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要遇見的人,于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里,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沒有別的話可說,唯有輕輕地問一聲,「你也在這里?」
——題記
東南亞,金三角。
彼時,夜,微涼。
東南亞的風夾雜著干澀的溫度,肥碩的芭蕉葉颯颯作響。
「老大,這次咱們怕是又要無功而返了!」
突然,一道男聲打破了周圍的靜謐,聲音中透著七分煩躁。
「繼續找。」
男人側頭,眼角余光冷冽地掃過身後的得力手下,左膀右臂,牧袁。
「……」
惜字如金的一番對話後,周遭又重新陷入了靜默。
金三角,東南亞的月復地,交通閉塞,山巒重疊。高低起伏的山脈形(無)(;「)小說成了立體型氣候,山腳酷熱難當,山頂寒風刺骨。
此地充斥著惱人的悶熱,全然不似京都的四季分明,氣候宜人。
靜默持續了半晌,直到窸窸窣窣的動靜在腳邊響起,埋頭只顧趕路的牧袁方察覺到危險。
「老大,是食人蟻!」
借著月光,牧袁狠狠的甩掉爬到他胳膊肘上的大螞蟻,頓時一驚。
食人蟻,又稱食肉軍蟻,一般被人認定為動物王國中的弱者,卻是比獅子、老虎凳猛獸更可怕的存在。幾十萬或幾百萬的食肉軍蟻組成浩浩蕩蕩的大軍,幾乎沒有敵手。大軍在行進途中可以橫掃一切。包括人。
「哦?看來爺不虛此行了。」
冷漠桀驁的男人好整以暇的打量著南亞枝葉巨大肥厚的熱帶植物,似乎要透過植物的縫隙看向更遠的地方。
清冷的月光傾瀉而下,遠遠看去,男人頎長、清瘦的背影風華絕代,引人遐想。
咽了下口水,牧袁的喉頭上下滑動。
「老……老大,眼看著就午夜了,還是退回駐扎地為妙!里面若是有雷區就更麻煩了!」
牧袁不是怕死,他是天生對小昆蟲過敏。
方才食人蟻爬過的地方已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癢起來了,天知道這種螞蟻深入雨林後還會踫到多少。萬一踫到蟻軍,那才是凶多吉少。三頭六臂都無用武之地。
「晚了!」
挺拔偉岸的身形微動,狹長的鳳眸輕挑,看的卻是牧袁身後的斑駁樹影。
「啪啪啪!」
清脆連貫的掌聲漸近,寂靜的雨林中又憑空出現了第三個人。
「兩位叔叔好氣勢,若是換了一些沒膽的廢物,早就被嚇的屁滾尿流了。」
只見一道嬌小的人影漫步而出,她老成的負手而立,笑聲陣陣,脆若銀鈴。
「黃毛丫頭?!」
牧袁瞠目結舌,翻了個白眼後將心底的震驚壓了。
他怎麼慫得連個小丫頭都怕?呸,一定是被鬼迷心竅了。
「唔……你們兩個有錢吧?無;「小說網不少字看樣子穿得人模狗樣的,綁能大賺一筆吧?無;「小說網不少字」
許歡顏可愛的小臉糾結成了包子狀,苦惱的撐著尖尖的下巴躊躇不決。
「……」
厲少璟見狀不由得多看了三米外的女乃娃一眼,十二三歲,弱不禁風的身板羸弱非常,身量勉強到他腰際。
至于她的智商跟眸底閃爍著的算計,卻非同齡孩子可比。
「小丫頭,你莫非是想打打……打劫!」
身上奇癢無比,牧袁開口就掉鏈子,突發結巴。
「撲哧」一聲,許歡顏咧著嘴,笑的那叫一個驚天動地,前仰後合。
「哈哈哈哈,此此此……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大家都是華夏國的人,接下來廢話就不用我多說了吧?無;「小說網不少字」
笑夠後直起身子,許歡顏尚顯稚女敕的臉上掛著超乎她年齡的成熟穩重。
狡黠的眸子轉了轉,許歡顏看似無害,朝著由始至終沉默不語厲少璟莞爾一笑。
「想動爺?」
迎上小家伙挑釁的目光,厲少璟深邃的眸子里是令人無法探究的神秘。
「不能動嗎?」。
許歡顏撅著粉女敕的小嘴兒,像是得不到糖果的小女圭女圭,語氣不善。
「小丫頭趕緊回家吧!入夜了山里可有野獸出沒,就你這小小的一團都不夠野獸塞牙縫的。」
牧袁憐憫的看著許歡顏,搖了搖頭。
金三角是一個三不管地帶,各國政府鞭長莫及,以至于此地各方私人軍閥、毒梟勢力膨脹,殺傷搶掠事件時有發生。
這孩子,也是混亂金三角的歷史產物吧。
「壞叔叔,我是不會被你恐嚇到的。」
不理睬牧袁將她當成小孩子的憐憫目光,許歡顏搖頭晃腦的湊到厲少璟旁邊,仰著頭直視男人冷峻的臉。
「叔叔,你給我錢,我可以保護你們平安走過這個山頭。你們是想去見那個人吧?無;「小說網不少字」
但凡土生土長的原住居民都清楚,翻過這座山呈現在眼前的就是「金三角的皇室」,伽羅統治下的奢靡樂園了。
伽羅是金三角割據勢力中王者般高貴的存在,他掌控著龐大的軍閥勢力,金三角八成都已變成了他的勢力範圍。
不夸張的說,伽羅就是金三角的帝王。他是這里的土皇帝,各國的「淘寶者」來到金三角後要做的第一件事當然是朝聖。
「憑什麼。」
輕飄飄的三個字落下,男人的聲音低沉醇厚,如大提琴奏出的音符般沁人心脾。
厲少璟下頜微抬,對這個剛及他腰的小丫頭又多了一絲興趣。
感情是半路劫財的。
「你們大人就是廢話。一句話,給錢就饒你們一命,否則就休想。」
許歡顏還是第一次踫到這麼不怕死的主兒,寧可舍命不舍財。
她一雙澄澈的大眼楮滴溜溜轉了一圈,怕他們還擰著不交錢,又加了一句,「我也不怕告訴你們,我是伽羅先生的使者,你們要想見他一面,總該讓他老人家看到誠意。」
不屑的冷哼,許歡顏直惱自己方才一時眼拙,竟然以為她終于劫到只肥羊。
「哎呀,老子還就不信了!」
牧袁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大步流星的走就將許歡顏拎了起來,與他直視。
「小丫頭,哥哥讓你回家睡覺去,你難道沒听懂?小孩子家家的,還知道出來打家劫舍了!」
牧袁現在渾身痛癢難耐,就算對方是個小孩子他也不能保證自己下一秒會不會把她甩出去解決一切。
「你丑,我不跟丑人講話。」
許歡顏定楮看了他一眼,旋即撅著嘴別開臉,好似多看他一眼都會灼傷她燦若星辰的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