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錦緩緩地閉了眼,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能壓抑住腦海里,那一片慘烈的回憶。
她不敢去想,就像是記憶深處,最不願去出觸踫的傷口。
似乎,只要輕輕地踫一下,便會鮮血淋淋。
一瞬間,晏錦的腦海里閃過無數個念頭,她渾身像是失去了力氣一般,扶著石桌慢慢地坐下,想要靜一靜,理清腦海里的思緒。
她怎麼也沒想到,會在此時知道前世一直想知道的真相。
她曉得了這件事情的起因後,竟又覺得有些懊惱和可惜。
沈硯山將魚放好後,又轉身看著晏錦若有所思的樣子,瞧著竟有些寂寥和可憐。
他想了想,才將魚竿收起,走到晏錦身邊坐下後,柔聲道,「你從前,見過這張圖紙?」
晏錦輕輕地搖了搖頭,然後抬眼看著亭外的月色!此W@時,不知從哪里吹來的幾股小風,將白色的紗幔吹地‘呼呼’作響。晏錦神色里,越來越頹廢,「我並未見過圖紙,但是……」
晏錦頓了頓,垂下了眼眸,「我見過天池修建成功的時候!」
大燕朝這段日子雨水過多,京城的街道上,總是布滿了不少的水!工部為此修建了不少的渠道來疏通,可無論工部想了多少法子,每年雨季的時候,街道上依舊能見到不少的水。
曾有人說笑說,雨季來的時候,京城里隨處可見小舟。
雖然有些夸大。但是若是雨水太大,京城里的確是寸步難行。若一定要強行出門,便要準備幾身衣裳!
所以後來,工部想了一個辦法,便是在京城的京郊外,強行修建一座蓄水的水庫,而因為這座水庫既可以用來灌溉京城外的莊子上的地,又可以在雨季來臨的時候,將雨水強行引導進水庫內,所以後來。這座水庫便被人稱作天池。
晏錦看著手里的圖紙。上面清晰地寫了幾個水庫的備用名,而其中一個便是天池。
她看著,又有些啞然。
「唔,是嗎?」。沈硯山聲音和緩地瞥了一眼晏錦手里的圖紙。又道。「前些日子工部將這張圖紙送到我手里來。我是不太想插手這件事情的!不過,若是我不插手,這張圖紙。怕是就會到晏大人的手里了!」
晏錦在听了之後,心里咯 了一下。
她張了張口,卻依舊沒有說出話來。
她的腦海里早就亂成了一團,而那雙白皙縴小的手,也慢慢地攥成了一個拳頭。
晏錦想了一會,才對沈硯山道,「天池,不能建的!」
沈硯山將左手放在石桌上,撐著下顎,然後右手拿出一本放在不遠處的公文,慢慢地翻開後,才漫不經心地說,「為何?」
「會出事!」晏錦咬緊了下唇,眉頭也越皺越深,「它的破綻,太多了!」
沈硯山听了之後,本來翻著公文的手,慢慢地挪到了額角,「這麼容易看出來?」
晏錦抬起頭,看著沈硯山揉著額角的樣子,有些不忍心地說,「不是,這張圖紙,看起來的確是完美無缺。但是,等天池建成的時候,便會出亂子了!世子,這天池,是萬萬不能建的!其實解決京城里的雨水,還有其他的法子,只是會比修建天池,更耗銀子……」
前世,天池那邊出了事之後,晏錦便私下想過,若是她是修建天池的人,在天池決堤的時候,該怎麼來解決接下來雨水給京城帶來的亂子。
她想了許久,最後又翻閱了不少古書,才從前朝的建築圖里,找到了解決的方案。
只是這個辦法,會消耗不少的銀子。
那時,她還曾想自己的想法,告訴十三先生。
結果十三先生十分詫異的看著她,過了許久才道,你不愧是他的孩子。
晏錦當時無奈的搖頭,她父親雖然在工部許久,可也從未告訴過她這些事情。
她當時只是想著,要怎麼解決這些雨水的問題,而並非想其他。
法子雖然可行……可銀子……
沈硯山揉著額角的手頓了一頓,聲音依舊溫和,「若一定要建呢?」
「這……」晏錦看著手里的圖紙,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硯台。才緩緩地將手里的圖紙的一角鋪在石桌上,然後拿起親自研墨後,又看著放在沈硯山手邊的狼毫筆說,「得罪了!」
她用左手將袖口撩開一些,露出那白皙如羊脂玉的皓腕,在月色下,她的肌膚瞧著十分的柔和,宛如絕世的美玉。晏錦沒有注意到沈硯山的眼神微變,而是繼續拿著狼毫筆,在圖紙的一角,慢慢地修改了起來。
她的畫技並不差,尤其是在繪描圖紙上,更是有模有樣。
晏錦將狼毫筆沾了幾次墨,繼續修改了幾個地方後,又瞧了瞧一會,繼續將左手上的幾個地方修改了!過了一約模一炷香,她才將狼毫筆放下!
她顯然是累壞了,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晏錦將圖紙遞給沈硯山道,「若是這樣改,應該不會出現決堤!只是,修建起來,會更復雜!」
沈硯山將揉著額角的手放下後,去晏錦的手里接過圖紙。只見圖紙上,不下十處細微的地方,都被晏錦徹底的修改過了。
他的眼神越來越暗,最後唇角勾起的弧度,也消失地干干淨淨。
晏錦每一處修改的地方,都是天池的破綻。而且,這些破綻,細小到根本沒有人會,可她從未給見過天池的圖紙,只是見過天池修建成功的那一日,又怎麼可能會這些地方?
沈硯山沒有說話,只是神色有些凝重。
晏錦心驚膽戰的看著色眼神,以為自己沒有修改對,又添了一句,「其實,我修改的,也不一定對!只是,右下角那塊,是一定要改的!當年,天池便是從哪里決堤的!」
「是嗎?」。沈硯山抬起頭來看著晏錦,那雙眼竟比這黑夜里的夜色,還要黑上幾分,「你是怎麼知道,左上角這塊的破綻的?誰告訴你的,是晏大人?還是……其他人?」
他的嗓音十分的冰冷,和平日里的他,判若兩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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