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那玄妙師太從前那樣對我們,小姐何必對她客氣?」茯苓不忿的道,按她說,就該當眾揭穿玄妙的假仁慈。
「她只是……」木青歌推開門,卻怔住了。
屋里有人,還是她認識的。一身淺藍色雲錦長衫,腰間帶著的,還是那枚月牙形的玉佩,看上去儒雅迷人。
木青歌推門的手頓了一下,商祺睿怎麼會在這里?
「玄妙大師怎麼對你們了?」商祺睿問道,一點不覺得自己出現在這里很突兀。
「殿下怎麼會在這里?」木青歌皺眉。
「我送你的玉佩呢?為什麼不戴?」商祺睿也皺眉。
木青歌嘆了口氣,讓茯苓出去守著。
茯苓也是被嚇到了,今天來廟里祈福的人多,如果偶然踫到說幾句話,也沒人會多說什麼。可是商祺睿在木青歌曾經住過的屋子里,這要是說出去,可就有些說不清道不明了。
「殿下,我自認為,並沒有對不起您。認真說起來,也算幫過殿下幾個小忙,您,能不能放過我?」木青歌無奈,打算和商祺睿攤開了說。他再這樣下去,自己的名聲遲早不保。他是皇子,倒是不在乎,自己要想在古代混下去,卻不能不在乎。
「你要我放過你?」商祺睿忽然靠近幾步,緊緊盯著木青歌,眼里似有怒火。
木青歌避開商祺睿的目光,點頭︰「是。」
「我對你做了什麼嗎?」。商祺睿忽然邪魅的一笑。
木青歌覺得自己很蠢,商祺睿絕對是故意的。
「你是木家十五小姐的丫鬟?」外面傳來一個好听的女聲。
木青歌微微皺眉,這聲音她沒听過,這個地方,不應該有別人來才對。
正要說話,卻見商祺睿也皺緊了眉頭。莫非,是他認識的人?
「奴婢參見文妃娘娘。」是茯苓的聲音。
文妃?可不就是商祺睿的那個側妃?
木青歌看向商祺睿,他臉色極其難看。
「請殿下回避,我不想讓文妃娘娘誤會。」木青歌壓低了聲音道。
商祺睿盯著木青歌,她眼里有委屈也有懇求。終究什麼都沒說,一翻身,從窗戶跳了出去。
木青歌才走到門口,房間的門便被從外面推開了。木青歌知道,外面的人定然就是文媚兒了。
文媚兒身穿一件澹金底撒花纏枝葡萄緞面圓領小上衣,逶迤拖地刺繡織金纏枝紋洋縐裙,身披湖色底滾邊碧霞羅古香緞。細柔的長發,頭綰**別致回鶻髻,發髻上插著龍鳳呈祥簪。膚如凝脂的手上戴著一個赤金扭絲鐲子,腰系柔絲腰帶,上面掛著一個繡雙喜紋杭緞香囊,腳上穿的是並蒂蓮花靴,整個人綽約多姿、一貌傾城。
京城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虛傳,木青歌上前行禮︰「臣女給文妃娘娘請安。」
「沒有打擾十五小姐吧?」文媚兒進了屋子,看似溫婉大方,卻並沒有讓木青歌起身。
雖然文媚兒出身比不上木青歌,但她現在好歹是商祺睿的妃子,是皇家的人。她不讓起身,木青歌只有僵持著。
「文妃娘娘言重了。」木青歌平靜的道。
「你一個人,關在屋子里做什麼呢?」文媚兒狀似好奇的四處打量,好像全沒看到木青歌還保持著半蹲的行禮姿勢。
今天臘八,家家戶戶都要到廟里祈福。落玉寺的帖子,是一早就送到皇子府里的。她興致勃勃的開始準備,商祺睿卻說祈福也不見得有用,不去也罷。
這次文媚兒沒依著商祺睿,撒嬌說自己想去見識一下落玉寺。
商祺睿還是同意了,轉天又說自己陪著她來。
明明是不想來的,過了一天又殷切的跑來,可不是打听到了什麼?
今天一來落玉寺,商祺睿就不見了人影。說好陪自己來祈福的,卻不在自己身邊,他陪的到底是誰?文媚兒氣極了讓周媽媽去打听。卻從一個小尼姑那里打听到,商祺睿向她打听了木青歌以前住過的房間。
這下子,文媚兒想要不誤會都難了。偏偏這時候木家的馬車上山,她听到旁人議論,說木青歌一上山就看自己以前曾住過的屋子。
文媚兒氣不過,不顧周媽媽的阻攔,直接找了。房門緊閉,茯苓在外面守著,明顯有鬼啊。
其實文媚兒這次是真的誤會商祺睿,商祺睿來木青歌住的屋子,只是想看看里面有沒有什麼蛛絲馬跡。他非常肯定,現在的木青歌和前世的木青歌,有很大的不一樣,偏偏她們兩個又長的一模一樣,不可能是別人假扮的。他問過木文翰,木青歌也沒有長相一樣的姐妹。
商祺睿通過分析,覺得木青歌最可能出問題的時間,便是她在落玉寺住的那一段時間。所以,既然來了落玉寺,他便想著來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點痕跡。卻沒想到,會踫上木青歌。
「臣女曾經在這里住過一段時間,既然來了,總想再回來看看,想想的日子,倒也沒有特別做什麼。」木青歌也是學過心理學的,很坦然的望著文媚兒,倒讓文媚兒有點懷疑自己了。
她也在屋子里轉了一圈了,並沒有商祺睿藏在這里,或者有其他痕跡。大約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吧?
文媚兒才轉了笑臉︰「哎呀,你看我可真是的,竟然忘記了叫木小姐起身。你也真是的,你是三殿下的救命恩人,那便是我的救命恩人,哪里用得著行禮?快起來吧,辛苦你了。」
木青歌平靜的道︰「謝文妃娘娘,規矩還是要的……臣女看過了屋子,想去討一碗臘八粥吃,娘娘要一起嗎?」。
文媚兒爽快的答應了,和木青歌一起出去。她打定了主意,今天就跟著木青歌,看商祺睿怎麼來找她。
幾人的身影離開以後,窗戶下面才冒出來一個人,可不正是商祺睿。他剛才跳出去後,覺得文媚兒來的太不尋常,便沒有離開,而是躲在外面偷听。沒想到,文媚兒竟然會那樣子為難木青歌。
商祺睿很生氣,不是為木青歌心疼,而是想不通,他的媚兒怎麼會便成這樣?