋畫立刻答道。
這個匣子,果然非同尋常!
「你放心,若再發生命案,你可隨時取!當然,本宮也不希望今晚再發生命案了!」皇後娘娘眼楮一閃,眼神如死神手里的彎鐮一樣,讓周萋畫狠狠打了個寒戰。
與皇後娘娘的見面,終于在嫻大長公主的離開結束,陳映芸還是以陪周萋畫為由被留了下來,可當周萋畫安排春果去陪她,卻被周馳阻攔。
「七姐,我與畫兒妹妹還要著急去捉鬼,這位陳娘子,就交給你了!」他俏皮且意味深長地沖周安寧眨了一下眼。
周安寧剎那間面紅耳赤,卻沒有拒絕,帶著香雪陪陳映芸趕往今晚暫住之地。
看著陳映芸立刻的身影,周萋畫隱約嗅到了一點點曖昧的味道。
她深吸一口氣,腦中滿目都是剛剛皇後娘娘見到勘察箱時的詭異,「六皇子,萋畫有一事相求!」
周馳大喜,「好啊,我定赴湯蹈火完成!」
周萋畫輕輕抿一下嘴唇,「那勘察箱是我在洛城所得,有幾個疑問,我想找那位秦義士詢問,殿下,能否幫忙?」
「你要見秦義士嗎?好啊,我幫你約?」周馳幾乎沒做任何推辭,立刻答應,彎彎上揚的眉眼,「怎麼樣?」
周馳的痛快讓周萋畫詫異,但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也好,過了今晚,說不定一切都解月兌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