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大夫很快也注意到了這個人。
他順著晏錦的目光望去,然後微挑唇角,「這是……私會呢?」
重大夫的話,讓晏錦有些哭笑不得。
他們怎麼敢做這樣的事情?
若是被三叔知道了,兩個人都會倒霉。
眾人皆以為晏家三爺是晏家最和善的人,可事實卻是恰恰相反。
他們看到的,無非是表面的東西。
晏三爺對待身邊的侍衛,十分的苛刻,沒有半分縱容。
若是稍微做的不好,他們便會被趕出晏家。
可他們在晏三爺身邊呆太久了,知道晏三爺不少的事情。他們被趕出晏家,自然也就意味著——死!
只有死人,才可以保住秘密!
這些人自小跟在晏三爺身邊,模仿晏三爺的行為舉止等等。連嗓][].[].[]音,也必須和晏三爺一樣……所以這群人里,每一位都十分擅長口技。
他們擅長模仿,每一個他們熟悉的人的聲音。
晏錦從前倒是不知道這群人的存在,因為他們的行蹤神出鬼沒,處事也很低調。直到,昔日父親去世後,她才知道,原來晏家還養著這麼一群人,一群和三叔一樣深不可測的人。
只是,晏錦有些糊涂,青山是三叔的貼身侍衛,為何會出現在東院呢?
晏錦又多看了一眼那一抹灰色的身影,然後露出一個淡淡地笑,「重大夫。你聞見胭脂的氣味了嗎?」。
「胭脂?」重大夫皺了皺眉頭,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還真有胭脂的香味!」
晏錦笑著微微頷首,看著那一抹灰色的身影,半眯眼。
二嬸身邊的紀媽媽,和三叔身邊的青山,一起出現在東院中。
瞧著紀媽媽的樣子,似乎和青山一樣慌張。
晏錦在晏惠卿給她送來青梅糕的時候,便知道紀媽媽也是三叔身邊的人。
現在二嬸的一舉一動,都被三叔知道的透徹。
前世。她太不記得這位紀媽媽。最後到了西院沒有。可現在晏錦清楚地知道,這位紀媽媽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
重大夫見晏錦不,又十分肯定的說,「這一定是私會!」
晏錦眉眼里帶著淺淺地笑意。「是嗎?」。
「嗯!」重大夫指著。快要消失在他們眼前的紀媽媽說。「比剛才那位姨娘打扮的精致多了!」
晏錦沒有再,而是繼續給重大夫領路。
她現在外表也不過是個小姑娘的樣子,哪里能和重大夫在這里討論。紀媽媽和青山,是否在私會。
重大夫跟上了晏錦的腳步,卻沒有看出晏錦已經分了心。
紀媽媽的丈夫名青竹,從前是跟在晏老太爺身邊的侍衛,只是據說後來生了一場大病,便丟下紀媽媽和兒子青文去了。但是,晏老太爺念在他,曾為了晏家做了不少事,所以便讓紀媽媽繼續留在晏家做事,而青竹的兒子青文,自小也和父親一樣,跟在晏老太爺身邊!
青竹的事情,因為太過于久遠,所以晏錦也只是听說。
唯一讓晏錦覺得奇怪的,便是向來薄情的晏老太爺,居然會讓紀媽媽和青文繼續留在府中。紀媽媽或許還能說的,可青文……他卻不擅長口技,武藝也不出眾。
青文,對晏家並沒有太大的用處。
重大夫淡淡地笑了笑,「原來,清平侯也會養這些人!」
重大夫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讓晏錦不禁挑眉,問道,「養什麼人?」
重大夫倒是不避諱這些,繼續道,「西域那邊的一些貴族,會養不少的侍衛。但是這些侍衛,每一個都同主人身形相似,連嗓音都一模一樣。他們與其說是侍衛,更像是死士。一旦主人有危險,他們便會獻出性命……因為他們長的像主子,所以,關鍵的時候,他們還可以用來欺騙世人,好讓主人‘金蟬月兌殼’。」
重大夫說完這些之後,又同晏錦講了不少關于西域的事情,每一件都听的晏錦津津有味。
等進了玉堂館後,重大夫停了話題。
他瞧著綠玉牡丹半響,然後才稱贊不絕,「晏,你當真厲害……你是怎麼養活這些綠玉牡丹的?」
晏錦讓重大夫進了屋內,才慢慢地說,「瞧了幾本書,書上寫的。」
重大夫抽了一口冷氣,然後捧起茶盞啜了一口後,才繼續問,「什麼書?上面居然寫了怎麼培育綠玉牡丹的方式?」
重大夫說完之後,看見晏錦心不在焉的神色,才覺得失儀了。
他一直追問晏錦如何培育綠玉牡丹,卻忘記了晏錦的母親如今尚在病中,他替人扶了脈,卻一直沒有開藥方。重大夫意識到這點後,立即站了起來,打開藥箱。又讓人磨了墨,迅速的在紙張上寫下了不少藥名……
「晏可有信任的人?」重大夫將藥方遞給晏錦,又道,「太太的藥里被人做了手腳,我擔心會有第二次。若是不放心的人,還是不要再用了!」
相比剛才在怡蓉院刻薄的口氣,重大夫現在便客氣了許多。
晏錦接過藥方,對屋外喚了一聲,「阿水!」
很快,阿水便挑起珠簾走了進來,福身道,「,奴婢,在!」
「你將藥方拿給輕寒,讓輕寒親自煎藥!」晏錦將藥方遞給阿水後,又道,「現在便去!」
阿水笑了起來,黝黑如墨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白,「奴婢,馬上,去!」
阿水將藥房緊緊地撰在手里,然後抬起腳便朝著屋外走去。
重大夫挑了挑眉,神色里帶著幾分驚訝。「將讓太太屋里的人煎藥,不怕……又出事麼?」
「輕寒不會!」晏錦斬釘截鐵,然後捧起茶盞,淡淡地說,「父親會處理好的!」
重大夫見晏錦這樣說,便不再繼續追問下去。
他知道,晏錦並不傻,而那位晏季常晏大人,更不是泛泛之輩。
今兒的事情,怕是激怒了那位晏大人了。這往後晏家宅子里。倒是會有些熱鬧。
重大夫想著,便露出一絲笑。
他是個喜歡熱鬧的人。
而此時的怡蓉院內,季姨娘正跪在前庭的青石地上,眼里噙著淚。
她微微翕動唇角。卻不知該說什麼。
季姨娘緊緊地撰緊手里的錦帕。垂眸卻發現。錦帕上繡的,早已不是她喜歡的紫菀花。那是一朵嬌艷的玉蘭……不知為何,她隱隱覺得惡心。幾欲作嘔。
又是玉蘭,又是白玉蘭……
季姨娘的扯破了錦帕,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繼續跪的筆直。
她知道,自己不能離開這里。
她若是離開了,來日若是見不到孩子,該怎麼辦?
屋內的晏季常沒有再走出來,方才他只淡淡地丟下了一句︰你走吧!便沒有在說其他的,他進了屋子,似乎一點也不擔心她的身子,在炙熱的烈日下會不會暈闕……
原來,晏季常也有如此刻薄的時候。
季姨娘的抬起頭,望了望天……
只見烈日刺眼,而遠處的雲朵,像是一團團棉花似的。
她記得她被賣為奴那一天,天空也是這樣,烈日曬的她抬不起頭來,那時她快要餓死了,身上的水像是被抽干了一樣。她想活著,可她的那幾位哥哥,只想將她賣掉。
賣了她,才有銀子,有了銀子,才能買東西吃。
她那時連哀求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她的嗓子像是被什麼東西塞住了一樣,哽咽的難受。她就這麼癱軟的蹲在牆角下,手里抓著一根長長的狗尾巴草,神色茫然的看著周圍來來往往的人。
有人走過來,抬起她的頭,又扯開她的嘴,像是看牲/口一樣的,查看她的牙,最後又搖了搖頭,頗為惋惜地說,「便宜是便宜,就是長的不怎麼樣!」
那個時候的她,不太懂那些人話里的意思。
直到,後來……
天色到了傍晚,她有氣無力的看了一眼身邊面黃肌瘦的哥哥,輕聲地說,「哥,我們,回家吧!」
「回家?」哥哥像是發瘋一樣站了起來,狠狠的踢了她一腳,大聲的吼,「家?我們哪里還有家,你這個沒用的東西,長這麼丑,連芙蓉院的人都不願意買下你……沒用的東西……」
她縮成一團,隱隱約約听見哥哥說,芙蓉院。
那個地方,她知道。
從前,她在街邊賣豆子的時候,便瞧見不少華麗的馬車,經常出入那個地方。而芙蓉院的樓上,總是站著各種濃妝艷抹的女子,她們時而妖嬈,時而清純,嗓音宛如黃鸝一般動婉轉。
那個地方,有許多的胭脂味。
可是,她們喜歡買小貨郎的胭脂,卻很少買她的豆子。
哥哥踢她的力氣越來越大,似乎恨不得將她踢死,這樣季家便會少一個吃飯的人。那時,她想哭,可眼淚卻怎麼也流不下來。
這是她的親人,在這個時候,卻恨不得她死。
她到底是做錯了什麼呢?
她到現在,都想不明白。
季姨娘揉了揉酸澀的眼角,然後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那一日,她以為自己要死了……
可就在她快要選擇放棄的時候,有一輛華麗的馬車緩緩地停在了他們的面前。她抬起被血遮住的眼眸,隱約的看見一個男子,慢慢地走了過來。
他的聲音可真好听,連訓斥人,都是那麼吸引人,「你們,這是在做什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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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若不是想陪媽媽過生日,也真的不想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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