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爺這一暈,嚇的他身邊的小廝更是手足無措了。
他們急急忙忙的將沈三爺扶起,便要朝著屋外走去。
沈三爺向來身子骨虛弱,如今受了刺激,自然心緒不寧……
若是不找大夫及早醫治,怕是會出問題。
此時,晏錦從院外匆匆地走了進來,在看見這一幕後,便對沈三爺身邊的小廝說,「若各位不嫌棄,便讓三爺去東院的廂房里歇下吧,我已經喚劉大夫替他扶脈!」
如今沈三爺這個情形,的確不宜久拖。
從晏家長房到沈家,路途雖不遙遠,可眾人卻依舊怕沈三爺在途中出事。
到那時,誰能擔得起這個責任呢?
沈三爺的貼身小廝是見過晏錦的,也知晏錦和沈硯山定了親,更是和沈蒼蒼交好,于是他想了想,便同意了。
<晏錦抬起手,便讓阿水領著他們去了東院的廂房。
晏季常緩緩地從屋內走了出來,看了一眼晏錦後便皺著眉頭,聲音也有些沙啞,「素素!」
「爹爹!」晏錦笑了笑,神色淡然,「你別生氣,我知道怎麼做,晚些我再來給爹爹賠罪!」
晏錦笑的坦然,晏季常的一腔怒氣,此時更是變成了無奈。
他又怎麼不懂晏錦的心思。
沈三爺在晏家長房暈,若是出了什麼事情,自然是他的不是。沈三爺千錯萬錯,丟了性命。便是他的錯……
晏錦也是擔心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所以才特意來他的書房,看看情況。
晏季常想著,心里更是內疚的厲害。
他走到晏錦身邊,神色里有幾分慚愧,「是爹的不是!」
「怎麼會?」晏錦看著晏季常,又道,「這種事情,誰也猜測不到。爹爹你不要自責,你從未做錯過什麼事情。只是……」
晏錦說到這里頓了一頓。「若是爹爹覺得內疚,改日和我對弈幾局可好?我這段日子,可進步了不少!」
晏季常一直忙著工部的公務,有的時候甚至連家都不能回。見晏錦的次數。也比往日少了許多。從前。他閑來無事的時候,晏錦也的確喜歡和他對弈,女兒的棋藝不好。每次還會耍賴,到了最後干脆直接睡在棋盤上。
晏錦貪睡,所以很多時候,他也不好去打擾。
听了晏錦的話,晏季常點了點頭,「好!」
晏錦笑眯了眼,又和晏季常隨意說了幾句話,便領著香復朝著廂房走去。
晏季常看著女兒的背影,又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他終究是不夠強大,才會讓女兒如此勞累。
他內疚,卻又感到無可奈何。
彼時,晏錦和香復進了廂房小院等了許久,劉大夫才從屋子里走了出來。
他見到晏錦,行禮說,「見過小姐!」
「劉大夫不必多禮!」晏錦看了一眼屋內,才淡淡地說,「三爺的病情如何了?」
劉大夫低聲道,「沈三爺是怒極攻心,歇息一會便好。我已經開了藥方,等會讓三爺服下,便可以回沈家了。只是……」
「只是什麼?」晏錦抬起眼,看著劉大夫,「你但說無妨!」
劉大夫又說,「只是,三爺不能再動怒了,他的身子太虛弱了,若是再動怒……怕是會出事!」
劉大夫沒有說的太直接,但是意思晏錦卻已經知曉。
若是沈三爺再和父親起爭執,怕是會氣血翻涌,最後猝死。
那個時候,便一切都是晏家長房的錯了。
薄相,的確聰明。
晏錦想了想,才點頭對劉大夫說,「辛苦劉大夫了,這里我來看著便好,只是煎藥得再勞煩你親自去了!」
「小姐客氣了!」劉大夫雙手作揖,「這是我應該做的,我現在就去煎藥!」
等劉大夫退下之後,晏錦眼里的神色,才愈來愈濃。
她的眼神,像是沾染了墨汁一般,濃得化不開,粘稠至極。
連站在晏錦身邊的香復,都被晏錦眼里的氣息,驚的神色凝重了起來。
這件事情,的確麻煩。
晏錦閉著雙眼,縴秀的眉微微蹙起,片刻之後才緩緩地睜開眼楮,雙瞳里的暗色,也慢慢的散開。
過了許久,晏錦才低聲吩咐,「香復,你去告訴屋子里的人,若沈三爺醒了,便來告訴我!」
「小姐,你這是要見沈三爺嗎?這……」香復有些擔憂地看著晏錦,「會不會不太好?」
晏錦笑了笑,「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沈硯山在外,還在擔心她為京城里的事情會用不下膳,她又怎麼不能為沈家多著想一些。
沈三爺被人蒙蔽,她也總不能真的要了沈三爺的性命。
只是,晏綺寧……
她這個妹妹啊,怕是真的留不得了。
執迷不悟。
香復見晏錦說的固執,只好點了點頭從屋子里退了下去。
等香復離開後,晏錦才暗暗的嘆了一口氣。
這一盤棋,薄相下的很好。
昔日,沈三爺對她生母的虧欠,導致現在沈三爺將這份虧欠彌補給了晏綺寧。
沈三爺和沈蒼蒼一樣,都被護的太好,而不知道後宅其實和前朝一樣,都是十分的凶險。他以為他現在做的是善事,卻不想換一個角度來看,他做的卻是孽。
父親向來是個沉穩的,可因為沈三爺讓她受了委屈,便言語有些刻薄了。
沈三爺雖然知道錯了,卻依舊希望晏家給晏綺寧一條生路,最後更是被刺激的暈了。
若是沈三爺出了事,這謠言怕是會傳的更難听。
那時,她和沈硯山的親事,怕是也不能繼續了。
連帶著沈家的人,對她和晏家長房的人,怕是也會有些怨恨。
薄相如今的動作,無非是想逼晏家長房必須接回晏綺寧……
晏錦想了許久,覺得薄相既然如此想,她便如了薄相的意。
與其拒絕了晏綺寧回府後,薄相用其他的手段來對付晏家長房,不如現在讓晏綺寧回來,她還有防備的對象。
只是……
她不太明白,沈三爺為何會如此的固執。
在她的印象里,沈三爺不該是如此不知曉是非的人。
晏錦想了許久後,屋外才響起香復的聲音。
香復道,「小姐,三爺醒了,他說想見見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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