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大手,透過浴袍的衣帶,伸入衣內。
冰涼的手,觸及到那剛沐浴過後柔滑的肌膚時,文宋的身體如同過電般,猛然一驚。
天吶,她在做什麼。
這樣的地方,這個時間,這個人,這個姿勢。
她是什麼身份,而他又是她的誰,她怎麼可以。
文宋為自己剛才剛剛不強烈的反抗而懊惱。
可是晏顧的手卻肆無忌憚的在她的肌膚上游走,碾磨,熨帖。
柔軟膩滑的感覺在手下,是一種熟悉的,享受。
男人灼熱的氣息在頸脖,耳邊噴灑,冰涼的手又在身前覆蓋。
文宋有一種做錯事的強烈感覺。
她,不能縱容他。
不能被他妥協。
伸手卻撤開他的手,卻不想被他的手反轉,握住的更緊。
他握著她的手,緊緊的包裹著,溫柔而繾綣。
身後細密的吻也更加的纏綿流連。
似乎在追隨著那熟悉且又甜美的氣息,讓他谷欠罷不能,讓他無法割舍。
身體也肆無忌憚的進攻和覆蓋著她的身體。
這是他熟悉的身體,這是他熟悉的氣息,自然也熟悉,哪里會讓自己快樂,哪里會讓她也舒服。
文宋被他撩撥的進退維谷,撤不開,卻也無法迎合。
不能這麼做,這是她此時的念頭。
雖然她對他的熱情,有著那麼星星點的反應,可理智仍舊佔據上風。
可迷迷糊糊的晏顧哪里管那麼許多,他只知道,這個是他此時此刻要的,他不會放手。
睡袍的袋子被扯開,睡袍也徹底散落開來。
文宋剛洗完澡,身上還帶著水汽,所以里面沒有任何衣服,卻不想此時居然方便了他。
他著迷的品味著她的身體,那是久違的美好的味道。
文宋皺著眉,咬著唇,身體微微顫抖,一直處于緊張的狀態。
她一直都在抗拒,他的熱情,而晏顧卻也不依不饒。
兩個人,此時如同角力的小獸。
一進一退。
進的猛烈。
退得堅持。
相持不下。
晏顧似乎不夠饜足,他想要的更多,可是文宋防守的太死,有些懊惱。
迷糊中居然另闢蹊徑的對著她胸前那里,狠狠一咬。
帶著懲罰的興奮和快樂。
「嘶。」文宋猛地一疼,一股電流似從那里激起。
這個混蛋,明知道那里她會不舒服。
可晏顧可不管,他只想跟她好好親近。
「我要。」晏顧發出喃喃的聲音,如同沒有得到滿足的孩子,有些不滿的要求到。
以前他要的凶的時候,文宋被折騰的太累了都不願意配合他,她也是發出這樣的聲音,讓她心軟,讓她投降,讓她潰不成軍,然後得逞。
可是現在。
今時今日。
她和晏顧是什麼身份,是什麼關系,怎麼可以做這樣的事情。
「晏顧,你當我是誰。」文宋有些悲哀的問道。
她在晏家就是林君啊,難道他對林君也會做這樣的事情麼。
那麼,他對別的女人,是不是。
畢竟,他是一個成年的男人,做這樣的事情很正常,尤其是結過婚有過孩子的男人,對這樣的需求更是旺盛。
她離開5年,沒有權利去要求,他不可以與其他女人親近,這是他的自由。
可是當她親眼看到和體會到,他對別的女人做這樣的事情時,她還是覺得很吃味。
非常的不舒服。
上次吻自己,她已經有些難過。
因為他吻的是林君。
他喜歡上林君了麼。
她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事情。
現在,這樣的難過更是擴大。
他要的不過是一個女人的身體罷了,其他的,再無其他。
「宋宋。」如同穿透了經年的阻隔,如同回到了過往的熱烈時光,低沉的兩個人重重的擊在了文宋的耳邊,更是心上……
文宋一顫。
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夜晚,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靜謐的夜色,窗簾大開,星光薄薄,只能看到他蒙蒙的影像。
他,是在叫自己。
而非,其他女人。
「宋宋,我想你。」帶著繾綣多情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
文宋這一刻,被擊打的潰不成軍。
鼻尖的酸意,心上的疼痛,身體的渴望,在這一刻奔涌而出。
他,還在想念著自己。
他,居然在想念著自己。
又是疼痛又是酸楚卻更多的是一種難得的幸福。
原來,彼此都是愛著的。
原來,他也不曾忘記。
既然這樣,那就放縱自己一次吧。
就這麼一次,一次就好。
文宋眼角,滑過一滴淚。
她放棄了抵抗,放棄了緊張。
迎接著,配合著,他的一切,一切。
兩個相思相念的人,在彼此的身體中尋求溫暖,極盡全力的釋放著經久以來的熱情。
*
這是熱情的一個夜晚。
有著汗水,熱烈,溫暖,炙熱,還有彼此最近的距離。
身體和心的。
這也是最幸福的,最熱烈的夜晚。
文宋有一刻覺得自己瘋了,可更多的卻覺得,她心甘情願。
一夜沉浮,縱情。
帶著美妙的歡樂,忘卻了一切的痛苦。
等她醒來,外面蒙蒙亮。
身旁的晏顧睡得安穩,緊緊的抱著她,如同連體嬰一般,不願意放松她半刻,帶著依戀,唇角帶著一絲滿意又幸福的笑意。
她很久很久麼有見過他笑了。
她來晏家也從未見他笑過。
就算是生日會他們跳舞最興奮的那一刻,她知道他高興,可是興奮的情緒,他也依舊克制著。
只有此時,他有著最真實的情緒,這時的他,是快樂的。
她的手隔空描繪著他的輪廓。
狹長的眉眼,高挺的鼻子,長而翹的睫毛,略單薄的唇,還有略瘦的臉頰。
他長得是那樣的好看,近看更覺得精致好看,她曾經哪怕是現在都是多麼痴迷著這張臉,這幅容顏,不止他好看,更因為這個人是晏顧,她喜歡著愛著他的一切,而她也很久很久沒有這麼近的距離看他了。
她也很貪戀,這樣的美好時刻。
可是……
美好,卻短暫。
睡著的晏顧,身體動了動,抱著她更是緊了緊,身體也不自主的在她身上蹭了蹭,帶著未饜足的動作和擁抱,讓文宋徹底驚醒。
她不能再留戀了,要離開了。
她不能被他發現,自己是文宋,又或是林君。
兩個身份在他面前,都不可以以這樣的方式相見。
否則,她是徹底不再有跟他和糖糖見面的機會。
一根一根的掰開他的指頭,松開他攬在腰間的臂膀,文宋披上浴袍,下了床。
走了兩步,又回來,輕輕的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
這是美好的一晚。
就這麼美好的終結吧。
就當他這一頁,做了一場不錯的夢。
他們在夢中相見,做了不可能做的事。
突然沒了擁抱的晏顧似乎有些不安慰,可當唇落下時,不由的抿了抿唇,又舌忝了舌忝。
享受著,這一下下的甜美。
像個孩子般的,覺得又有些滿足。
*
回到自己的房間,文宋去浴室洗澡。
身上到處都是晏顧的氣息和痕跡。
有些舍不得。
一個澡,洗了將近一個小時。
這一夜發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一時間,快樂的,美好的,沉重的,她一時間也覺得多的有些承受不來,她需要好好整理整理……
從浴室出來,天已經亮了。
換好妝,穿好衣服出來,已經六點半了。
文宋想回去。
這會兒才想起,若是昨晚回去,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所以現在,她不想也不甘留在這里了。
晏顧家起來的很早,文宋問他,司機這會兒是否方便送她回去。
晏管家說,昨晚大家都很累,晏先生今天特別給司機一天假。
這里是高級住宅區,沒有公交站,的士也少得可憐。
而晏顧也不允許,的士在他家門口出現。
她還打算要不要走一段路,然後叫車。
晏管家卻說「等先生醒了,他之前說,他送你。」
「……」文宋苦笑,她就是不想見他才要這麼早走的。
她說自己叫車,晏管家堅持,他要按照先生的意思來,言外之意,文宋不能走。
文宋一邊無語晏管家的衷心,一邊只能耐心的等。
她也告訴自己。
既然昨夜做了那樣的事,就應該有心里準備去面對他。
就算今天不見,她給糖糖上課,也還是要見的。
這麼想,文宋就她坦然了許多。
好在晏顧和糖糖起的不算晚。
不到八點,大家都穿戴整齊的在晏家餐廳就位。
桌上都擺著面包,乳酪,香蕉,牛女乃,果醬,一色的西式早餐。
文宋也是第一次在這里跟他們一起吃早餐。
最近似乎有太多的第一次了,跟他們都有關。
若是麼有昨晚跟他發生的事情,那麼這個第一次,她會覺得輕松很多。
糖糖看起來依舊的很開心,昨晚的好心情讓今天也依舊陽光明媚。
而晏顧,看起來有些疲累,精神不是很好,卻也看得出,心情不錯。
文宋看著他,還是忍不住的想。
對于昨晚,他是否有印象。
看他一切都正常。
看到自己也淡淡的點頭打招呼,文宋的心微微松了下,他果然不知道以為昨夜只是一場夢。
可又覺得苦澀,那麼熱烈一晚,一到早晨卻如同從未發生。
昨夜的種種的熱情,今早消失殆盡。
有放心,卻也有失落……
「林老師,今天你能陪我玩麼。」糖糖心情大好的表示今天也是很開心的一天,繼續。
「不可以,今天你要好好的做作業,做完了才可以玩。」她每天都有給糖糖布置作業,昨天是生日,她可以特例讓糖糖晚點完成。
「嗚。」糖糖癟癟嘴,和林老師一起玩多開心,做作業什麼的多無趣啊。
為什麼那麼開心的生日會之後還又做作業這麼討厭的東西,作為小一點都不幸福,嗚嗚。
文宋看著小家伙痛苦的小模樣,不由的笑了笑。
她也沒辦法,不好玩不好學卻也要學,她也已經用最可能輕松好接受的方式教授給他了。
而今天她也的確不能陪她了,她還要去公司,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忙,工作和女兒很難平衡,卻也要平衡。
「听林老師的話。」在一旁安靜吃飯的晏顧突然大家長一般的鄭重發話。
糖糖一驚。
文宋也楞。
不可思議……
晏顧從來對她的教學持懷疑態度,總覺得她在誤導學生,處處針對,別說贊同,就連客觀的尊重有時候都沒有。
所以文宋為了擺平他的不滿意和質疑,工作內外沒少琢磨辦法,怎麼教糖糖又成效又能得到她的認同。
就算後面有了很明顯的提高和改善,他也很吝嗇任何的夸獎,似乎在他對林君的字典里沒有贊同和夸獎一說。
可是現在,他居然跟文宋站在同一條戰線上,教導糖糖听她的話。
第一回,破天荒的。
不得不說,真的是很驚奇的。
「哦。」小家伙看著站在統一戰線的兩人,再看看自己勢力單薄,煢煢孑立實在無助,拉攏著腦袋,默默听教導。
文宋看了他一眼,卻見他,反應很正常,很自如,沒有半天其他意味,或者說是異樣。
仍舊是一家之主,和孩子老師的關系。
雖然剛才他的支持讓她也覺得不可思議。
好像一夜之間,什麼都變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變。
晏顧看她看自己,文宋又低下頭,默默吃飯,他想要說什麼,,突然響起。
「顧。」和芷輕柔的聲音透過听筒傳來。
「怎麼了?」晏顧用著比對林君要溫柔客氣的聲音回應。
「昨晚忘了問你,林老師的傷怎麼樣了。」和芷一副非常關心林君的緊張語氣問道。
「……沒事了,不用擔心。」晏顧頓了頓看了眼文宋,她問的是酒杯架砸到弄到的傷,那個只是擦傷,問題不大。只是沒想到和芷會打來特意問候。
「這樣啊,那我就放心了。」和芷的緊張語氣瞬間輕松了下來,轉換十分順暢。
「林老師,昨晚的禮物還沒拆完呢。」晏顧這邊接,糖糖那邊想著她的禮物,那麼多,她要跟林老師一起拆。
「做完了作業,空了,老師再陪你拆好不好。」文宋反應慢半拍的回應糖糖。她還正奇怪,誰一大早打來,晏顧還這麼溫柔的語氣。
想了想,除了和芷,好像暫時找不到其他可能了,心里略略有點酸。
「哦,好吧。」嗚嗚,拆禮物多好玩,做作業不好玩,沒樂趣。
「林老師也在?」那邊的和芷自然也听到了糖糖和文宋的聲音,不可置信的提高了聲音。
一起吃早餐,這意味著什麼。
昨晚她沒回去,在晏顧家里住了一夜。
兩個人本來在她看來就舉止親密,又這麼孤男寡女的在同一屋檐下,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是的。」晏顧因為昨晚曲松的事情才讓她留宿的,當然這個他絕對不會跟和芷說,這事關林君的名譽,就連和芷也不會告訴。
「為什麼她會在。」和芷有些控制不住情緒的問道。昨晚他把她送走,卻讓林君留下,這是什麼意思。
晏顧挑眉,和芷一向在她面前溫柔,此時卻顯得有些刁蠻,他不喜歡。
「她本來就可以住這里,每天都可以。」晏顧的語氣有些不悅。
林君本來就可以住這里,是她自己提出來要每天回家的,和芷為什麼要大驚小怪,何況,她住在這里關她什麼事。
「顧,我只是擔心她的傷勢,以為她傷得很嚴重。」她也知道自己的反應有些激動了,連忙打著圓場。不過是擔心他們發生什麼,一時沒控制住情緒。她不想惹他生氣。
「嗯,沒事的。」晏顧也沒追究。
「對了,昨晚你也累了,休息的好麼。」她又轉而關心他。
「還行。」昨晚是很累,心累,可是晚上,感覺卻很奇妙,一早起來,一點都不累了。
「好,我就是擔心昨晚你累了,打個問一下。」和芷依舊的溫柔體貼狀。
「嗯。」
「那明天晚上,我有個聚會,能陪我一起去麼。「她找了個理由約他。
「這兩天我會很忙,沒有空。」
「那好吧,你忙,多注意休息,別太累了。」
「好的。」說完,晏顧掛了。
和芷捏著掛掉的,臉上陰雲密布。
林君,這個女人,對她的威脅越來越大了。
她都不曾住過晏顧的家里,而她居然可以。
昨夜生日會,她和晏顧,默契的眼神,默契的動作,默契的神態,他們放在一起是那麼的默契,配合的是那麼的完美自然,仿佛一切都是渾然天成的契合,那默契的刺了她的眼。
她本來想懲罰她一下,卻不想曲文那個廢物,連個女人都搞不定。
她只是稍微提點了他兩句,那個傻瓜還真的照做了,只是沒想到成事不足。
他沒靠不住,她卻不能放松。
晏顧是她好不容易爭取到的,她怎麼可以拱手讓人。
不管他是誰,都不可以。
看來,她需要做點什麼了……
漂亮的臉蛋,此時也帶著一絲猙獰。
晏顧跟和芷,文宋低頭默默吃早餐,不用猜了,也確定是和芷了,她噎了一下,不過又一想,關她何事,繼續默默的吃早餐。
晏顧掛了,神情淡淡,和芷的讓他覺得有些莫名,不過卻也不在意。
倒是文宋,低著頭默默的心不在焉的嚼著面包,神情蔫蔫,像是有什麼心事。
難道是昨晚……
「林老師,昨晚的事情。」晏顧想了想說道。
昨晚!!!
文宋正在一遍遍的跟自己說,自己不在意那個如何,突然被晏顧打斷,不僅如此還提到了關鍵字——昨晚。
昨晚她跟他。
難道他發現了。
文宋一驚,舌頭一閃,一口面包咬空,卻咬到了自己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