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軍醫趁著這個時候,一把將木青歌拉到一邊︰「這怎麼回事?」
「師傅。」木青歌也在著急,「你們怎麼會來莊家?」
紀軍醫想了想,在木青歌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木青歌一驚,回過頭看商祺睿,才他已經被莊請進去了。
木青歌猶豫了一下,也附在紀軍醫耳邊說了幾句話。紀軍醫表情變的有些奇怪,詫異的看向木青歌。
「師傅,我們先走了。等你忙完了,我再來找你吧。」木青歌帶著蘇木等人告辭。
「紀軍醫,三殿下請你進去。」一個侍衛從莊家出來,看到只有紀軍醫一人,有些奇怪,「咦,秦呢?」
「哦,他們已經走了。」紀軍醫狀似隨意的道,一邊說一邊抬腳往里走。
侍衛愣了一下,看看已經沒有了木青歌的影子,只得跟著進去。
紀軍醫走進屋子的時候,商祺睿剛剛把自己的話說完,看到只有紀軍醫一個人進來,忍不住問道︰「秦歌呢?」
「他還有事,先走了。」紀軍醫故意很輕松的道。
「你就讓他走了?」商祺睿皺起眉頭,不悅寫在臉上。他找了那麼久才找到的人,就這麼走了?
「殿下別急,秦明日還會來給民婦的孫兒治病。」莊是個聰明人,忙對商祺睿道。
商祺睿臉色這才好轉,又象征性的問了莊的孫兒是什麼病,怎麼和秦歌認識的。
莊大概的將路上的情況講了,也說了莊澤的情況。
「秦歌說沒有把握?」商祺睿皺了皺眉頭,猶豫了一下,還是指著紀軍醫道,「這位就是秦歌的師傅,要不,讓他再看看?」
莊之前只顧著詫異商祺睿的身份了,並沒有听到木青歌管紀軍醫叫「師傅」。想到木青歌說那狐狐草便是她師傅告訴她的,或許這個紀軍醫有辦法解毒呢?莊頓時大喜,一口答應下來。
忙站起來沖著商祺睿和紀軍醫分別行禮︰「多謝三殿下,那便勞煩紀先生了……民婦帶紀先生,殿下你們聊著。」
商祺睿本來也沒想去看莊澤,他只對莊家的銀子感興趣,便順著莊的話坐著沒動。
紀軍醫卻是有苦難言,木青歌的醫術,可不比他差。他這個師傅,不過是個擋箭牌罷了。所以,看到莊喜悅的臉色,紀軍醫感到很愧疚。今日,注定是要她失望了。
可是,把完脈,紀軍醫臉色就變了。這麼特別的毒,他到底要不要說呢?
「是狐狐草嗎?」。莊看出來紀軍醫的為難,主動開口問道。
「秦歌已經告訴你了?」
「是,先生能治嗎?」。莊滿臉期待的問道。
「秦歌既然診出來了,就該告訴你了,這毒沒有解藥吧?」紀軍醫有些不忍的道。
「秦說,可以試試用針灸將毒迫出來,可是他沒有十足的把握。」莊失望不已,「先生也沒有別的辦法嗎?」。
紀軍醫苦笑著搖頭,別說別的辦法,就是針灸技術,他都沒有木青歌厲害。軍醫跟擅長的,還是外傷。
再回到會客廳,紀軍醫和莊都氣氛有些尷尬。
「殿下,實不相瞞,草民家里的事情,向來是由做主。所以,殿下所說的事情,草民還要和商量一下方才能答復殿下。」看到莊來,莊老爺非常認真的對商祺睿道。
紀軍醫幾人都愣住了,莊老爺就算不願意借銀子,也不用找這麼爛的借口吧?還把自己妻子推到前面,真是讓人看不起!
商祺睿眼中反而帶著一絲敬意,道︰「看來莊老爺也是性情中人,本殿下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莊老爺道聲得罪,帶著莊離開。
過了不大一會兒,莊老爺和莊就回來了。
「殿下,您修築堤壩,這是造福整個蕪城百姓的事情。民婦感激在心,也想出一份力。但是,二百萬兩白銀,這實在不是一份小數目……」這次是莊直接開口,為難寫在臉上。
雖然都知道她是在拒絕,可也沒辦法反駁。就算是蕪城首富,也沒道理一下子就能拿出來二百萬兩銀子吧?再說了,這是借銀子,本來就是官府的事情,和百姓借銀子已經夠丟人了,難道還能明搶嗎?
商祺睿本來也沒想要莊家出全部的二百萬兩,听了這話便想厚著臉皮說能出多少出多少。
紀軍醫卻先開口了︰「不知道莊家具體做些什麼生意?」
這是什麼意思?眾人都愣住了,還是商祺睿最先反應,眼里閃過喜悅,道︰「沒錯,修築堤壩用的東西,如果由莊家提供的話,應該能省不少銀子吧?」
莊和莊老爺對視一眼,點點頭︰「這個沒有問題。」
莊家的生意遍布各行各業,修築堤壩用到的東西多是石塊土壤,這些也花不了莊家多少銀子,她沒有不答應的理由。
想著商祺睿的身份,以及木青歌和商祺睿間親密的關系。莊猶豫了一下,又道︰「殿下,蕪城的東邊,有一條街叫住凌雲街,那邊住的全是蕪城最窮苦的人,一日三餐都吃不飽。殿下如果讓這些人來修築堤壩,他們可以不要工錢,只要一天三頓飯就滿足了。」
商祺睿的眼楮更亮,對著莊作了一揖︰「多謝。」
莊自然不敢受商祺睿的禮,但還是被感動了。堂堂的皇子,都能為了百姓做到這份上,她還有什麼不能做的?
「殿下,修築堤壩人員的飲食,就由莊家負責吧。」臨走的時候,莊再道。
商祺睿這次沒有作揖,而是很認真的道︰「莊,你放心,這一次,我定不會叫你莊家吃虧。」
莊心里一動,沒有多問,只說些為民為國的好話罷了。
出了莊家,商祺睿的神色明顯大好,現在已經解決了一大部分的難題。再去讓宋知府出點銀子,大概也就夠了。
「殿下,微臣有個提議,不知能不能行?」紀軍醫默默的跟著走了一段,終于開口道。
「紀先生請說。」商祺睿現在對紀軍醫是越發的尊重了,沒想到從前漏掉了這麼大一個人才。不僅醫術了得,對很多事情也有獨到的見解。
「依著宋知府和吳通判的表現來看,殿下怕是靠不上他們什麼。」紀軍醫斟酌著用詞,「如今汛期就快到了,光是那些窮人來修築堤壩,怕是來不及。」
商祺睿皺眉,這的確是來不及,紀軍醫只是猜測,他卻是肯定。
「那紀先生是有辦法了?」商祺睿知道紀軍醫既然提出來了,必然有辦法解決,有些欣喜,沒想到這次的事情竟然這麼順利。
「倒是有個法子,不知道能不能用。」
「但說無妨。」
「衙門的大牢里,應該有許多囚犯。」紀軍醫想著木青歌的話,一咬牙道,「其中大部分囚犯都不是什麼重罪,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
紀軍醫的話沒說完,商祺睿就明白了。可以讓罪犯去修築堤壩,到時候將功抵過。讓這些人來修築堤壩,自然也不需要什麼工錢。
「紀先生,妙計啊。」商祺睿大贊,紀軍醫年紀不小了,腦子倒還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