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又想干什麼?」蕭星辰見馮得祥又舉起了菜刀,不禁有些怒意。傻子也好、呆子也罷,他只要怕了,他就不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舉刀。
「你這麼多天為什麼不來,你不知道我女兒哭了嗎?」。馮得祥紅著眼說道。
蕭星辰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拿下菜刀,一用力,刀變成了弧形。
「你……」馮得祥連退三步,一種無助感涌上心頭,一下子蹲了下來。
馮瑤把彎曲的菜刀丟進了垃圾桶里。面對著爸爸,她不知道,自己除了傷心,還能干點什麼?
馮瑤上康吉列短短的幾天,回來之後,爸爸竟然瘦了一圈,可想而知,他是多麼的焦慮啊!
他再三向蕭二舉刀,人家蕭二也是要臉面的人,怎麼能讓你在自己的家里這樣對人家呢?再說,他可是自己求人家來救自己于水火的呀!
「老大,你跟誰學的這一招,三句話不說就要舉刀,難道,你不知道違法嗎?」。蕭星辰這話說的,已經表明自己有幾分後悔︰自己怎麼跟洪門周三一類的人一般見識?
「你說帶我女兒回家兩個月,你帶了嗎?我女兒回來了,你人上哪里去了?你還有理嗎?」。要光看馮得祥那呆滯的目光,根本就無法想象他能夠說出這麼聰明的話來。
「……我不是幫你找回來了嗎,情況,難道就不容許一點兒變化嗎?」。蕭星辰听他說完,突然愣了一下,自己差一點就要說他是呆子。
「你把我帶回來干什麼?她在外面,還能活下去。你把她帶回來,你這純粹就是害她!」馮得祥說著,又往廚房跑,剛要拿菜刀,突然想到,再讓這小子給折了,再切菜就沒有刀了。
蕭星辰給這呆子氣的,連牙根都癢癢︰自己冒著生命危險把他救回來,他竟然說自己等于害她。
「……蕭二,我媽的情況很不好!」馮瑤除了愧疚還是愧疚,別人家請來的人,人家爸爸會招待的,而自己家的爸爸,只知道舉刀。
「怎麼不好?」蕭星辰問道。
「她來家之後,看我爸那樣,一句話也不和他說。她來家之後,飯都是她做的,可就是不和我爸……也不能都怪我媽,我爸見到我媽,總是躲得遠遠的。我媽和我住在一起,他一看到我媽,他就躲開屋里不出來!」
馮瑤說到這里,臉上已經是大雨滂沱。
「我去看看。」蕭星辰真的想看看了,因為這女人真的太有形了!
馮得祥一听,彎著腰,隨時作好戰斗的準備,他要阻攔蕭星辰進她的屋。
「老大,你成天神神叨叨的干什麼,你認為你這樣,很有意思嗎?」。蕭星辰說道。
就在這時,門咯吱一聲開了,張湘淇向蕭星辰微笑了一下。
蕭星辰感覺眼前的女人的臉,更加蒼白,一臉的病態。
馮得祥見了,立即鑽進自己的房間。
「小蕭先生,我失禮了……坐。」張湘淇在屋里听到,馮得祥舉菜刀。她曾听馮瑤講過,以前蕭星辰來的時候,他兩舉菜刀。
「你的手……」蕭星辰曾听瑪麗說過,這女人年輕時比馮瑤還要漂亮,看她現在的模樣,再想象她二十多年前的模樣,應該沒錯吧!
「我的手沒事了!」張湘淇淡淡的說道。
「手要沒事的話,你就可以出去工作了!」蕭星辰知道,最好的醫療,莫過于工作。
突然,馮得祥把自己的門打開,彎著腰,眼中噴著烈火。
「老大,你可不要和我耍橫,我告訴你,像你這樣,十個二十個也不是我對手的!我不打你,可你也不要跟我耍橫啊!」蕭星辰給他來回在自己面前跳的,心里像堵了棉花一般。
「你……你就是殺了我,我也要說。她不出去工作,難道要你管,你憑什麼來管我家里的事?」馮得祥眼中的火繼續在燃燒。
「我說老大,我就想不明白,你也不老不小的,難道你不應該出去工作?」蕭星辰見他的思維也還可以,便責問道。
「我……」馮得祥一把捂住臉,蹲了下來。他的心中頓時波濤洶涌。可是,他何嘗又沒想過要工作,四十來歲的人?不過,他總感覺自己哪里有不對。「我有病退工資……」
「你那點病退工資,你是不是很滿足啊,你很滿足還去拾破爛?」蕭星辰想觀察一下,他的頭腦到底到了什麼程度。好像不痴,但又與常人不同。
「嗚嗚……」馮得祥突然捂住臉,淚水從指縫里流了出來。
「爸,你別哭了,好嗎?」。馮瑤听到呆爸爸哭,突然,像有無數根針扎在心上。他想叫蕭二別說,但沒好張嘴。
「你想不想工作?」蕭星辰突然站起來大聲說道。
「……想!」馮得祥的眼光不敢看向自己的女人,直直的望著蕭星辰。
「我叫你寫字帖,你寫了嗎?」。蕭星辰的口氣完全像是爸爸對兒子那樣。
馮得祥跑向屋里,捧出一大捧寫的字來,像學生捧給老師那樣,又等待著老師的評價。
「很好!」蕭星辰又像老師一樣,給了他一個評語。能不好嗎?那字就像印刷體一樣,但比印刷體更加有力!「我幫你聯系出版社,出版之後。你可以一邊教學生,一邊出字帖。這樣,不很好嗎,省得沒事拿個菜刀!」
是啊是啊是啊!馮得祥在心里一百個贊成!不過,眉頭仍然皺得像個包子,因為他感覺和常人還是不一樣。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頭腦和別人不一樣,是不?你那頭腦,都因為思慮過度造成的,到時候,我給你服點藥,再針上幾針,你就徹底沒事了,你知道嗎?」。蕭星辰此時又感到︰自己是菩薩轉世了,利他主義又復發了!
馮得祥听了,急忙跪了下來,要給這菩薩下跪,一把被馮瑤抱了起來。如果真的跪了,蕭二這家伙背後還不又要多麼狂呢!
「蕭先生,我不是沒考慮過工作,我是會計,只是我的頭腦,沒法理賬目了。頭腦現在一看見數字,馬上就發大……」張湘淇在蕭星辰沒來之前,感覺家里,除了有女兒這盞燈之外,別的,家里一片黑暗。听蕭星辰一說,她的心里似乎亮了一些。
「我也不是要管你,叫你去工什麼作。只是,我看你這精神狀態,再不找點工作做,恐怕就要完了……你去應聘鋼琴老師,或者,你買大一點房子,自己在家教鋼琴……」
「……我行嗎?」。張湘淇的眼楮猛的一亮。
「那天,我听你彈的那鋼琴,把我都迷得不知東西南北了,我不知道天底下,還有誰的鋼琴技藝有超過你的!」蕭星辰略顯夸張的說道。
馮得祥蹲在地上,雙手抱著頭,一時晃一下,就這樣晃呀晃的,把張湘淇和馮瑤的心都晃碎了!
「老大,你就別晃了,我知道你那病,我也能治你的病,不過,你首先得樹立起信心來,你把手放下,你能不晃悠嗎?」。蕭星辰知道,治療必須結合心理矯治的。
「……你能治我的病?」馮得祥趁馮瑤沒注意,一下子跪拜在他的身前。
蕭星辰早已站到一邊,他當然不願意受和自己父親差不多大年齡的人拜的。
「蕭二,你能說治我爸的病,你就快治唄!」馮瑤的心,急得像烈火在燃燒,她早就想說這一句話了!
「這個讓他服一粒吧……」蕭星辰拿出這一粒腦波藥皇的時候,心里頓時又失去了平衡,看樣,我還真是菩薩啊?難道,我日夜忙碌,就是為了別人?
唉,真是什麼人什麼命啊!想好是要為自己好好活一把的,而眼前的事情,全都是為了別人!
馮瑤喜的差一點要跳起來!她早知道蕭星辰有這神奇的藥物,她像看到了爸爸好起來的樣子,她心里的牡丹花全部綻放。
她親自為爸爸喂下了這一粒腦波藥皇。
不過,蕭星辰知道,僅這一粒腦波藥皇,要想治好二十多年頭腦上的病,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但這藥的效力,又是不容低估的。
馮得祥服了藥之後,表情上的傻樣,撤離了一部分,至少給馮瑤看來,不像沒服藥之前那樣傻了!
「老大,感覺好些了嗎?」。蕭星辰問道。
「……好像某些斷了的筋,連起來了似的!」馮得祥慢慢的感覺著,力爭表達的更準確一些。
「我替你扎幾針,你肯定會感覺好一些的!」蕭星辰說著,從包中拿出明晃晃的三根銀針。
馮得祥猛的一個顫抖,繼而,閉上了眼楮,表示出一種英雄就死地的模樣。
蕭星辰拿出酒精棉簽,替他百會穴和左右風池穴擦了擦,緊接著,快速的將三根銀針插進這三個穴位。
「什麼感覺?」蕭星辰第一次扎針,心里也是 亂跳。
「這三個地方似乎通了,有一種暖暖的感覺!」這一次馮得祥感覺自己表達得非常準確!
蕭星辰笑了,有這種感覺,就對了!這順天三針啊,看來,在未來的日子里,使我向良醫,又邁了一大步呀!
蕭星辰每隔兩分鐘分別擰上一遍,共擰三遍後,漂亮的拔出三根銀針。
張湘淇母女的頭皮一直在麻麻麻!張湘淇偶爾還敢看上一眼,馮瑤從頭至尾就沒敢看。
「好了!每隔一個月,服一粒藥,我替你針一次。我估計,再服兩粒藥,再針兩次,你便可痊愈了!」蕭星辰高興的說道。說完之後,仔細一想︰媽呀,這樣還要耗費我兩粒腦波藥皇啊!
馮瑤只感覺家里突然亮堂了起來,心里也像是安上電燈那樣亮堂!
「馮瑤,我們辦事吧!」蕭星辰一拍大腿,高興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