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臥沙場待天曉,一夜獨夢盡妖/嬈。
飛機上塵塵吃了點東西後一直閉目養神,楚暮痕的表情變化不定。
不知過了多久,塵塵睜開眼楮,正對上楚暮痕的目光。她拿起一邊的果汁喝了一口後眸光再次看向楚暮痕,「問吧,我盡量回答你想知道的。」
「為什麼叫死神兵團?」楚暮痕眸光緊緊鎖著塵塵,似要把她看穿看透。
「因為此兵團不為任何國家工作,要說效忠的也就是死神。」塵塵轉動手里的杯子,語氣淡然,面上似笑非笑。
楚暮痕的目光依舊盯著她,面色暗沉,「你是怎麼加入兵團的?」
塵塵鳳眸微微的眯著,貌似在回憶著,「……我在瑞士的時候。」
「為什麼加入?」楚暮痕貌似在審訊,塵塵看著如此好笑的小舅舅語氣清淺,「小舅舅,這[無^;「^小說][].[].[]樣的問答很麻煩,這樣對你說吧,因為一些事情,我遇到了生命危險,被一人所救,而他卻因此而亡。」盡管塵塵的聲音很輕,語氣很淡,楚暮痕依舊從她的眸光中感到了悲傷,但他並沒有阻止她說下去。
「他臨死的要求就是要我照顧他弟弟李埜,把兵團發展下去。」
「他是?」楚暮痕聲音顫抖。
「兵團的團長,總部的少將。」塵塵眸光微斂,盯著手里的果汁杯。
楚暮痕手掌緊握成拳,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問道,「你們做的是……」
看著緊張的楚暮痕,塵塵忽地笑了,「小舅舅,Dao/賣/Jun/火/危險不是很大嗎?你竟然這麼緊張?」
「那怎麼一樣,我們最嚴重的時候也就是兩伙人拼個你死我活,可你們是軍隊啊,雇佣兵,參加戰爭的,而且還有你……」
「一開始我也是這樣想的,這樣是不是/叛/國?是不是……」她眸光清澈的看著他,「也許黑水軍團的那次行動給所有的兵團抹了黑,其實不是的,最起碼我們的兵團不是,我們參加過營救,支援過弱勢國家,還有一些,目前我還不能告訴你,不過我想說的是,我們的兵團不為任何國家效力,我們只為信仰。」
「你們的信仰是什麼?」楚暮痕忍不住問。
「世界和平!」
「世界和平?」楚暮痕低喃。這四個字在他腦海里不住的翻騰,最後變得很大很大。他從未想過,塵塵把他帶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
「為什麼讓我知道這些?」楚暮痕強壓制住那翻騰的思緒問。
「你是黑,黑就黑得徹底,黑到極致,那黑就會產生光澤,那光澤最後化為琉璃,光滿四射。」塵塵看向楚暮痕的目光帶著絢爛的顏色。
「你是想……」
「是的,你比我更適合。」塵塵看著楚暮痕的目光一寸一寸的變得深邃。
楚暮痕陷入沉默。
塵塵也不去打擾他,她知道,他需要思考,需要消化她帶給他的震驚,就如她最開始時一樣。她身子微側,頭靠向機窗,眸光看向窗外。
天氣不是很好,有微許的霧,但並不影像飛機飛行。
她的眸光從窗外收回,楚暮痕正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怎麼?」塵塵開口。
「為何不讓楚睿知道?」楚暮痕語氣低沉,眸底的水霧不見。
塵塵一時沒有開口,似是尋思了一下道︰「其實我說不清楚……」
「記得我們在瑞士城堡那晚說的話嗎?」。楚暮痕問。
塵塵凝眸。
「我說,那你跟我有什麼區別,你做戲更像,你對楚睿溫柔,在父母懷里撒嬌,其實到底什麼樣子呢,只怕骨子里也是冷漠的吧?無;「小說網不少字」楚暮痕凝眸,塵塵眸色一閃。
「你忘了?」楚暮痕語氣冷淡。
「;「!這個字是我當時接著你的話說的,我的記性很好。」塵塵眸光停在手里的果汁杯上,並沒看楚暮痕,語氣清淡,「也許你說對了,我骨子里是冷漠的,我可以對楚睿說謊,我可以傷害阿康,我甚至親手扼殺了我肚子里的一條生命,我追逐著雲飛,讓他以為我為他而痴狂,可轉過頭就把他送入了地獄,我的心真的是冷的,也許還是黑的……」
「不,不是的,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楚暮痕語急,眸光慌亂。
塵塵笑,笑意不達眼底,語氣微涼,「這是事實,可我不願意承認。」
「塵塵……」楚暮痕低喃。
「我是什麼樣的呢?」塵塵神色恍惚,「松花江畔紙鳶飛舞的青春遠去,經典世家的綠袖子斷了,西子湖畔埋葬了我的愛情,瑞士的四年貌似奠定了我波瀾壯闊的商業人生,實際上從那時開始我拿筆的手也開始拿槍,于是,我帶著面具的人生也就開始了,如果這是古代,我真想像蘭陵王一樣戴個面具,是不是活得更加恣意些?」
塵塵的話沉重得如一記鐵錘擊打在楚暮痕的心髒上,他起身,坐到塵塵的座位上,把她摟在懷里,聲音嘶啞,「你可以過得輕松些,像別的女孩一樣,結婚生子,楚睿也一定期望著你們這樣。」
塵塵把身子依偎在他的懷里,語氣清淺,「我做人的原則,沒有半途而廢。況且我答應過李埜的哥哥——李芃,兵團在我的手里一定會發揚光大,邁到一個新的進程。」
看著一剎那又精神昂揚的塵塵,楚暮痕的心忽上忽下。
「那你和楚睿?」楚暮痕眸光隱晦。
「一切自有天定,我信姻緣的。那年我和睿一起去靈隱寺上香,一位大師送我倆一人一句話,我記得清楚。」塵塵的話沒有說下去,楚暮痕有些著急,忍不住問,「什麼話?」
塵塵笑,「施主,你心性頑劣,切忌不要妄生殺念!」
「是麼?」楚暮痕驚。
「是個頭!」塵塵翻個白眼,楚暮痕看她嬌憨的樣子禁不住笑了起來,這是他這一天來第一次笑。塵塵眸光微動,語氣依舊清淺,「大師對楚睿說,收既是放,放既是收。」
「那你呢?」楚暮痕還是沒忍住。
「桃花滿天,朵朵成殤。」塵塵輕輕吐出八個字,楚暮痕瞪緊了雙眸。
塵塵唇邊掛著一絲淺笑,「當時我還沒有明白什麼意思,不過如今懂了,其實就算是當時懂了又如何,年少輕狂,也未必會信。」
楚暮痕點頭,也是,大師的話本就深奧,能有幾人參悟透徹,就算是能參悟透徹,那時也已是昨日黃花明日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