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錦話音剛落,蘇行容的臉色便黑了起來。
棋盤上棋局已定,他已經無力回轉。
但是,他怎麼可能會輸。
而且,居然還是輸給了執白子且棋藝不精的晏錦。
他握住手里的黑子,愈發用力。
「在下願賭服輸。」蘇行容深深的吸了口氣,有些咬牙切齒地問晏錦,「不知,大想讓在下做些什麼?」
在一邊的晏寧裕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棋盤上的棋局後,又瞥了一眼晏錦。
只見她微微一笑,眸光似水,「我希望以後,我拒絕了的事情,蘇不要再為難我。」
「為難你,我什麼時候為難你了?」蘇行容幾乎是低吼出這句話。
晏錦看著蘇行容,露出一副無辜至極的模樣,「難道,今日賞花的事,不是蘇提出來的嗎?」。錯>小說
在一邊的蘇七听後之後,忍不住‘噗嗤’一聲的笑了出來。
今兒晏寧裕邀他們賞花,的確是蘇行容先提出來的。
蘇七剛開始還好奇,晏家園子到底種了什麼花,能讓自己大哥如此有興趣。
現在他才知道,他大哥所在意的花,原來是眼前的這一朵。
晏家嫡長女,晏錦。
少女的臉上雖籠著一絲稚氣,但她的確是生的漂亮。鼻翼挺直,唇瓣薄薄的,最奪目莫過于她那雙藍灰色的眼楮,里面像是盛了海水一般,清澈又無辜。瞧了,便讓人挪不開眼。
難怪,晏家的人皆說,她生的像大虞氏。
晏錦的生母大虞氏,當初可是京中赫赫有名的大美人。
蘇七從前見到晏綺寧的時候,便覺得晏綺寧長的很好。氣質清秀如蘭。可瞧見晏錦之後,才發現什麼叫靈氣逼人。
因為晏綺寧此刻盛裝站在晏錦身邊,卻依舊顯得暗淡,彷佛沒了顏色一般。
蘇七抬起手模了模自己的下顎,不由笑的更歡了。
「不錯,決定這件事情的人,是我。」蘇行容瞥了一眼人群里極不配合的蘇七,眉頭微挑,「可我沒有為難你。」
晏錦一臉為難的搖了搖頭,「看來在蘇眼里。強迫別人做不願做的事,見不願見的人,並不叫為難。」
蘇行容臉色極難看,他注意到晏錦話中的意思,又瞥了一眼站在晏錦身邊的晏綺寧。伸出他那雙修長的手指著晏綺寧說,「你回去吧。」
這下,輪到晏綺寧傻了眼。
她今兒特意起早,幾乎將屋子翻了個底朝天,才找出一件讓自己滿意的衣裳。她盛裝打扮。不過只是為了在蘇行容面前留個好印象。哪怕來日她不能嫁給蘇行容,能嫁給蘇家其他也是極好的。
可現在,蘇行容居然一臉嫌棄的讓她離開。
她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待遇。
晏綺寧氣的身子都在顫抖,這個人簡直太過分了。
晏錦听了微微一怔。她看了一眼身邊氣的欲要哭泣的晏綺寧,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說的還不夠直接。
她的確不喜歡晏綺寧,因為她認為自己的這個,心太過于惡毒。
但是。她方才說的那句話,卻是針對蘇行容講的。
她不願見到蘇行容。
可蘇行容似乎沒有听出來。
「蘇大哥既然讓你離開,你便離開吧。」晏寧裕眉頭皺了皺。有些不高興,「母親說你身子不適,回去多歇息一下,也好。」
晏綺寧緊緊的握住手里的絲帕,眼里全是委屈。
她站在晏錦的身邊,輕聲道,「長姐,我……」
蘇行容臉色鐵青,眼楮微微一眯,看著晏綺寧,卻沒有。
晏綺寧看著蘇行容的模樣,嚇的打了一個戰栗。
方才在西院的時候,蘇行容將晏菱清身邊的婆子踹進水池後,害的那個婆子差點被淹死了。可蘇行容卻說,是那個婆子自己玩水不失足掉下去的。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根本沒有在意周圍的人的神色。
婆子吃了大虧,差點送了性命,卻依舊不敢反駁半句。
因為,這個人是蘇行容,是蘇家的大少爺,更是太後身邊的紅人。
誰又敢得罪他。
晏綺寧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她瞪了蘇行容一眼,轉身便朝著西院跑去。
不過對于晏綺寧的舉動,蘇行容倒是一點也不放在心上。他將手里的黑子放在棋盒之中,對晏錦又道,「再來一局。」
「不來。」晏錦這次回答的很快,她從石凳上站了起來,看著蘇行容淡淡一笑。
蘇行容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像是極力在壓制自己的怒氣,「為什麼?」
晏錦微笑著道,「因為我不願意啊。」
蘇行容這次幾乎是低吼出聲,「你不願意?你不願意,也要陪我再下一局。」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怎麼可能會輸給晏錦。
他心智開蒙的比蘇家任何一個少爺都早,所以這些年蘇老爺子對他頗為寵愛。在他的記憶中,從未有一個人敢拒絕他的提議。
他不喜歡這種,掌控不了別人的感覺。
所以晏錦的話,讓他很生氣。
蘇行容有些不解,開始想剛才晏錦剛才在棋盤上是如何布局的。
「方才蘇您自己說了,若你輸了,便要答應我一件事。」晏錦拍了拍胸口,一臉害怕的瞧著蘇行容,「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蘇行容眉頭皺的厲害,「你什麼意思?」
「我已經贏了,我要蘇做的事情便是。我拒絕了的事情,你不能再為難我。」晏錦退後一退,「怎麼辦,蘇你好像要失言了……」
蘇行容︰「……」
蘇七听了,在一邊笑的差點彎了腰。
他第一次見到自己俊秀的大哥,在女孩子面前踫壁。
這京城中的貴族,那個瞧見他大哥的時候,不是一臉嬌羞。可眼前這位。不止躲的遠遠的,甚至還不想同他的大哥有來往。
蘇七突然明白,為何自己的大哥這次會特意挑這個時候來晏家了。
「蘇是君子,所以不會不算數的對不對?」晏錦恢復了初見時乖巧溫順的模樣,對抿著唇的蘇行容道,「東院的梅花雖不如西院的梅花開的好,不過在這里瞧著也是別有一番風味。蘇你可以在這里看一會,我就先告辭了。」
蘇行容冷冷一哼,卻沒有再說什麼。
晏錦笑了笑,抬腿便朝著亭外走去。
「站住。」蘇行容從石凳上站了起來。對著晏錦道,「我想問你一件事情。」
晏錦停下腳步,轉身看著蘇行容,有些疑惑的問,「何事?」
「我听寧裕說,你能模仿他人的字跡,這事是真是假?」蘇行容臉色雖然難看,但是言語卻十分的嚴肅。
晏錦听了之後,心里‘咯 ’一下。
她的確會模仿他人的字跡。這是她前世最引以為傲的地方。
連十三先生瞧見她模仿自己的字跡後,都搖頭說她所有的本事,大概都在寫字上了。
晏錦又想起,前幾日柳媽媽從祠堂那邊帶來過來的話。說是有人模仿晏谷殊的字跡。給晏谷蘭寫了一張紙條,指使晏谷蘭摔了晏家祠堂里的牌位。
這是大逆不道的事情,若晏谷蘭做了,肯定會被晏老太太重重的責罰。甚至。還有可能被趕去莊子上。
晏谷殊是晏谷蘭的哥哥,自然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陷害自己的。
這晏府中。能模仿他人字跡,又想要陷害晏谷蘭的,除了她之外,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了。
想到這些,晏錦為難的垂眸,半響後才道,「我練了許多年,也只會模仿父親的筆跡。不過稍微注意瞧,還是很容易分辨的。」
她說的極小聲,像是有些丟人一般。
蘇行容見晏錦的模樣,便不好繼續問下去了。
在一邊的晏安之跛著腿走到了晏錦身邊,想要同晏錦一起離開。
「告辭。」晏錦對蘇行容行禮後,又對晏安之一笑,便邀請晏安之一起離開了桃林。
等晏錦離開之後,蘇七才笑著走進亭內,瞧著棋盤上的棋子道,「大哥,你居然會輸給了執白子的人。當真是……意外。」
蘇行容從一邊的棋盒里,將白子拿了出來,想起晏錦方才執著白子的模樣,一臉郁悶。
明明,晏錦落子極慢,而且一直猶猶豫豫,為何還能布出如此精妙之局。
難道,晏錦是故意讓那個瘸子嗎?
可是瞧著,又不像是這樣。
晏寧裕神色有些尷尬,他輕聲安慰蘇行容,「我四叔撿回來的那個孩子,不止是個瘸子,連這里……」
晏寧裕指著自己的腦子,繼續道,「也有些傻。素素的棋藝一直精湛,會輸給那個傻子,也是她故意放水了。」
晏寧裕這麼一說,蘇行容心里好受多了。
晏季常的棋藝在京城里數一數二,連教授他棋藝的先生都說,晏季常是個厲害的人。
晏錦是晏季常的女兒,她的棋藝自然不會差到哪里去。
所以,輸給晏錦,也就等于輸給晏季常,他沒有什麼覺得丟人的地方。
蘇行容將自己手里的白子再次丟入棋盒,又對身邊的晏寧裕道,「你不是要折騰你那個三弟嗎?怎麼,他還沒有找到這里嗎?」。(未完待續……)
PS︰感謝zhutouhunao親的粉紅票,嗚嗚,好久沒有看見小粉紅了!今日起來看到有張小粉紅,吃飯香了,走路也倍精神了,一口氣爬了六樓,迅速寫了更新!
感謝塞上晨風親打賞的小扇子,抱住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