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齋沉默片刻,笑笑,「薄相說是對的,便是對的,薄相說是錯的,便是錯了!」
薄相若有所思的看著眼前的人,微微蹙眉,「你演過頭了!」
「是嗎?」。京齋說,「不是正和薄相的心意!」
薄相神色不再平靜,反而多了一份猙獰,「別忘了,若不是我,你這會已經死了!從前我可以要你的性命,往後,也可以!」
薄相說完之後,便將目光收回來,背著手離開了。
院落里的楓樹上,殘留的幾片枯葉,在寒風中搖搖欲墜。
京齋看著薄相的背影,目光掠過地上的落葉,唇角微挑。
過了一會,賢妃才走上前,「京公公,本宮可以進去了嗎?」。
「賢妃娘娘請!」京齋退後一步,福身,「太後娘娘在里面等你!」
賢妃像是知道了什麼似的,轉過身子看著薄相消失的方向,猶豫了片刻,「薄相還是和從前一樣,為難京公公嗎?」。
「多謝賢妃娘娘抬愛!」京齋神色不改,「薄相並未為難咱家!」
賢妃默默的看著京齋那雙深不可測的眼楮,心里有些疑惑。
她記得前些年見到這雙眼的時候,里面裝的是滿滿的恐懼和驚慌失措,那時的人,狼狽的模樣,像個可憐蟲。
然而,不過短短幾年,這個人便變的如此沉穩。
薄相看中的人,當真是厲害。
只是。薄相和京公公之間,似乎也有了裂隙。
殿內傳來一陣細微的動靜後,賢妃才斂了心神,朝著殿內走去。
等賢妃走進殿內後,京齋才站穩了身子,那雙修長的眼里,神色怪異。他在殿外站立了一會,抬起腳步,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很快,一個年輕的小太監便追了上來。「公公。柳姑娘讓人傳話說,最新鮮的人,給你送到府里了!」
「哦?新的?」京齋扯了扯嘴角,「她倒是懂我!」
小太監笑了笑。「柳姑娘一直都懂您呢!」
京齋頓下腳步。聲音有些淡淡地。「告訴她,不用再送些俗物了!」
京齋說完,便離開了小太監的視線。
這下。小太監倒是有些捉模不透了。
自從燈會上回來後,京公公便和從前有些不太一樣了,從前那些美人落在京公公的眼里,似乎都成了俗物。
西域的舞娘換了一撥又一撥,什麼膚色的人,都吸引不了京公公的視線。
明明,每一個都長的那麼清秀可人,姿態更是風情萬種。
連他這樣的人,都心動極了。
為何,京公公卻覺得俗氣呢?
小太監嘆了一口氣後,才跟了上去了。
…………………
宮外,晏家長房。
晏錦正拿著沈蒼蒼遞有些殘缺的圖紙,微微蹙眉,「這是什麼東西?」
從圖紙上看,這個地方雖然很荒蕪,離京城也有些距離,但是卻是個風水很好的地方。
曲折的河流環繞著周圍,河水像是銀河一樣,吸取了天地的精華之氣,左邊的矮山出產金礦,而右邊的似乎產出美玉,若是來日誰葬在這里,便是左手握金,右手握玉,腳踏銀河。
這,簡直是真龍天子的待遇。
晏錦十分吃驚,這處若她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秦嶺的一脈。
屬龍脈。
沈蒼蒼撇了撇嘴,「宋潛讓我交給沈硯山的,我給忘了,就帶給你看看!」
晏錦︰「……」
沈蒼蒼的話,讓晏錦想起了前段日子,沈硯山獨自到郊外的事情。
若不是沈蒼蒼今日提起,她也要以為沈硯山去的就是京郊……
但是,她及笄的那一日,沈硯山趕回來的時候,靴子上沾染的泥土,卻不像是京郊的泥土,她想不出來京城附近哪里會有紅土。
莫非,沈硯山上次離京,是去了秦嶺?
晏錦想著,眉頭越皺越深。
沈蒼蒼見晏錦不言,又道,「素素,你看出來了嗎?這個地方在哪里,好不好玩?」
「好玩?」晏錦無奈的笑了笑,「這種地方哪里能隨意去玩的,離京城很遠。而且,你看這里……」
晏錦指著左邊的矮山,對沈蒼蒼解釋,「這里出產金礦,但是每年數量卻不多,據說地勢比較險峻,所以……」
「好了!」沈蒼蒼听的迷糊,趕緊擺手,打斷了晏錦的話,「你說的我都听不明白!」
沈蒼蒼沒什麼耐心听晏錦解釋,她對風水玄學一點興趣都沒有,反而是晏錦對這些卻研究的津津有味,連屋子里花木的擺放,也會和香復私下商議。沈蒼蒼覺得,她只是這麼看著,便覺得十分的疲憊了。
她嘆了一口氣,壓低了聲音對晏錦說,「素素,我大伯父病了!」
「定國公病了?」晏錦說,「重大夫去看過了嗎?」。
沈蒼蒼點頭,「看過了,重大夫說大伯父這是陳年舊疾,復發了。他雖然說不礙事,但是我卻覺得很不安……」
她不安,所以在宋潛交給她東西時,也沒有立刻跑去找沈硯山,而是跑來找晏錦了。
重大夫當時的神色,她到此刻都記得。
重大夫的話語,有些結結巴巴地,「定國公沒事,你歇息吧!」
若是從前,重大夫一定會取笑她一番,但是這次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不對,而且神色里也帶了幾分凝重。
沈蒼蒼自然也察覺到了這里面怪異的事情。
她垂下眼眸,「大伯父會不會出事?」
晏錦聞言,卻不知如何開口。
定國公和前世一樣,舊疾復發。
前世的定國公,終究是沒有熬過下一個隆冬。
而且,在定國公離世一個月後,元定帝也會因為忙于政務,熬夜批閱奏折,而吐血。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往日的軌跡。
有些事情,晏錦知道自己可以改變,然而有些事情,她卻改變不了。
生老病死,她無能為力。
晏錦沉默了許久,沒有開口。
沈蒼蒼看著晏錦,又笑了笑,自我安慰,「素素,我說笑的,我大伯父一定會沒事的!」
沈蒼蒼話音剛落,屋外香復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香復似乎有些焦急,「小姐,不好了,不好了……方才陸家那邊來人通傳,說是……文安伯駕鶴西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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