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如顏顯然是氣壞了,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情緒。
她此時臉色鐵青,嘴唇抿的緊緊地,一貫高高在上的她,眼眸里全是恨意,像是大火在洶涌的燃燒。
黑色的斗篷,讓她更顯得陰森森的。
「明日,沈硯山會看見的,是他這一生從未想過,會見到的場景!」薄如顏繼續說,「你或許不知道,堂堂的定國公府世子,其實是個小野種!」
晏錦聞言,眼神黯了黯,「你說謊!」
薄如顏看著晏錦露出氣急敗壞的樣子,很滿意。
她就知道,晏錦喜歡的不過是沈硯山的權勢和地位。
晏錦和她,其實是一類人。
薄如顏刺激晏錦,「沈家的世子之位,應該是屬于沈遠岱,而不是沈硯山。你以為當年,為何定國公要將沈硯山送到程老頭子的身邊,無非是希望來日沈硯山的身份被人知道的時候,程老頭子能護住沈硯一命罷了。堂堂的一個定國公,大燕朝最英勇的將軍,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
晏錦此時故作失望的神色,她雙眼迷茫,「不是的!世子之位應該是……」
「是誰?」薄如顏仰起頭,「是不是失望了,你想要的什麼都沒了!」
沈硯山若不是世子,來日也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將軍。
只有背負著沈家的名望,沈硯山才有了現在的地位。
沈家是老權貴家族,受大燕朝的眾人仰慕。若是暴露出這樁丑聞,不知要鬧多少笑話。
然而,晏錦從前根本不知道這些事情……
準確地說,一點消息都沒有听見過。
現在的薄如顏明顯是氣壞了,說的話,半真半假。
但是,關于沈硯山不是已故的陸氏的親生孩子這件事情,薄如顏卻不像是在欺騙晏錦。
晏錦想要知道所有的事情……
她得暫時如讓薄如顏如願,讓薄如顏信她。
晏錦往後退了兩步,然後伸出手扶住不遠處地柱子。搖頭。「你以為我會信你?」
晏錦‘虛弱’的樣子,不僅讓薄如顏笑了起來。
剛才囂張的人,此時軟綿綿的像是一個任人宰割的羔羊。
薄如顏喜歡這樣的晏錦……
像是被她拿捏在手里的螞蟻,下一刻便斃命在她的手中。
這種感覺。很舒服。比她昔日得到幾千兩銀子。還要讓她高興……
薄如顏看著晏錦的樣子,唇角微挑,「你不是不在乎他是不是世子麼。那麼你也沒有必要信我。畢竟,沈硯山是不是沈家的人,對你而言都不重要啊……你們可是真愛,怎麼會在乎這些身外物?」
「你……」晏錦垂下眼眸,「住嘴!」
「住嘴?」薄如顏笑了起來,聲音十分的放肆,「那我再告訴你一些事情,比如沈硯山的親生母親,是怎麼瘋的!」
從前的薄如顏,也根本不知道這些事情。
所以她那會還仰慕沈硯山,覺得勉強自己嫁給沈硯山,其實也可以稍微試著接受。
畢竟,沈硯山的確長了一副不錯的皮囊,比她見過的所有少年,都要雋秀。
只是那張臭嘴……
薄如顏只要想起自己曾問過沈硯山,她問他,「沈硯山你真俗氣,你喜歡晏錦什麼?你不過就是喜歡晏錦那張臉罷了!」
那時的沈硯山剛從殿內走出來,在听見她聲音時,眼神都沒落,似乎當她不存在。
她氣的追了兩步,「庸俗!晏錦除了一張臉,便什麼都沒了,你真的庸俗!」
結果,她卻依舊沒有得到沈硯山半句話。
事後,她還被宮中的人嘲笑。
她的父親知道這件事情後,只是和她說,沈硯山根本配不上她,因為沈硯山不過是個野種,至于沈硯山的母親,不過是已經去世的瘋子。
一個瘋子生下來的孩子,不過是個小瘋子……讓她不要在意。
也是那會,薄如顏才知道,沈硯山並非是定國公陸氏所出。
而且,父親那會也沒有說太清楚,沈硯山到底是不是定國公的孩子……
她知道的,並不清晰。
後來,她听從了父親的吩咐,嫁給了晏三爺後,無意間听人談起,有人曾問沈硯山,喜歡晏錦什麼。
沈硯山回答,臉。
薄如顏聞言,直接打斷了那個人的話,說沈硯山如何的庸俗,喜歡一個人的容顏。
一個人優秀不優秀,怎麼可能從一張臉上就能看出來?
而且,晏家出來的姑娘,又能好到哪里去?要學識沒學識,要才華沒才華……更別提那些大家閨秀的風範了。
晏錦長的再好又如何?也不過是個夜叉和卑賤商人的女兒。
其中有個人,弱弱地出聲,「晏大人的臉,恢復了,其實也不丑……」
薄如顏直接笑了起來,晏季常的臉能恢復,那麼她薄如顏便會瞬間容顏全毀了。
而且,若晏季常真的恢復容貌,為何整日還戴著一個面具……
丑陋的人,終究是丑陋的。
那些人或許也是因為怕了她,便開始附和她的話,不敢反駁。
後來,那一日的話,不知為何會傳到了沈蒼蒼的耳里。
結果,沈蒼蒼只說了一句,「我堂哥既然如此庸俗,三太太為何又如此耿耿于懷,和堂哥無緣無分!不過,若是長的丑,誰又願意接著惡心自己,去了解她的學識呢?」
薄如顏听聞這句話的時候,恨不得撕爛沈蒼蒼那張嘴。
沈蒼蒼是這是在諷刺她,連容顏都比不上晏錦,還要談什麼學識。
薄如顏想到這些,抬起頭看著晏錦,一雙手握的緊緊地,「後悔了?」
晏錦知道薄如顏清楚的事,大概也就這樣多了。
于是,她也懶得再偽裝,而是抬起一雙平靜的眼,「我說過,一旦一個人內心骯髒,看什麼都會以己度人,所以她猜想的,必定是她心里想的。我和你不一樣,無論沈硯山是不是沈家世子,我都不會成為和你想的那樣!」
薄如顏聞言,諷刺的笑了笑,「喲?還真的有感情!沈硯山的娘,當初失了清白,所以才會成為瘋子。晏錦,你說你會不會和他娘一樣,也成為瘋子?沈硯山不是認為他了不起麼,結果他到頭來又能做什麼?生命里的兩個人,都是瘋子!」
薄如顏說完之後,便對身後說了一句話,「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