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柳從出生到現在，還從來沒有這麼被人羞辱過。白玉般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難堪至極。他只能咬緊牙關，低頭不吭聲。
「你不講話，是認為我故意刁難你麼？」郭氏看了他一眼，說道。
「孩兒不敢。孩兒今後一定會謹言慎行，給妹妹們做表率。」他朝著郭氏磕了頭，臉上帶著羞慚。
郭氏冷笑，「既然如此，你就到我的東廂房那里去抄寫《孝經》吧，免得讓人說我們三房的庶長子沒有半點禮數。」
程嘉柳慢慢站起來，看了一眼程知琬，隨後抿緊了唇，朝著旁邊的東廂房走去，旁邊的小廝也跟了。
郭氏看了一眼，道︰「派頭倒是不小，也不想想，百善孝為先，你倒是自在，倒是用小廝給你研磨。若是趁我看不見的話，你是不是還要讓小廝替你抄書啊？」
程嘉柳@無@;「@小說連聲說不敢，給香茗個眼色，香茗站在了外面侍立。
崔姨娘听到了郭氏找程嘉柳來庭芳院的事情，等到她進門的時候，就看到程嘉柳站在了東廂房旁邊的書案邊寫字。心中有些心疼，本來想仗著自己是崔氏佷女的身份，想要跟郭氏叫板。
可是想到前些日子在這里吃得虧，立刻換上了一副臉色。她帶著低眉順眼的笑容，來到了郭氏身邊，給她福了福。
剛好，郭氏的丫頭采菊端著兩盅燕窩，崔姨娘臉上帶著一絲笑容，笑著從她的手里面接，端到了郭氏面前。
自從上次在凝翠軒挨了打，程知萱也告訴了她，要她凡事低調，不看眼前，只是看著將來。她的心中即便有再多的不情願，還是要對著郭氏笑臉相迎。
因此，她躬身將燕窩放到了郭氏面前，「，讓妾身侍奉您吧。」
郭氏端起一盅燕窩，指著另一盅道︰「我一個人倒是喝不了這麼多。」
崔姨娘剛要開口，卻被郭氏看了一眼，緩緩地說道︰「你以為是給你的麼？采菊，把剩下來這盅燕窩端給五小姐。她年紀小，正是補身子的時候。至于崔姨娘，她那里什麼好東西沒有呢？怎麼會稀罕我的東西呢？我的東西恐怕比她那房里的丫頭都不如呢！」
崔姨娘一愣，眼神一變，輕輕地咬住了嘴唇。半晌才勉強笑道︰「說笑了。若說咱們程府里面，誰的東西能有三的好呢？妾身有的也不過是太賞的，怎麼能夠入的眼里面呢？」
程知琬笑道︰「你也不用自謙。誰不知道霽月軒的東西，向來都是府里面的頭一份。祖母向來疼著大哥哥和三，什麼好東西，好玩的，不是可著他們呢？」
崔姨娘臉上的笑容一閃而沒，滿眼得意，卻瞥到了東廂房那邊正在寫字的程嘉柳。眼神中再沒有了得意。
「，妾身知道教導大少爺無方，還望恕罪。」想到孩兒還在那里受罪，做娘的怎麼忍心，在這里閑聊。
郭氏一听，冷冷一笑。道︰「是你教導無方？」
程知琬卻笑道︰「崔姨娘真的是記性不好。」
崔姨娘一看到程知琬，氣就不打一處來，可又惹不起。只得在旁邊賠笑道︰「，妾身說;「了。大少爺自幼就是在太身邊長大，怎麼會不懂禮數呢。方才是妾身的不是了。您要責罰的話，就責罰妾身好了。大少爺年紀小，若是這樣一直站著寫字，手腕會抖的。不如讓大少爺坐下來寫字，可好？」
郭氏看著崔姨娘，道︰「崔姨娘，你若是身子不好。你就躺著。不要在我面前晃來晃去，沒的讓人眼花繚亂。」
崔姨娘听到郭氏的口吻如此強硬，知道今日程嘉柳是觸到了郭氏的脾氣，因此也顧不得太多。咬了咬牙，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道︰「，您就饒了大少爺吧！妾身知道是自己做得不好，您要罰，就罰我一個吧，不要遷怒大少爺了。」
東廂房的程嘉柳看到自己姨娘已經跪在了郭氏的面前，臉上極是難看。他幾步從屋里面跨出來，跪到了郭氏面前，「母親，全是孩兒一人的;「。請母親不要責罰我姨娘。我會好好抄寫孝經的。只求母親不要為難姨娘。」
程知琬最討厭的就是崔姨娘惺惺作態，胡攪蠻纏的勁頭，因此皺眉說道︰「姨娘說的是哪里的話？我娘不過是讓大哥哥寫幾個字，怎麼就成了難為他了？」
說著，看向了程嘉柳，冷笑道︰「大哥哥更是說;「了。你今日給母親請安，衣冠不整，滿身酒氣，這是咱們程府一門清貴的子弟所為麼？母親不過是因為你是咱們三房的長子，為的是要給下面的妹妹們做榜樣。這是方才母親已經說過了的。崔姨娘來了，就說是母親為難大哥哥，現在大哥哥也這樣說。這知道的，說是母親為著三房好。不知道的，那沒有眼色的東西，會背地里說母親的不是。」
說著，朝著郭氏身邊的管事媽媽，道︰「媽媽們，還等什麼？崔姨娘不管怎樣，總是爹爹的妾室，總也是半個主子。快把她扶到凳子上面好生坐著。這是三房的事情，犯不著鬧到祖母那里，那樣不是讓她老人家懸心麼？至于大哥哥，你身邊的人都是死的麼？」
她冷冷地掃了一眼程嘉柳，對他身邊服侍的小廝道︰「你們沒長眼楮麼？大少爺喝過了酒，腦子還不清楚。你們就任由他跪在地上麼？快點把大少爺扶到東廂房去，母親不是讓你寫字麼？」
她這麼一安排，崔姨娘被郭氏身邊的管事媽媽架著胳膊，強自按在了凳子上面。
「我勸姨娘還是消停一會兒吧。姨娘若是沒有規矩，我們可沒有那麼好性子。說不得就得罪了。」說話的是，郭氏身邊的馮媽媽。
她的佷子馮德幫著程知琬做事，也知道如今五小姐大了，心里面也有了主意，因此有些事情也是明里暗里幫著她。只是得了她的吩咐，不讓郭氏知道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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