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棉當然沒有表現出自己的不悅,畢竟在別人的家里,畢竟這位看起來貴氣十足的女子才是這里的女主人。
白雨萱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就像是在看什麼奇怪的東西,眼里的不屑溢于言表。她生來高貴,錦衣玉食,從來沒有什麼東西是她求而不得的。在這一點上,其實她和明宇軒才是相似的人。
穆棉的衣服已近換成了一件長長的白襯衫,猜想大概是明宇軒換的。純白的顏色在從窗戶透進來的陽光里無比刺眼,炫目的好像並不是屬于這個喧囂世界里的東西。
昨天的衣服已經慘不忍睹了,她又想起了那些不堪入目的場景,以及那張不堪入目的臉,油膩膩的臉。
穆棉拿上掛在衣架上的外套,不顧明宇軒和白雨萱各自復雜的眼神,奪門而去,這里的確不是她該待的地方。
她不要這樣站在他的身邊,&}.{}她算什麼呢?什麼都不算!她憑什麼出現在他的家里!又憑什麼睡在他的房間!憑什麼接受白雨萱的白眼,憑什麼受這種氣。
白雨萱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嫣然一笑。本以為能讓明宇軒念念不忘的女人會是什麼三頭六臂神通廣大呢,誰知自己略施小計就讓她著了道,也不過如此。
她迅速藏起眼里的笑意,「宇軒,走,我們吃早飯!」
明宇軒甩開她的手,「走開!」
然後追著穆棉剛剛消失的倩影匆忙的跑出去。
白雨萱氣的跺腳,卻也無可奈何。
雖然穆棉走的很快,幾乎是小跑。但是明宇軒還是在門口的小路上追到了她。
「你放開我!」
穆棉試圖掙開他緊緊鉗制住自己的大手,可他的力氣還是那麼厚實,沒有一點松動的可能。
「你吃醋了是不是?你還愛我是不是!」
明宇軒緊緊抱住她,激動的說。
穆棉在他的擁抱中全力掙扎,錘他的後背,扯他的大衣……
明宇軒就像機器人一樣,完全沒有因為她的抵觸而有絲毫松動。
「穆棉,不要離開我!」
「明宇軒,你有你的妻子,有你自己的家庭,為什麼還要來糾纏我呢?」
穆棉哽咽,在他的懷里低眉苦笑。
明宇軒慢慢送開她,撫模著她的小臉,用一種極其溫柔,無比肯定的語氣說「是了,穆棉,你吃醋了,你忘不了我!」
「我沒有!」
穆棉別過臉,響亮而堅決的回答。
可是她的堅決在明宇軒的眼里卻變得毫無攻擊力,像夏日夜里蚊蟲的低鳴,雖然有聲響,但完全沒有什麼力量。
他不顧穆棉的抗議,瘋狂的咬上了她的紅唇。
「你,你干什麼!」
穆棉依然是反抗,她受夠了這樣的相處,受夠了他霸道的掠奪。
兩唇想觸,明宇軒強勢的進去她的嘴里,熟練的撬開她的貝齒。舌頭在她香甜的嘴里翻江倒海,四處游蕩。
「放開我,明宇軒!我恨你!」
近乎強制的奪取,穆棉在明宇軒怒氣沖沖的熱吻中不知所措,借著他旋轉的空隙,支支吾吾的說出這簡潔有力的一句話。
明宇軒的動作在穆棉的抗爭中終于結束,霎時間,周圍寂靜的只能听見自己的深沉的呼吸。
「穆棉,回來!回到我身邊!」
這是他一直想說的一句話,因為種種原因,直到現在才拋卻所有,說出口。
穆棉沒有回答,只是低著頭轉過身子整理自己因為拉扯而亂掉的衣服。
明宇軒站在原地,看著她這一系列的舉動,心里很不是滋味。‘恨’,她竟然說恨他,回想自己從前的作為,也許她的確應該恨他。可是在從她嘴里听到這個字的時候,他還是受到了當頭一棒,如夢方醒。
他沒有想到穆棉會說出這樣的話,一直覺得只要自己好好道歉一切都會。
穆棉依舊沒有看向他的臉,怕自己又一次敗給他的偽裝。
「我回家了,再見!」
對于這種尷尬的處境,穆棉只想盡早離開,畢竟自己在這個只屬于明宇軒和他新婚妻子的房子面前是個不速之客。
她沒有理會沉默不語的明宇軒,踩著細長的高跟鞋往前走。
明宇軒像打了敗仗的將軍,在殘酷的現實面前潰不成軍,這不是他的風格,亦不是他處事的方式。
他必須做點什麼。
穆棉走的不快,雖然她無比渴望早點消失在這里,可是雙腳就是不停使喚,像幫了千斤頂一樣沉重,邁不開步子。
畫面很美,甚至有些心酸。
穆棉從來沒有想過,經常出現在小說里的分手情節竟然真的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她又一次自我嘲笑。在明媚的早晨,在陽光燦爛的日子里,在清新而稀薄的空氣里,她就這樣一步一步的走出他的世界。
樓下的一切都被一直站在陽台上觀望的白雨萱盡收眼底,她借著陽台上的高大濃郁的移栽松樹的遮擋,悄悄的洞察發生的一切。
怎麼說她都是個嬌身慣養的大,做這種猥瑣的見不得光的事多少是有些難堪的。可一想到那個男人是自己早就定好的,那一絲不適應立刻消失我無影無蹤。
當然,那段短暫的溫馨畫面她也看到了,很想沖下去扯開他們,可礙于自己在明宇軒心中的形象,她難得的忍住了燃燒的怒火。
明宇軒很快又出現在穆棉的面前,不同的是,此刻的他坐在那輛豪車中。他輕飄飄的說,「我送你!」
穆棉想了一下,明宇軒的家位于城市的中心,要想打到車必須走出這個高檔小區。怎奈自己是路痴,尤其對這種長得都差不多的房子完全沒有方向感。
只好跳上了他的車。
她沒有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取而代之的是選擇坐在後面。她不想再被他看穿任何情緒,也沒有那個力氣再和他爭執完全沒有意義的事。
一路上都沒有,車內安靜的氣氛和窗外熱鬧的人流形成鮮明的反差,果真是人生如戲。
明宇軒的身上還是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配上他的黑色尼大衣,看起來很有魅力。
穆棉卻無暇顧及這些根本不會屬于自己的東西,現在的她比任何時候的自己都要清醒。
車很快就停了下來,她禮貌性的說了聲謝謝,也沒有等明宇軒的回答,就離開了他的視線。
關上門,再反鎖,沿著門慢慢的蹲下,眼淚像洪水般一發不可收拾。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反鎖,是在怕什麼呢?潛意識里的自己還是希望他會追過來的不是嗎,她已經哭了很多次,這一年,她經歷了太多變故。想在的她已經變了,也懂了。
從前張曉琳和周智深在一起的時候,她還經常嘲笑她沒主見,沒風度,不瀟灑。總覺得要是他對自己不好,一腳踹開不就行了。
那時的她只知道等待的煎熬卻不曾懂得放棄也需要勇氣,這種勇氣像初中政治老師所說的‘鷹的重生’的故事,傳說老鷹在走到生命周期的時候,要親手拔掉自己豐滿的羽毛,再一口一口扯去自己的指甲,用最鮮血淋灕的犧牲換取生命的另一種形式的重生。
現在的穆棉,就是一只正在自我拉扯的鷹,不知道能不能徹底拔去心上早已根深蒂固的刺,但是淺嘗輒止的痛苦卻來的轟轟烈烈。
明宇軒沒有一點辦法了,他真的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明明彼此深愛,卻要互相傷害。
他沒有回家,直接去了公司。
公司的員工早就了,對出現在報紙和多家網站上的新聞議論紛紛。
王秘書見他來了,立馬上前匯報工作。
「總裁,今天早上我們的股價跌了0。06個百分點,不知道您有沒有看早上的新聞!」
明宇軒輕輕瞥她一眼,打開安詳的躺在辦公桌上的電腦。
他很少看新聞,當然也很少會出現在新聞里。從前有很多娛樂明星想要借著他的名氣和地位為自己贏得上位的機會,她們擠破了頭也沒有和明宇軒粘上一點關系。
明風的保安系統是全市最好的,有最先進的紅外感測器,有訓練有素的保鏢。就連里面的員工都是層層選拔,挑選出的素質極佳的各行業精英。他不允許有任何的負面新聞危機明風的利益。
然而眼前的大標題卻讓他被深深的踫觸了一下。
‘商業大佬明宇軒新婚出軌,女方系前穆氏千金穆棉’
他知道狗仔隊的手段,在最陰暗的商場混跡多年,當然也看出了下面的那張他抱著穆棉的照片從何而來。
幾秒的思索後,他拿起手邊的。
「查昨晚那幾個人的背景,兩小時後告訴我!」
說完就掛上了,而那頭的陳虎立馬行動起來,在明宇軒的手下做事做久了,的確該有點行動力和辦事技巧。
在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中,明宇軒似乎嗅到了一場商業戰爭的味道。
這麼多年,他做事果斷利落,在父親剛剛離世的時候,為了穩固明氏在國內外的地位。他用了很多手段,絆倒了許多見過或沒見過,認識或不認識的人。
要想在商場長久立于不敗之地,某些手段是不得不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