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奔在被黑夜籠罩的路上，車窗外的風景還是迫不及待的變換，一分一秒，每一個蜻蜓點水的瞬間，許多事情就已經改變了。
百貨公司離他住的公寓不遠，開車只要十幾分鐘而已。
按下電梯的上升鍵，明宇軒竟然對著里面的鏡子開始整理自己的衣服，他什麼時候對自己這麼沒有信心了。
穆棉坐在沙發上隨意的切換頻道，各種相親節目把她的眼楮扎的生疼。都是光彩奪目的美女，化著和白雨萱相似的精致的妝。
不得不佩服如今的化妝技術，粗濃的眼線把她們的眼楮襯得很大，有些浮夸。只要是有一張五官齊全的臉，就什麼都不是問題了，在化妝台旁邊坐上半個小時，保證月兌胎換骨，猶如仙女下凡。
這可比大老遠的跑去韓國整容劃算多了。
那些女嘉賓都是些博士碩士，公司經理之類的。而男嘉賓也大多是事業有成的各行精英。像白菜豬肉一樣供那些花枝招展的女嘉賓挑來挑去，指指點點。
他們互相問著應景的問題，或挑逗，或曖昧，唯一的目的大概就是得到台下觀眾的哄堂一笑。只有這樣，他們才有收入。
這就是世情，現實中夾著諷刺。
手指從遙控器的上面一點一點的往下滑，終于到了最後一個。依然是那些惡俗的相親，穆棉扔下遙控器，關上電視。
一回頭，正好看見明宇軒。
他在換鞋子，手里提著一些水果，目測是隻果。
「衣服馬上有人送過來，等一下就好。」
穆棉輕輕哦了一聲，覺得自己的聲音有些細軟，又假裝咳嗽幾聲。
「怎麼了？是不是感冒了？」
明宇軒立刻上前詢問，他的樣子讓穆棉又想起了父親。
「沒事」
……
「我要回去！」
雖然沙發很舒服，雖然他的關心讓她有點感動。但是她要走，誰也無法阻攔。
明宇軒眼里的失落顯而易見，他微微低下一直高昂的頭，用沙啞的聲音說。「能不走嗎？」。
若是從前，如果他們之間並沒有這麼多的事情，我是說如果。
穆棉一定會小鳥依人的躲到他的懷里，告訴他她哪里都不去，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世上沒有如果。
送衣服的人敲了敲門，明宇軒去開門，從一雙穆棉看不見的手里接過好幾袋衣服。
然後輕輕放在穆棉的身旁，動作很輕，和他平時的威嚴一點都不像。穆棉無法這樣的一個人就是剛剛在床上把她整的死去活來的人。
想起剛才的事，穆棉很不客氣的從那些袋子里隨便拿出幾個。繞過站在旁邊的明宇軒，直接往浴室走去。
那些衣服都很合適，連內衣都正好是她的尺寸。對此穆棉一點都不意外，明宇軒怎麼會不知道，仔細想想，已經兩次了。
明宇軒坐在沙發上抽煙，無神的看著她剛才坐過的位置。
穆棉很快換好衣服出來，穿的是一件白色的針織衫，商標還翻在外面。其實那些衣服都很好看，但不是她的風格。好不容易的找到這件，二話不說就套上了，也沒有注意到還沒有剪掉的商標。
她看著明宇軒，希望他能說點什麼。
明宇軒一句話沒說，走向臥室旁邊的客房，出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把剪刀。
穆棉承認，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他會殺了她，心里的恐懼一下子奪走了理智。
她警惕的後退，眼楮瞪的圓圓的。
「別動！」
說這話的時候，明宇軒已經站在她眼前了。很近，前所未有的近。他剪去她脖子前面的標簽，動作麻利，一氣呵成。
穆棉有些驚訝，又是受寵若驚的感覺。
「謝謝！」
明宇軒沒有理睬她。
房間里又沒有聲音了，安靜的和外面喧嘩的市貌一點都不像。這位于市中心的豪華公寓，洋洋灑灑的飄著一些受人唾棄的仙氣。
煙氣很重，燻得穆棉一個勁的咳嗽，幾乎就要咳出整個肺。
明宇軒卻偏偏還是不理她，任她咳的昏天黑地。
穆棉實在不能忍了，「我先回去了，再見！」
本想就這麼落荒而逃，但明宇軒像睡醒的獅子又一次把她拉了回去。確切的說，不是獅子，是遠古時期不知名的野獸。
因為他把穆棉緊緊的拉著，似乎用盡了一生的力氣。
「疼，你松開！」
畫面又變得很像之前兩人拉扯的樣子，無論她怎樣反抗，明宇軒就是絲毫不動。一副碉堡的樣子，穆棉很想在他的臉上放一個軟件，可以調整他的表情，在適當的時候做出適當的表情，不至于這麼僵硬。
「我不放！」
「穆棉，你別想再離開這里！」
「為什麼？我為什麼不能走，你是我的誰，你和我有什麼關系啊！」
她顫抖著問，手腕處的疼痛來勢洶洶。
明宇軒發出一個很重的鼻音，充滿不屑的哼了一聲。臉色在瞬間變得恐怖，纏繞在一起的各種情緒最終都變成了憤怒。
「你還問我為什麼，為什麼，你自己心里清楚！我說過的話，沒有收回的，你永遠別想離開我半步！」
慌亂中，從他眼里讀出的陰狠讓穆棉覺得這個人很陌生，好像從來沒有見過，從來沒有認識。
她認真的看著他，想從他臉上找到除了憤怒之外的其他的什麼表情。
明宇軒說，「你看什麼！」
他松開她的手腕，轉過身去。
「不管你怎麼樣，我都不會讓你離開我半步！想走？死了這條心吧！」
穆棉偏偏不信，趁他轉過身的時候奪門而出，像她那次在明宇軒家里一樣的，奪門而出。
她錯了，她低估了明宇軒的本事，高估了自己的速度。
明宇軒在電梯門口逮住了她，這一次不再是拉扯。在穆棉快要踏進電梯的那一刻，明宇軒的手抓住了她散落在後面的頭發。
從沒有哪一個刻，穆棉是那樣的想要把頭發變成假發套，這樣她就可以眼看著明宇軒撲空，然後機靈的閃進電梯，按下按鈕，在電梯門漸漸合上的時候給他一個極具諷刺意味的笑。
連疼痛都忘記了，她只想離開這里，為什麼這麼難？
「你放開你我！我不想看見你，我要回家！放開我……」
「別做夢了，我就是死，也要拉著你一起死！」
「明宇軒，你變態，流氓，不要臉！」
一下子，好像把腦子儲存的所有髒話都說出來了。
然而她看似凶狠的話沒有傷到明宇軒半分，和他听過的髒話比起來，她的簡直就連皮毛都算不上。
她被明宇軒拉進了這個她並不想再回的房間，絕望的感覺又一次席卷而來。她多麼希望明宇軒能夠大氣的放過她，好讓她有足夠的時間遺忘。也許幾個月，也許幾年，也許永遠。
「想跑？我讓你知道什麼是惹怒我的代價！」
他把她扔在客廳巨大的沙發上，開始月兌外套。
「你干什麼？」
穆棉明知故問。
她用雙手支撐著站起來，往門口跑。明宇軒的樣子讓她很害怕，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活著渡過今晚。
明宇軒稍一轉身，伸手一拉就把她重新拽到自己面前的那張沙發上。
沙發雖然是軟的，但是穆棉還是被弄疼了，渾身難受。
「還想跑？穆棉，看來你固執的可以！」
他把衣服月兌下的外套甩在地上，低身壓上了她。接踵而來的是殘暴的激吻，穆棉左轉右轉，就是逃不過他的強取豪奪。
「你，你滾開！」
接著一聲響聲讓明宇軒終于停下來，看著身下的穆棉，滿臉都是猿猴低鳴的哀婉。
他握緊拳頭，重重的打在了床上，床，因為這樣的力道開始震動，穆棉嚇的不敢看他。
上帝作證，穆棉真的不想打他的，可是情急之下，完全是出于本能。潛意識里，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被他強佔第二次了。
明宇軒沒有，但此時無聲勝有聲。
他死死的盯著穆棉閃躲的眼，想要發現她極力掩藏的一絲愧疚。果然，她閃躲的目光，驚慌的樣子出賣了她。
一如當年，那節永生難忘的課上，她的臉紅的像蜜桃般粉女敕。一下子就讓他扎進她的海洋，逐漸沉淪，欲罷不能。
穆棉急促的喘息，胸口隨著她的呼吸一次次起伏，無意間撩撥起明宇軒壓制不住的情緒。
他一頭埋進她的脖子下面，開始新一輪法西斯式的搶奪。明宇軒的唇很濕潤，所到之處都是一陣溫濕。
穆棉在他的親吻中癱軟下來，身體似乎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她的靈魂在那一刻抽離了她的軀殼，飄向高空，在頭頂冰冷的白色牆面上盤旋。
剛剛穿好的衣服又被他扯去，潔白的肌膚在明亮的燈光下顯得無比嫵媚，而憂傷。
「為什麼？為什麼？……」
在他無法停止的動作中，穆棉一邊又一邊的問他。她想過了，只要他再說一聲愛她，她就放下所有的過往，從此一心一意。
呼吸都停止了，一切都定格在這個念頭出現的剎那。她多不敢自己受盡折磨，到頭來還是無法逃離他的手掌，亦無法自己就這樣決定原諒了。他卑鄙，他無恥，他不要臉……可是這會不會只是因為，他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