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錦微微一怔,然後悲傷的情緒,也換成了緊張。
她一向都知道,沈硯山和她是不同的。
前世的她和沈硯山沒有任何交集,而她知道沈硯山這個人,也不過是在別人的言語里。
有人說,他如何的自大、毒舌、粗鄙、身子殘缺……
亦有人說,沈硯山是如何的年少有為,將西域不少小城,都玩弄于鼓掌之中。最後,更是讓他們,對大燕朝俯首稱臣。
她听過他許多的事情,卻很少听人提起,這個人在感情上的消息。
晏錦緊緊地抿著下唇,目光有些游離。
沈硯山將手收了回來,撐著下顎,饒有興致的看著晏錦的動作。
他從前,從未想過娶妻這件事情。
連程老將軍私下都埋怨,說他的太眼光太高,定是想要月上的嫦娥.
+du.
沈硯山那會只是笑笑,並未解釋。
其實,感情這種東西,對他而言虛無的很。
不是他眼光高,亦不是他妄想找個傾城的絕子。
他想要的,便是適合自己的人。
譬如,晏錦就很適合。
起初,這個念頭從他的腦海里閃過的時候,沈硯山倒是被自己驚了一下。本來晏溫婉有求于他,想要讓他幫忙的事情,也變得無疾而終。
晏溫婉的確可憐……而他也的確需要找個人來所謂的沖喜。
但是有了晏錦,他和晏溫婉的交易。也不需要繼續下去。
他,不想讓晏錦,受任何一點委屈。
今兒傍晚的時候,重大夫憂心忡忡的跟他說,「世子,的身子,怕是不行了!」
沈硯山那會將紙條收好,輕聲地問,「還有多久?」
「還有不到三個月,哪怕將老將軍帶回來的藥材都用了。最多也就半年!」重大夫戰戰兢兢的回答。「其實,世子你是一定要定親的,不如……京城里都在傳,你和薄家十二小姐要定親了。我想。薄相既然沒阻止消息傳出去。怕是也默認了這門親事。你可以考慮一下!」
沈硯山皺眉。「什麼時候的事?誰傳的!」
重大夫愣了愣,才解釋道,「今日定國公同老將軍去了薄相府上後。便……便傳開了!」
「無稽之談!」沈硯山不用想,便明白父親為何會陪著義父去薄相府上了,他眼里閃過一絲不悅,「你去讓人將許副將請來府中!」
重大夫對于沈硯山的反應有些驚訝。
對于謠言這種事情,沈硯山從不會放在心上。
哪怕,昔日有人傳沈硯山身子殘缺,沈硯山都沒有介意。
可今日……
重大夫想了想,又說,「世子你準備怎麼?」
「定親?」沈硯山像是沒有听到重大夫的話似的,然後拿起桌上的紙條,悠悠地說,「其實,也不錯!」
重大夫︰「……」
沈硯山沒有同重大夫多做解釋,而是換了衣裳後,便急匆匆的朝著虞府來了。
不知為何,他怕晏錦會誤會。
他從未留意過什麼薄如顏又或者是厚如顏……這些人,從未入過他的目。
他想了許久……
他從不是什麼好人,對于晏溫婉雖然有同情之心,但是卻不能撼動他心里的想法。
他不會委屈自己,亦不會委屈自己的心上人。
他的心上人,是晏錦。
從晏錦挑開濃密的梨花枝,慢悠悠地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她便落在他的心上。
在他記憶里,那一片白皙如雲絮的梨花樹叢里,住著一個她。
他想明白了,便也知道今夜該如何做。
「唉!」沈硯山見晏錦不說話,便嘆了一口氣,低聲詢問,「我要怎麼做,素素你才會答應呢?」
晏錦的心在听見這句話後,‘咯 ’了一下。
她一臉錯愕的看著沈硯山,翕了翕唇,卻怎麼也沒說出話來。
沈硯山這個人,向來怕麻煩,且自尊心特別高。
而他方才的話,居然是低了頭。
晏錦從未想過自己和沈硯山要有什麼,更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更能看見沈硯山低聲下氣的討好一個人。
她本來混沌的腦海,此時更是亂成了一團,下意識便月兌口問出,「答應什麼!」
「我方才說了,我不喜歡你同我裝傻!」沈硯山抬起身子,往晏錦身邊探了一些,「我們的親事,你可答應?」
沈硯山說的理所當然,讓晏錦啞然。
晏錦無法想象,她和沈硯山成親……
她琢磨了一會,才道,「可你,不是已經定親了嗎?」。
「唔?」沈硯山听了之後,十分耐心的想了想,過了許久,他的言語里帶了幾分無奈,「前世定的親,我怕是沒有辦法去退了!我……不知道怎麼!」
晏錦︰「……」
她抽了抽嘴角,「我說的是,你如今!」
沈硯山愣了愣,不解地說,「我如今?我何時同你說過,我現在定了親?」
晏錦突然覺得,自己像是誤會了什麼。
的確,沈硯山這一世從未定親。
她糊涂了……
「你也快及笄了!」沈硯山聲音輕柔,「若你介意,我們可以先定親!」
沈硯山靠的很近,晏錦抬起眼,便能看見沈硯山俊美的容顏,以及臉上細小的絨毛。
她這樣想著,心里便像是火燒一般……熱的厲害。
沈硯山站了起來,走到晏錦身邊,然後俯低身子,將手放在她未佩戴飾品的發絲上。
晏錦下意識垂下眼眸,卻也沒有反抗。
雖然從前,父親也曾揉過她的頭發,但是這種感覺不一樣。
對于沈硯山,她不討厭,不排斥。
沈硯山俯身在她黑色如墨的發絲上輕輕一吻,像是蜻蜓點水一般,無聲無息。
晏錦的脖子變成了粉色……渾身灼熱的厲害。
沈硯山看著晏錦露出的手腕上戴著的手鏈,聲音里帶了意一絲笑意,「你不回答,我便當你是允了!這幾日,京城里的事情,我會解決!上元節燈會,我會在灕河湖畔等你,你到時,記得來!」
他抬起手,從袖口里取出一樣東西,又再晏錦的發絲上撫模了一下,才笑著走到窗戶邊上,輕輕的推開窗,悄然離去。
沈硯山走的時候和來時一樣,無聲無息。
若不是空氣里,還殘留著他身上墨香,晏錦都要以為,她是在做夢了。
過了許久,晏錦才回過神來,喃喃自語,「灕河?」
她抬起手,下意識想撫模方才被沈硯山踫的發絲,卻踫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未完待續……)
PS︰第二更。
PS︰說下,世子和晏溫婉這世從未定親,在晏錦坦白自己重生的時候,世子已經說了這件事情了。
可能太久了,大家不記得了!
還有,我得替世子解釋一下,前世他和晏溫婉定親,是有原因的。
至于為何,後面我會寫出來。
晏溫婉的心上人,也不是世子。
說起來,世子也挺悲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