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眩之癥,多因心脾不足、氣血兩虛、清空失養;或肝腎陰虛、腎精匱乏、髓海不足。此多見于虛癥,且多責之于心、肝、腎陰血虧少為患。實證多為風陽上擾清竅;或為水飲阻滯、濁陰上犯清空;或為痰濕中阻、清陽不升;或為氣滯血瘀、淤血停著。或為上熱下寒,擾及清空等所致。何太醫,我說的對嗎?」。
木青歌這番話,听的在場眾人都迷迷瞪瞪的,只有太醫院的幾位,卻是不住點頭。
何太醫更是高興︰「十五小姐年紀輕輕,卻能對醫理掌握的如此精通,實在是可喜可賀。」
「何太醫過獎了,這些不過是前人總結的經驗,我搬用用罷了。祖母的情況,則是上熱下寒,擾及清空對嗎?」。木青歌又問。
何太醫愣了一下,上前為老把脈,末了點頭︰「不錯,十五小姐診斷的很對。」
老倒是聰明,適時的道︰「青歌,我不記得你什麼時候給我把過脈了,你是如何知道我病癥的?」
木青歌謙遜的笑笑︰「我只是根據祖母進來的表現猜測的。」
中醫講究望聞問切,木青歌一望便知病因,這和傳說中扁鵲有得一拼了,至少,何太醫剛才還把過脈以後才確認的。眾人又是一片喧嘩,大部分人看向木青歌的眼神都開始有了變化。
「十五小姐真乃神技,何某佩服。」何太醫是個單純的人,一听木青歌只看便知道病情,對她是真心佩服。
但有人卻和何太醫想的不一樣,誰知道這是不是祖孫二人聯合起來演的一場戲,只為了替木青歌打出名聲來呢?畢竟,以前木青歌是個出了名的病秧子,雖出身在木家,親事卻也不大好說的。不然,今日這事又如何回會這樣巧?
這樣想的,當然不止一個人,王太醫便是其中一個。
「敢問十五小姐,你開的方子是怎樣的?」王太醫不服氣,再次問道。
「野菊花一斤,白芷三兩二錢,綠豆衣半斤。」木青歌不慌不忙的道。
「野菊花能疏散風熱、消腫解毒;白芷能祛風,燥濕,消腫,止痛;綠豆衣能清熱解毒,消腫,解痙。都是對癥之藥,這方子並沒有什麼問題。」何太醫道。
看來,何太醫對木青歌倒是很有好感,怕王太醫再刻意為難,將每一味藥的功能都講了出來,即便是不懂藥理的人也能听明白。何太醫這樣一說,王太醫雖然極不高興,也真的不好意思再多說。便有不少賓客開始夸贊木青歌,順便恭維老和木奇一番。老自然是客氣,又真心實意的夸獎了木青歌一番。
事情至此,和木青歌預期的期待也差不多了。從今以後,自己身子羸弱,脾氣古怪的傳言,大約是可以改善了。只是木青歌也沒有想到,剛才商祺睿會出言為自己解圍。他不是不喜歡自己嗎?不自覺的看向商祺睿,卻他也正看著自己,目光深邃,被他一看,木青歌心頭一跳,忙移開了目光。
不過于宴會而言,這只是一個小插曲罷了。老收了眾人的禮物,便請大家入席,這才將女眷請入內院。
既然是老的壽辰,賓客中來的女眷也不少,木青歌卻是不認識幾個。以前原主身子不好,但凡有個聚會,她都待在月影閣不能出來。
今日在眾人面前出了風頭,木清梧她們自然更不喜木青歌,各自拉著自己交好的朋友,遠遠的躲著木青歌。只有木青瑤拉了自己的好朋友介紹給木青歌,可她自己要忙著接待賓客,也只稍站了一下就走了。
有沒有朋友,木青歌倒不是很在意,她卻注意到有人一直盯著自己。今天出了那麼大的風頭,被人注意很正常,可這人一直盯著自己,已經很長時間了,不能不讓人起疑。
木青歌想了想,走到一處比較僻靜的地方,果然不一會兒就有個婦人跟了。
這個婦人木青歌卻是認識的,之前木文翰偷偷給她介紹過了,這人是薛安的姑姑。今日她身穿一件橄欖綠並蒂蓮對襟宮裝,逶迤拖地櫻紅色暗紋刻絲四喜如意紋錦裙,身披黃色印花黃色芙蓉花煙紗古香緞。頭綰**別致鸞鳳凌雲髻,雲鬢里插著雲形貓眼釧,縴細的手腕上戴著一個藍寶石祥雲紋飾手鐲,腰系閃綠雙環四合如意網絛,上面掛著一個扣合如意堆繡香袋。
打扮的雖然華貴,人卻偏瘦,氣色也不是很好。雖然不知道她嫁的是什麼人家,看來過的也不是很好,只虛有表面的浮華。
「好。」木青歌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略有些尷尬。
「十五小姐不必客氣,我夫家姓孔。」薛安姑姑倒是不介意,得體的微笑。看起來,也是個端莊大方的。
孔這個姓可不多,作為聖人的後代,孔家不需要入朝為官,朝廷自會供養。所以,孔家在眾大家之中,算得上是個特例,名聲大、規矩多,但也沒有什麼實在的權利。不過話說回來,作為孔家的媳婦,薛安姑姑還打扮的如此華貴,倒是和孔家的的作風不大協調。
「孔見諒,我因為身子不大好,甚少和外面的人接觸,有些孤陋寡聞了,不識得。」木青歌重新給孔見禮。
「十五小姐太客氣了。」孔看起來對木青歌印象不錯,關切的道,「我從前也听說,小姐身子不好。如今看來,卻是沒什麼大礙,已經全好了嗎?」。
「多謝關心,師傅為我的病花了不少心思,如今倒是好的差不多了。」木青歌見孔把話題往這方面,便愈發的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孔怕是有什麼不方便對別人啟齒的病,才找到自己的。
「我也听安哥兒說過紀軍醫,是個厲害的,還救過三殿下的命呢。名師出高徒,十五小姐聰慧,將來定然比紀軍醫還要厲害的。」
安哥兒就是薛安了,木青歌笑道︰「過獎了,說起來,我還沒恭喜呢。薛這次中了解元,實在可喜可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