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媽嘆氣道︰「是啊,這事太棘手了,令我都六神無主了。雖說像少爺這樣年齡的孩子行為沖動點是可以理解的,可他跟普通年輕人不一樣,他是大集團的接班人,是要擔大任的,做什麼事都得為公司著想才行。本來股東們對他當總裁的事就有意見,我看這回又有借口刁難他了。」
姜樂樂說︰「姑媽,事情已經發生了,說再多都沒用了。我們一起勸修杰吧,不管是誰,一逮到他就勸,我不相信他腦子就不開竅。先讓他有個認錯的態度,穩住老爺的怒火再說。」
姑媽點頭說︰「你說得對,他們父子倆再這麼吵下去的話,那感情估計就永遠修補不回來了。」
姑媽走後沒多久,潘修杰就來了,他每次一,都要給姜樂樂捧來一束鮮花。姜樂樂說︰「下次別帶花了,你看這房間里的花,多得都可以開花店了,雖然不是花我的錢,.+du.我也肉疼。而且這里畢竟是醫院,別太張揚了。」
潘修杰笑著說︰「你們不是最喜歡鮮花的嗎?一看見鮮花心情就會變好了。」
姜樂樂問︰「家里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你怎麼還笑得出來?」
潘修杰反問︰「你要我哭一個給你看嗎?」。
姜樂樂緩著聲音說︰「修杰,我知道你和老爺又吵架了,我和姑媽都不希望看到你們父子反目成仇,你就不能稍微控制一下你的情緒嗎?撇開其它不說,姑媽剛出院回家,她需要一個安靜的休養環境,而不是為你和老爺的緊張關系提心吊膽的。」
潘修杰說︰「造成這樣的結果我很抱歉,我不是故意讓你和韋阿姨擔心的。我知道我爸對我很失望,我對他也很失望,明明有人要害他的,可他還是先要保住他的工廠。」
姜樂樂說︰「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和老爺的關系決裂了,就正合真榕的意了,所以越是到這鐘關鍵時刻,你越要時刻要求自己,該回家就回家,該去上班就去上班。」
潘修杰說︰「從今天開始我不上班了,專心忙畫展的事。我現在想明白了,怎麼著也得有一技之長,哪天我爸把我趕出家門,我還能靠畫畫謀生。」
姜樂樂憂慮地說︰「修杰,你別再堵氣了,你跟其他人不一樣,你是老爺唯一的,潘氏集團將來是要你掌舵的,那才是你的事業,而畫畫只能當作興趣愛好。」
潘修杰激動地說︰「其實接不接手潘氏我不在乎,我只是不能接受我爸一輩子的心血到頭來落入那對母子的口袋,他們不配。可如果接手的過程都要這麼痛苦的話,我情願放棄。」
姜樂樂說︰「修杰,你千萬別這麼說,老爺知道了會難過的。人這一輩子不可能一帆風順,都要嘗遍酸甜苦辣的,我知道身為集團繼承人壓力很大,可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煩惱,他們得為生計發愁。」
潘修杰嘆氣道︰「不說這些了,我現在腦子很亂。」
姜樂樂點頭道︰「那就先不說了,來談談你感興趣的事,畫展準備得怎麼樣了?」
潘修杰回答︰「還行,楊晨每天都在現場忙,我一有時間就,歐陽皓就來北州了,畫展如期舉行應該沒問題。」
姜樂樂說︰「只可惜我還躺在醫院里,不然就能去給你們幫忙了。」
潘修杰說︰「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把身體養好,什麼都不要想知道嗎?想再多也沒用,因為你根本解決不了,只會影響自己的身體康復。如果不想沒完沒了地躺在醫院里,就努力讓自己好起來吧。」
姜樂樂想,這事也不能逼潘修杰,還是給他點時間吧,所以就不再說話了。
第二天中午,病房里來了兩位不速之客,是李晨和歐陽皓。其實歐陽皓才剛下飛機不久,一听說姜樂樂受傷住院了,非得先看她不可,還給她買了一大束康乃馨。一進病房歐陽皓就對姜樂樂噓寒問暖的,那眼神和語氣特別真摯,弄得姜樂樂都有些受寵若驚了。
楊晨問︰「樂樂,修杰他去哪兒了?整天都沒見人。畫展馬上就舉行了,還有一大堆事沒搞定呢,忙得我暈頭轉向的。」
姜樂樂回答︰「他一直待在醫院,剛才回家吃飯了。他就去會展幫忙,還說把家里兩個男佣帶。他不是要偷懶,因為還得照顧我這邊,實在抱歉啊。」
歐陽皓說︰「楊晨,你就別抱怨了,我不是了嗎?大不了我們雇幾個人來幫忙,不會耽誤畫展的。」
楊晨笑著說︰「樂樂,你可是我們的後勤主管啊,趕緊好起來給我們主持大局去。」
姜樂樂說︰「楊晨,你就別拿我開玩笑了,我哪有這當領導的能耐啊?」
歐陽皓說︰「樂樂,你別听楊晨的,現在養好身子才是頭等大事了,只要畫展那天你能來參加,我們就心滿意足了。」
三人寒暄一會兒後,歐陽皓和楊晨便匆匆離開了,畢竟畫展還有很多籌備工作要忙。阿麗目送兩人離開,兩人早就消失沒影了,她還在望眼欲穿呢。姜樂樂見狀打趣道︰「阿麗,別看了,眼珠都快掉下來了,既然你對他們那麼感興趣,剛才怎麼不主動搭訕啊?裝什麼淑女啊?」
阿麗邊吞口水邊說︰「樂樂,你今年肯定是犯桃花了,那麼多高富帥對你獻殷勤。唉,老天就是不公平,你都挑花眼了,怎麼就沒我一個呢?」
姜樂樂笑著說︰「你喜歡啊?那就去追吧,剛才那兩個高富帥都沒女朋友呢。」
阿麗努嘴道︰「那小胖子(楊晨)算不上帥哥,倒是另一位,長得又精致又有氣質,跟畫里的人似的,而且又不失成熟穩重,簡直就是男人中的極品啊。我是沒什麼希望了,因為他看你的眼神充滿了愛意。再說了我要是去追他了,我的俊凡該怎麼辦?」
姜樂樂說︰「你就別瞎猜了,他對我的關心只限于友誼,我和他才認識幾天啊?」
阿麗說︰「幾天夠長了,還有一見鐘情的呢。雖然我在感情上挺失敗的,可我看人一看一個準,錯不了。樂樂,你就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說這種風涼話,故意打擊我是不是?」
姜樂樂說︰「隨你怎麼猜,但能別在其他人面前胡說嗎?我怕別人誤會。」
阿麗賊笑著︰「樂樂,你是怕少爺誤會吧?你什麼時候這麼在意起少爺來了?看來你們倆的好事將近,潘家很快就要有一位少女乃女乃了。」
姜樂樂紅著臉說︰「阿麗,你就別胡說八道了,我和你家少爺一見面就吵架,跟仇人似的,能是你想的那樣嗎?」。
阿麗發嗲道︰「打是親罵是愛,如果兩個人彼此沒有感覺,會有興趣天天吵架嗎?你看你臉都紅了,現在一听到少爺的名字心里就小鹿亂撞吧?承認了又能怎麼樣?」
這事要是放在以前,姜樂樂肯定會毫不猶豫否認的,可現在沒這底氣了,自從在西藏發生了那一系列驚心動魄的事情後,她心里的感情的確發生了變化,而她自己也感覺到了。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潘修杰每天都是三點一線地跑,家里,醫院,還有展會,他是徹底不去公司了。他和老爺的關系幾乎降到了冰點,酒廠雖然面臨著巨大的賠款,老爺生氣歸生氣,也真沒打算就這麼拋棄潘修杰,只要潘修杰能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鄭重其事給他道個歉就行,可潘修杰連這點都做不到。道歉對潘修杰來說算不上天大的事,他只是覺得自己根本沒做錯事,憑什麼道歉呢?
老爺冷落潘修杰,這助長了真榕在公司和家里的囂張氣焰。阿麗不止一次對姜樂樂訴苦,說那陣子真榕天天都來潘修杰住的那棟樓,對著房里的人和東西指手劃腳的。甚至潘修杰在家的時候她也不知道收斂,有一回兩人先是「舌戰」,最後差點動起手來。
阿麗的訴苦讓姜樂樂徹底明白了,潘家的最大靠山便是老爺,要是失去了老爺的信任和疼愛,潘修杰在家里的地位就岌岌可危,更何況是下面的人呢?真是為難阿麗和阿金阿銀他們了,每天人心惶惶地苟活著。
姜樂樂再次勸潘修杰回公司上班,潘修杰不耐煩地說︰「你怎麼又來了?我不是說過先忙畫展的事嗎?」。
姜樂樂說︰「我沒讓你整天待在公司里,去露個臉總可以吧?這樣至少能表明你的態度,讓老爺安心下來。」
潘修杰說︰「還是辦完畫展再說吧,一心二用真的很累,如果畫展辦成功了,也能向我爸證明我不是一無是處,他心里也會欣慰的。」
很快,公安局那里傳來好消息,案子終于告破了,是人為因素而不是意外事故。那天潘修杰簡直高興壞了,因為這消息意味著可以給姜樂樂報仇雪恨,也不用老爺出那筆賠款了,對老爺對公司都算有個交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