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舒听了這話,一雙狹長的眼,微微眯起。
他緩緩地坐下來後,思索了半響,「你怎麼知道她會來?」
「我若說是她告訴我的!」晏錦看著解舒,笑了笑,「你信嗎?」。
解舒左手撐著下顎,姿態慵懶,「信!」
他來京城里的時候,便听過柳文仙的名字,他私下還查探過柳文仙的事情,卻沒有半點收獲。
他只知道,柳文仙的母親是精絕人,至于柳文仙的父親是誰,他卻不得而知。
柳文仙的的處事有些怪異,明明可以逃離薄相的控制,卻似乎有意無意的接近。所以,古怪的柳文仙會主動來告訴晏錦,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像柳文仙那樣古怪的人,其實解舒心里,是沒有多少好奇心的。
他想到這里,看著眼前的晏錦。
眼前的少女,黑發像是用墨汁染過似的,烏鴉鴉一片。白皙剔透如玉的膚色,瓖嵌著一雙藍灰色的眼,小巧挺拔的鼻翼,薄薄地唇瓣像是春日里桃花初綻的色澤。晏錦長的好,雖不似虞方那般妖媚動人,卻更如同枝頭的寒梅,讓人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觸踫。
柳文仙雖然長的也不錯,但是和晏錦比起來,便是天壤之別。
解舒挪開眼神,嘴角露出半分苦澀,「這京城里的美人,怎麼都和晏小姐有往來!」
晏錦沒有注意解舒的神色,而是繼續說。「柳姑娘是跟著常大人一起來的。」
解舒調整好神色,恢復了往日的懶散,「你的意思是,柳文仙來示威的?嘖嘖,她想和虞方比比誰更美?」
晏錦︰「……」
解舒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話說過了頭,便坐穩了身子,「她是薄相的枕邊人,來赴宴必定是有目的的!」
若是沒目的,柳文仙顯然不會出現在這個場合。
沈蒼蒼和虞方的婚宴,是沈三爺和虞老太爺操辦的。對于沈家而言。沈蒼蒼的親事,必須要辦的很好。尤其是向來偏愛沈蒼蒼的沈三爺,更是將沈蒼蒼視若親生女兒,又怎麼會委屈沈蒼蒼半分。
沈三爺能做的。不過是場面的事情。
而那一日到底會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
解舒想到這里。立即明白了晏錦需要他做什麼事情。
他有些咂舌,「晏小姐,你太高看我了吧。這……你想讓我阻止薄相在喜宴上做的事情,太難了!」
「對解先生而言,不難!」晏錦把玩著手里的茶杯,「我派人查過這個柳文仙,發現她曾經出現在江南一帶,而且每年都會出現!」
解舒皺眉,「江南,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江南水鄉,像柳文仙這樣的女子,會出現在那種地方,也是很正常的。閑來無事去江南游玩一番,其實也是不錯的選擇。
晏錦查到的東西,他曾也查到過。
所以,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
晏錦又提醒,「她也曾出現在京郊帝陵十里外!」
解舒目瞪口呆,「十里外?」
「解先生你是聰明人,肯定知道那個地方是做什麼的!」晏錦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柳文仙的事情就交給你了,你只需要一直跟著她,便能查到她和薄相這些年來為何往來。」
晏錦說完後,又帶著幾分歉意,「其實我可以自己來解決這件事情的,不過我想,既然和你蕭家有關,就該交給你自己來解決吧?」
晏錦沒有等解舒回答,而是轉身離去。
她還未走出門外,便听見解舒聲音低沉,「謝謝!」
晏錦頓了頓腳步,依舊沒有回頭。
柳文仙主動來告訴她這件事情的時候,晏錦多少覺得有些吃驚。畢竟,她和柳文仙沒什麼來往,唯一的來往也是調查薄如顏身邊的人。柳文仙突然的示好,晏錦自己也捉模不透,到底是好事,還是一件壞事。
對于柳文仙,晏錦查到的東西,其實和解舒查到的,是沒什麼差別的。
她也曾和解舒一樣,覺得沒什麼奇怪的。像柳文仙這樣的人,去去江南,走走大漠,都是很普通的事情。
但是,若是每年去江南,又每年固定拜祭一些人,一切就很不正常了。
晏錦也是從柳文仙的嘴里無意得到了一些風聲。
柳文仙說,桐木琴的聲音最好听。
然而,江南最好的制作桐木琴的家族,當年也因為戰亂被牽連,被毀了。流傳下來的桐木琴,雖然也有些不錯的,但是卻不如當年了。
柳文仙手里的桐木琴是十多年前的東西,而音色據說也不錯。
當年能在江南,擁有這樣的桐木琴的,便只有蕭家。
一切的訊息都是在告訴晏錦,柳文仙是蕭家的人……
淮安王蕭逞全家被滅族,卻留下了解舒。原本,晏錦以為解舒是這里面最幸運的一個,卻不想柳文仙也和蕭家似乎曾有來往。
但是,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或許,她打听到的消息,是柳文仙故意泄露的。
又或許,柳文仙根本和蕭家其實根本沒關系,只是暗地里借助蕭家的從前的威望在做些事情。
她的確可以自己動手,只是關于蕭家的事情,以解舒的自尊心,約模是想自己解決的。
前世,解舒幫了她太多,這世她應該將那些恩情全部償還回去。
晏錦出來後,對香復說,「你同安之說,讓他跟著解先生一些!」
「奴婢知道了!」香復點了點頭,才陪著晏錦離開了虞家。
日子轉瞬即逝……
沈蒼蒼和虞方成親的日子,轉眼便到了。
這一日,虞方穿著喜服,平日里一張蒼白的容顏,在此時竟被一身大紅色的衣衫襯的十分艷麗。前來赴宴的人們,瞧著虞方的樣子,都會頓下腳步多看幾眼。
好看的人,他們見了不少,但是像虞方這樣好看的人,卻真的從未見過。
像女子一般妖媚奪目的少年,美的攝人心魄。
虞方本就不是擅長應酬之人,他羞怯的樣子,更是讓注視他的目光,又多了不少。
在一邊的解舒既羨慕又無奈,只好一直感嘆,「禍水啊,禍水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