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當初你在零下四五度的室外躺了一個多小時才被人發現,如果當時莫少謙馬上將你送入醫院,你的傷勢肯定不會那麼嚴重。」
任司宸臉上郁結了一層寒冰,冷厲的幽瞳深不見底,沒有人能夠琢磨透他的想法。薄唇一掀,逸出清冷的聲音,似料峭的寒風,凜冽刺骨,「你去警局報案,老實交代一切,證人的事,我會去辦!」
說完,任司宸手中的軍刀刷的一下,寒光閃過,繩子全部斷裂了,大石哥頹然無力地倒地。
「周易,我們走吧!」
全身無法動彈的大石哥癱倒在地,朝著他們的背影嘶聲力竭地大喊,「救救我,我的手腳都不能動……」
「給你打了一針麻醉劑而已,等藥效過了,你就可以動了!」
大石哥舒了一口氣的同時,氣得敢怒不敢言。
「你別想耍什麼花樣,門外兩個人會跟著你,直到親眼看著你進警局!」寒厲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警告之中夾雜著威脅,讓他毫無選擇。
走出了倉庫,周易忍不住嘀咕道,「老板,真看不出來莫少謙是這種見死不救的人,幸好你命大,不然真的就被他們害死了。」
「愛情有時會讓人失去理智吧?」
「老板,你不怪他嗎?」。
「救,還是不救?他有選擇的權利。」任司宸似乎今天受到的打擊不小,語氣低沉,沒有一絲起伏,「明天,跟莫少謙約一個時間!」
「是!」
———*———*———*———
任司宸一走進包廂,莫少謙已經坐在那里悠閑地喝著酒。
他客套地打了一聲招呼,「我來晚了!」
莫少謙抬起手,看了一眼時間,「是我來早了!提前點了一些酒,你喝什麼?」
「心朵不讓我喝酒,我喝白開水就好了。」
听到這句話,莫少謙手持酒杯的手微微一晃,橘紅色的液體在光潔的玻璃杯中晃悠起來,泛起瀲灩的漣漪。他放下酒杯,「你突然找我有什麼事?」
而且還如此遷就他的時間,應該是有是你們要事。
「其實,要不是我們喜歡上了同一個女人,說不定我們可以成為朋友。」
莫少謙逸出一聲輕笑,「也對!我們兩個的品味都差不多。」
「你什麼時候喜歡上心朵的?」
「很早,很早……」莫少謙一回想起以前,嘴角自然的泛起了暖暖的笑意,「我們都在孤兒院長大,那里無依無靠,我被欺負的時候,我會替她出氣。我挨打的時候,她會替我包扎傷口。我挨餓的時候,她會把自己的食物給我。她受凍的時候,我會把自己的衣服給她。我們就是這樣相互扶持,過著度日如年的日子,所以我一直把她當成了我的至親至愛。你問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愛上她的,那麼肯定是在渾然不知中,她漸漸地融入了我的生命。」
「那你恨我嗎?奪走了你的至親至愛!」
「當然恨!」莫少謙似乎已經坦然了,將積壓在心底的想法全部說了出來,「我為了將來能給心朵更好的生活,我選擇當交換生出國深造。可是沒有想到,你的出現會徹底改變我們兩個人的關系。我認識了她十幾年,卻比不上你幾個月,你說,我能甘心嗎?」。
任司宸就順著他的話說下去,「所以,你對我見死不救!」
莫少謙微微一怔,目光沉斂起來,低沉地嘆了一口氣,「看來你都知道了。」
「你目睹了整個車禍?」
「那天是心朵的生日,雖然我前不久才知道她偷偷地跟你去領了結婚證,當時還在生著她的氣,但是我已經習慣每年給她過生日,所以想在十二點之前親口跟她說一聲‘生日快樂’!在開過去的時候,親眼看到車禍的發生,當時我並不知道被撞的那個人是你。直到下車跑過去看的時候,我才認出滿臉鮮血的那個人是你。當時,我真的很猶豫,要不要馬上將你送入醫院。因為當時的你一無所有,讓江心朵打那麼多工,生活地如此艱辛。所以我決定不救你,因為我可以給心朵幸福,不會再讓她受苦受累。可是我錯了,五年的時間,不管我如何努力,都無法進駐她的心。」
「現在,我能給心朵幸福,我不會再讓她受苦受累,現在的你能安心地把她交給我了吧?」
听到任司宸的回到莫少謙一臉的愕然,「難道你不怪我嗎?」。
「你這麼做只是因為太愛心朵了,一直的糊涂,並不代表一個人的善惡。至少我不在的時候,你把心朵照顧得很好。」
「看到心朵一直苦苦地思念著你,其實對于我來說是煎熬,因為是我斷送了她的幸福。我極力想要彌補,我加倍對她好,可是她仍然感覺不到。其實,這些年,她的痛楚都是我給她的。如果,當時我能不那麼自私,馬上送你去醫院搶救,那麼你的傷勢肯定就不會那麼嚴重……」
「過去的事就不用提了,現在最主要的事,找出撞我的主謀!你現在是唯一的目擊者。」任司宸將一張照片遞到他的面前,「你看一下這個人,是不是當時坐在肇事車輛的後排座?」
莫少謙緊盯著照片,斂眸深思,「當時,我好像記得那個人沒有頭發,車窗是開著的,他還故意看了我一眼。」
「對!需要麻煩你去警局一趟,當一下證人!」
「當初那名肇事司機不是第二天就去警局自首了嗎?」。
任司宸指尖敲了敲照片,「這就是那個自首的人,他只不過收了任司宇的錢,替他坐牢而已!」
「原來任司宇才是要殺你的人!他不是你同父異母的弟弟嗎?」。
「這個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有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
「你當時不是已經離開任氏集團了,他為什麼還要趕盡殺絕?」
任司宸給他倒了一杯酒,「因為我在任氏集團的時候,將業績提升了50%,而他接受之後,一個季度就虧損了一個億,那群老股東氣炸了,所以想要免掉他,聘任我為新任CEO,他當然要極力反對。」
「我還有一件事想不明白,你出了那麼嚴重的車禍,已經奄奄一息,沈媛琴為何還要多此一舉,逼她跟你離婚,還要將你帶走?」
「我手頭還有10%的任氏集團的股權,如果我去世了,那股權就成心朵的了。如果我們離婚了,我一死,那股權不就都成她和她兒子的了嘛!她原本打算把我帶回意大利,然後給我斷藥,讓我自生自滅,可惜我命大,在意大利的機場遇到了騰越,他救活了我。為了掩飾她的計劃,怕我跟心朵當面對質之後知道她的陰謀,所以沈媛琴就欺騙我,心朵背叛了我。我看到她親筆簽名的離婚協議書,還有還給我的星辰花戒指,我就相信了。」
原來,整件事的前因後果如此復雜。
「他們母子實在是太可惡了!」莫少謙憤恨地說道。
「他們會為他們所做的事付出代價的!」
他突然目光一黯,陰郁失落地笑了一笑,「我也應該為我所做的事付出代價!」
「你沒有得到心朵,這已經是對你最大的懲罰了。」任司宸峻眉一挑,「車禍的事是我們的秘密,決不能告訴心朵。」
「為什麼?」
「至少在她心目中,你一直是那個完美的大哥哥!」
莫少謙眯起眼楮盯著他看,「你真的改變了,換做以前,非被你拎起來毒打一頓不可!」他自然地模了模臉頰,「我可沒少被你打過!」
「改天約個時間,我們可以去跆拳道館好好切磋切磋!」
「看來我要找個教練好好練習練習,絕對不能輸給你!」
「你放馬過來吧,反正不管怎麼打你都不是我的對手!」
「砰!」一聲巨響,門應聲被踹開,江心朵抓著一只手機,興沖沖地破門而入,「是不是皮癢了,學會花天酒地了!」
「你怎麼在這里?」任司宸和莫少謙異口同聲地說道。
江心朵看到這里面沒有女人,只有莫少謙,尷尬地羞紅了臉,低垂下頭,「我……我在你手里面安裝了跟蹤軟件,你這麼晚沒回家,所以我就趕過來捉……」水亮的眼眸一閃,突然想到了什麼,立即將任司宸拉到一旁,「別打!你們千萬不要打起來!」
任司宸唏噓地嘆了一聲,「誰說我們兩個要打架了?」
「你們又有哪次見面不劍拔弩張的?」江心朵反問一句,的確,貌似他們兩個每次見面都吵得臉紅脖子粗,有時還要大打出手。
「以後我們不會再打架了!」
「為什麼?」
「他自知爭不過我,主動放棄了唄!」
江心朵突然語出驚人,「你們兩個還是打吧,打得越凶猛越能襯托出我行情好。」
莫少謙靜靜地看著他們打情罵俏,更加堅定他的退出是對的,當初一時的自私,造成了心朵承受了那麼多痛苦,所以現在他選擇放手,這也是一種守護她幸福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