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聞惠說著,便紅了眼眶。
她一直以為自己偽裝的很好,卻不想竟被人識破。
她害怕……
她非常的害怕。
因為害怕,她現在面對晏錦的時候,竟不顧後果的將心里的想法說了出來。
明明對面的孩子,才十歲。
就算知道了,又能幫她什麼呢?
晏聞惠看著手里的信,更是覺得心中苦悶。
自從懷孕後,她心里的恐懼也越來越多。每一日每一個時辰,她都被那些恐懼折磨。
可在面對其他人的時候,她又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想著想著,晏聞惠便忍不住低頭啜泣。
晏錦沒有阻止晏聞惠哭泣,而是從袖口里掏出一方錦帕遞給晏聞惠。
有時候,心里積累的情緒太多,只有哭泣才能發泄出來。
過了一會,晏聞惠才斂了哭聲,拭掉了眼淚,「我……對不住,我失禮了。」
「三姑母這麼說太見外了,我知道你委屈,哭一哭也是好的。」晏錦略擔憂地說,「不過往後,三姑母還是不要哭了,對月復中的孩子不好。」
晏聞惠哭聲立即一頓,開始試著將眼里的淚水逼回去,似乎很怕因為自己哭會影響到月復中的孩子。
晏錦坐在一邊,將晏聞惠的動作,悉數看在眼里。
晏聞惠方才說,她肚子里的孩子,或許保不住。
可是晏錦看著晏聞惠的樣子,似乎很喜愛這個孩子……
既然喜歡,為何會保不住?
晏聞惠將信函收了起來,看著晏錦道,「四哥寫給安之的信,為何會在你手上?還有,你為什麼會知道。四哥寫給我的信上,說了什麼?」
晏聞惠將自己凌亂的思緒理清了之後,有些疑惑的看著晏錦。
眼前的孩子,當真只有十歲嗎?
為何,竟能將她看的如此透徹。
「因為那封信,是我寫的。」晏錦帶著歉意對晏聞惠道,「對不住,三姑母你瞧了這信也知,若是你不回晏家,四叔怕是會去旋家。若是鬧起來……到時候丟的不止是晏家的顏面,還會傳出對你和四叔不利的話。」
晏聞惠听了,心里‘咯 ’一下。
因為,她知道晏錦說的都是真的。
她那個哥哥向來心疼她,而且又是一個暴脾氣。若是他生氣做事,是不會顧及事情帶來的後果的。
晏錦見晏聞惠似乎不,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了書桌邊上,提起狼毫筆在宣紙上寫了幾個字後。再將宣紙遞給晏聞惠。
晏聞惠接過晏錦遞過來的紙張的時候,看著上面熟悉的筆跡,微微一怔。
當真是……極像。
她需要很認真看,才能分辨出這字跡。是贗品。
晏聞惠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宣紙揉成一團後,才開口,「我方才的話……」
「三姑母。方才的話,你千萬不要同四叔講。」晏錦眉頭微微一蹙,「不過。四叔怕是已經知道你有了身孕的事情,而且,還不止這些……」
晏聞惠微微一怔,她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道,「怎麼會,我一直讓二爺保密,二爺不會將這件事情說出去的。」
「三姑夫不會說,可不代表別人不會說。旋家上下,可是有幾百口人。」晏錦抬起頭看了一眼晏聞惠,又道,「三姑母,你可願意信我?」
晏聞惠听了晏錦的話,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眼前的孩子太小了,小到她都不知道,該不該讓晏錦知道這深宅的險惡。
她小的時候和晏季晟因為沒有生母的保護,所以很早便知,人心的險惡。晏聞惠以為自己避開晏老太太的目光,便能安穩的過一輩子。
後來她才知道,她身為晏家的姑娘,又怎麼可能過上安穩的日子。
晏聞惠緊緊的撰住手里的宣紙,沉默不語。
晏安之居然願意將這封信交給晏錦,那個孩子……居然願意晏錦。
罷了……晏聞惠知道自己已經入局,而且她也不想從這個局里走出來。
晏安之不會害她。
那個孩子,自小便將她當做親人。
過了許久,晏聞惠才嘆了一口氣,對晏錦說,「我信你,不過……這事你誰也不能告訴,知道嗎?」。
晏錦乖巧的點了點頭,「三姑母你放心,我自然不會告訴外人的。」
晏聞惠從前便听說,虞老太爺是西域人,所以從不什麼,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廢話。
他認為那些話,不過是那些沒教養的破落小家族,舍不得花費銀子給女兒請女師,胡謅的謊言。
大燕皇家,哪個公主,不是自小被養的知書達理。
所以,虞老太爺花費了重金請了女師來教自己的女兒,而且虞家的女子自小便學習打理生意,比同齡人更為理智。
後來,她遇見了大虞氏,便知這件事情絕非傳言。
大虞氏不止琴技精湛,做事更是十分的冷靜,而小虞氏雖然不如大虞氏聰明,但是處事也十分的果斷。
晏錦是大虞氏的孩子,現在又被養在小虞氏身邊,自然是用虞家人的方式來養的。
而且,她手中的紙張也在提醒她,這個孩子絕對不是她看到的那樣簡單。
只是看一眼,就能將字跡模仿的惟妙惟肖……這樣的本事,當真是厲害。
「你對二爺的事情,知道多少?」晏聞惠對晏錦正色道,「你且說說看?」
晏錦想了想,才道,「三姑夫是大理寺少卿,一直被寺卿大人當做左右臂膀。而且……三姑夫是旋家,官職最高的一位。」
「嗯。」晏聞惠點了點頭,苦笑著說,「你三姑夫雖是旋家官職最高的一位,但是在旋家的地位,卻是最低的一位。所以,我不信他……你應該也知,我是你三姑夫的第四位妻子。他之前的三位妻子,都沒有為他誕下子嗣,所以旋家二房到現在都沒有任何血脈。」
晏聞惠這樣一說,晏錦眉頭也不禁微微一皺。
的確,旋家二房如今的血脈,太過于薄弱。
旋二爺貴為大理寺少卿,大燕朝的正四品大員,若是沒有子嗣來繼承他的大業,將是莫大的遺憾。
而且,晏聞惠方才卻說。旋二爺並不能成為她最信賴的人。
「我還未嫁入旋家之前,便知你三姑夫去世的那三位妻子。眾人皆說,是你三姑夫手上沾了太多的血,所以老天不願給他留下子嗣。」晏聞惠說到這里,忍不住又撫模了一下自己微微隆起的小月復,「連我,曾經也這麼想。可是現在我才知道,我錯的有多離譜……老天怎麼可能會注意到這些,一切……都是惡人的別有居心。」
晏錦听晏聞惠這麼一說。不禁道,「莫非?她們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人殺害?」
晏聞惠笑著看了一眼晏錦,也不反駁。
見晏聞惠露出那樣的眼神。晏錦便知這件事情是真的了。
這深宅之內,若是太過于善良,被人陷害至死,早已是稀疏平常的事情。尤其是旋家那樣的老牌世家。後宅之內不知掩埋了多少冤魂。
「三姑母這些日子,可是听見了什麼?」晏聞惠琢磨了一會,「這些事情。若是想要瞞住,是不該被你知道的。」
晏聞惠又嘆了一口氣,她又何嘗不知這些。
旋家將旋二爺從前那三位妻子的死因瞞的很好,所以她嫁入旋家之後,根本一點也不知道這些消息。
她除了要躲著長房的人,便是要翼翼的應付旋二爺。
每一日,她都過的十分辛苦。
晏聞惠垂眸,盡量將心里的恐懼壓了下去,「我剛有身孕的時候,長房的人似乎便不高興,當時我便覺得有些不對,可是到底是哪里不對,我也說不上來。這段日子,我一直睡不好,總覺得有人想要害我,因為我的膳食里,出現了紅花……剛開始,我同二爺講,有人要傷害這個孩子,可二爺不信……」
「他不信我……」晏聞惠說到這里,眼里又止不住落了下來,「從那個時候起,我便知我不能依靠他,他也不值得我去。就在前幾日,我去小佛堂上香,結果卻不丟了鐲子。那個鐲子不值錢,丟了也不打緊。只是,那是我哥哥給我留下的,所以我不得不回去……」
晏聞惠開始慢慢地回憶那一日她遇見的事情。
那天的天氣和現在一樣冷,凍的她渾身難受。
晏聞惠將披風攏緊一些,朝著小佛堂走的步子也越來越快。
等快到小佛堂的時候,晏聞惠對身邊的人道,「你們在這里等我,我馬上就回來。」
晏聞惠整日被身後的人跟著,也覺得有些厭煩。
她獨自去佛堂里尋找鐲子,也可以好好的松一口氣。
在旋家的日子,讓她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婆子和丫鬟們對視一眼後,點了點頭,「奴婢知道了。」
晏聞惠松了一口氣,抬起腳便進了小佛堂。
旋家的小佛堂並不大,這是當年旋老太太特意命人修葺的小佛堂。晏聞惠從前從不信神佛,可現在她卻不得不將自己和孩子的性命,托付在這些根本看不見的佛身上。
似乎只有這樣,她才會覺得自己還有活著的希望。
她剛進了小佛堂,便听到小佛堂內傳來兩個婆子的對話。
兩個婆子說的正起勁,根本沒有注意到晏聞惠進了小佛堂。
「你肯定不知道二爺那三位太太,到底是怎麼去世的……我跟你說……再過一段日子,我瞧著現在這位二太太,也會跟著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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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卡文啊QAQ
熬了一夜,才寫出來3000字。
嗚嗚嗚,親們原諒我吧,我的腦子越來越不夠用了。
自己設的局,QAQ抽光頭發也要寫完啊。
淚流滿面~~~~~
我要去買生發液了。
今天還有更新,大概會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